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燃坐在一張椅子上,其他四人站在不遠處,當他手拿著吉他的一瞬間,感覺整個人變了。
仿佛變成了一道光,還是一道隨時會消散的光。
那樣的光,仿佛不屬于人世間。
江佑佑下意識被這種氣場所感染,拿出了手機,可很快又放了下去。
“沒關系的,想拍就拍吧,不拍我等會也要傳到網上的…
今天的第一首歌消愁,送給你們,希望你們會喜歡!”
說完,陶燃撥動了手中吉他弦,悠揚的前奏開始響起。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
慵懶而夢幻的聲線,仿佛讓人見到了一個孤獨的漂泊者。
他在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默默的付出,默默的奮斗,每天面對著巨大的壓力,也擁有著美好的夢想。
似乎只有酒精,能夠讓他短暫的忘卻掉這一切。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喚醒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
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
守著我的善良,催著我成長。
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
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江佑佑第一次聽到這么神奇的歌聲,仿佛把她整個人都給拖進了歌聲里。
她想起了這三年來,養父去世,哥哥被迫離開藝術團,還有她剛剛加入天蝶時,受到的刁難和委屈。
哪怕是現在,面對晴空所裝出來的那種強勢,其實只是一種偽裝和保護色罷了。
江佑佑的內心十分的膽小和害怕,她害怕失去江佐,害怕一切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她非常努力的工作和拼命的練歌,就是為了維持這還算尚可的當下。
陶燃的歌聲聽得她心中悶悶的,想說些什么,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歌聲依舊慵懶而夢幻,漂泊者的故事也步入了尾聲,故鄉和遠方,自由和死亡,一切都是他的臆想,那是虛幻的。
他始終都停留在此刻,停留在原地,仍是一個孤獨的漂泊者。
哪怕喝下這一杯,也改變不了任何東西,明天到來,麻木而無趣的生活仍將繼續。
酒不醉人人自醉,舉杯消愁愁更愁。
就像歌聲中,所訴說的那樣。
——清醒的人,才最荒唐。
歲葉看著陶燃,臉上充滿了迷惘和自責。
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一些什么,到底都承受著一些什么,我到底錯過了一些什么?
如果那時我能留下來,能待在你的身邊,就好了。
——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晴空怔怔的望著陶燃,仿佛入了魔,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江佐伸出手,輕輕的鼓了下掌,又悄悄的放下。
陶燃手握著吉他,沒有說話,身上散發的那種獨特氣場,讓人忍不住迷醉。
那是遺世獨立的孤寂與浮生若夢的迷離,就像是一杯名為醉生夢死的酒,讓人越喝越暖,卻忘不了這世事的浮華。
“下一首歌姬和不如,希望你們會喜歡。”
吉他弦撥動,音樂聲響起,陶燃抬起頭,看著前方,訴說著難以忘懷的眷戀。
歲葉、晴空、江佑佑都被那獨特的目光所吸引,不自覺的走到了一塊兒,就在他的前方,前方…
“踏過青山,昨日的落寞。
你說人間苦難,命也難逃折磨 苦難生活,日日的落寞。
我說萬般皆是命,是生活所迫。”
那憂愁而低沉的嗓音讓人心碎,聽得面前的三個女人忍不住揪著心,可接下來的,更是讓她們措不及防。
那是吼出來的,強而有力的歌聲從陶燃那低沉沙啞的嗓音中徹底的爆發。
“不如菩提樹下,割肉喂鷹。
不如剃度出家,斬斷七情。
不如別相逢,不如別相遇。”
一句別相逢,一句別相遇,讓三個聽歌的女人,不知為何流淚了。
就連江佑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她會跟著身旁的兩人一起流眼淚。
也許這莫名的心疼,和對眼前人濃濃的不舍,就是所謂的喜歡吧?
她不明白,也不想懂,只想陶醉在這難得的當下。
人生若只是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苦短人生,當及時行樂。
她第一次見陶燃,也是第一次聽這樣的歌。
可就像是被下了咒,中了毒,莫名的喜歡上了。
畢竟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
“不如萬劫不復,了斷性命。
不如日照大地,無天下四季。
都不如,都不如陪著你!”
低沉沙啞的吼聲是那么的聲嘶力竭,仿佛真正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生離和死別。
在場的所有人不禁有一個疑問:
那個剃度出家,萬劫不復,日照大地都不如的你,究竟是誰?
陶燃的聲音仍在繼續,撕了心裂了肺的聲音,仿若悲到不知悲,痛到不知痛后的大徹大悟,更是讓聽者不禁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這首歌被陶燃一口氣唱完,可哪怕是唱完了三分鐘后,現場仍是鴉雀無聲。
只剩下三個默默流淚的女人,和兩個被歌聲感動了的男人。
就連陶燃自己都被自己的歌聲給感動到了,眼中更是少有的流露出一抹的情深和綺戀。
那樣的神情出現在了他的身上,足以動搖這世上的任何一個女人。
姬和不如,歌如其名。
——飽了鷹,斷了情,送了命,都不如沒了你。
良久到不知過了多久,陶燃才迸出一句話來。
“愿在場的各位,都是久別的重逢,欣于所遇,而不是別相逢,別相遇。”
暖心的一句話,三個哭花了妝的女人,仿佛被什么給徹底打醒,齊刷刷的拿出化妝包開始補妝。
江佐在一旁邊鼓掌,一邊道:“好歌…好詞…好想法。
——我也希望這世間所有的久別重逢的人,都能笑著說出一句好久不見,而不是別逢,別遇,別見。”
晴空在心中感慨:
究竟是遭逢了怎樣的苦難和別離,才能讓如今只有22歲的你,寫出這樣深刻的歌來?
她很確定,若是沒有感同身受的體悟,陶燃根本唱不出剛才那兩首歌的意境和感覺。
所以這兩首歌,一定是他的原創!
聽過之后,合同簽不簽根本就不重要了,憑借陶燃的才華,沒有哪一個音樂公司會拒絕他的要求。
晴空更清楚一件事,華夏樂壇這下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