“好吧,你們想問什么就問好了。”
“大不了,今后我再也不賣仙符就是了。”
他還不服氣,他難道真以為自己在積德行善嗎?
“吳道長,如果你的仙符當真有不讓旱魁近身的能力,你賣也就罷了,可你我都清楚,那根本就是騙人的玩意。”
“官府把你這項生意停了,也是給你個解脫,倘若以后仙符無用,被百姓們發現,我看,吳道長你很難全身而退。”
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吳道長的態度也有所軟化,他微微傾身,等待著張玄一的詢問。
玄一理了理袖口,笑道:“吳道長,旱魁之說究竟是怎么來的?”
這才是武后最關心的問題,任何謠言都有它的源頭和傳播途徑,她確信,旱魁的謠言也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在故意散播。
她把這項罪名加在了吳九一的身上。
“是不是你一手炮制的?”他的語氣充滿逼迫,與剛才的戲謔,判若兩人。
吳九一突然緊張起來,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從一進門,他就意識到,緝妖司的人過來,一定沒安好心,所以,他故意唱高調,就為了把他們的氣焰給打壓下去。
沒想到啊,沒想到,終究還是繞不過去這個坎。
他坦然道:“不是,城中早有傳聞,旱魁入城,殺傷人命還縱火焚燒了中市,這絕對不是我散播的謠言。”他矢口否認,然而,一張嘴就被文伽抓到了把柄。
“吳道長,這樣一戳就破的謊言,某奉勸你還是不要再說了。”她冷冷的開口,房間里的氣壓瞬間提升,氣溫蹭蹭往下掉。
吳九一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小小娃兒,居然還想教訓起老子來了,他猛地站起身來,瞪著眼睛吼道:“你血口噴人!”
“老道什么時候說過謊!”
文伽也不是個好惹的,立刻反唇相譏:“老道士,你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聽不出來你的謊話。中市的縱火案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你又是什么時候開始賣仙符的?”
她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怒氣沖沖。
“用你的腦袋想一想,時間對的上嗎!”
“這,這…”
吳九一連連后退,也意識到了自己言語有失。
“這什么這,我看你就是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你誤會了!”
“我真的不是騙子!”
他倆站著,玄一坐著,二郎腿翹起,就這樣看著他們吵。
他心想,兜里要是有把瓜子就好了。
待到火候差不多了,他便拉開了兩人,勸道:“誒,你們兩人各讓一步,吳道長,既然這個說法行不通,不如你就換一個我們能聽得進去的說法。”
“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教他說謊?”文伽的火力又開始轉向張玄一。
玄一真是有苦說不出,這些日子是怎么相處的,怎么會一點默契也沒有。
“文伽兄,你別沖動!”他拉了拉她的袖管,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本來就生的細皮嫩肉,還斤斤計較上了,這不是上趕著暴露身份嗎!
在他和藹卻不失威嚴的眼神告誡下,文伽的腦子也漸漸冷卻下來,
她瞥了他一眼,甩開了他的手。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得說實話,否則,我不會讓你好受的!”
在兩人的恩威并施之下,吳道長終于徹底崩潰,他坦然道:“你們聽我說,旱魁的事情,確實不是我編造的,我是受到了天神的指示!”
他以手指天,神秘兮兮,玄一一看,套路,這都是套路!
死妖道,你怎么能盜用我的套路!
“天神,哪一路的神仙?”文伽歪著嘴角,質問道。
此刻,張玄一完全可以猜測到她內心的想法,她一定覺得,吳九一肯定和他有很多共同語言。
吳九一沒說話,而是腳底生煙的跑出門去,兩人跟在他后面,發現她饒了一段小路,進入了另一間廂房,站在門口,就可以看到廂房里的布置,這里應該是吳九一的臥房。
床上擺著炕桌和蒲團,蒲團中間凹陷很深,看來,這老道士還真的經常打坐。
至少,于道門一學來說,他比張玄一要貨真價實的多。
“你在干什么?”
吳九一頭也沒回,他在房中四處張望,確定四下無人,這才來到門前,躬身一揖:“煩請二位出去一下,老道要取天神的指示。”
什么東西,有病嗎!
徐文伽挺在門前,不肯退讓,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小。
“裝神弄鬼,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機逃跑!”
“你們誤會了,我真不是想逃跑,你們緝妖司的天羅地網,我如何能逃脫的了!”
他拼命把二人往外推,張玄一兩手一張,無所謂的退到一邊。
這是武后交代的差事,他對吳九一到底搗了什么鬼,一點興趣也沒有。
見徐文伽還犟上了,說什么也不退讓,吳九一便橫下一條心。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三步并兩步的回到了房間中央,徐文伽神氣的守在門口,腰間插起。
啪啪啪…
直裰、下褲、里衣、衣帶,各種衣物四散飛下,吳道長瘦削的身板就暴露無遺。
這一刻,文伽仿佛是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在門口,動也不能動。
哎呦呦,這可真是,神展開啊!
張玄一捂著嘴,走到她身邊,戳戳她的肩膀,她憤怒的眼神便掃了過來。
“你瞪我做什么!”
“是你自己非要站在門口守著的!”某人一臉無辜,仿佛圣潔的大天使。
吳道長站在門里邊,亦不服氣:“老道早就說了,讓你回避,你偏不聽。”
“你說你一個小娘子,性子怎么這么烈,這下好了吧,你可別怨我!”
怎么誰都能看出她是女的!
徐文伽真的覺得,她和這件案子八字不合。
以往她出入緝妖司,在東西二市晃蕩,從來也沒人看出她是女人,更沒人敢把這個事實說出來。
這一回也不知是怎么了,仿佛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她是個女人,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吳道長脫了衣衫,吳道長解開了衣帶,接下來,吳道長居然把自己細瘦枯干的手指頭,探進了小褲褲里。
徐文伽抑制住揮拳的沖動,就這樣盯著他,他的一系列操作,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只見他的手在小褲褲里摸索了一陣,居然抽出一張方方正正的大紅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