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古祭文

　　這注定是個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因為葉塵已然睡了下去。

　　夜空繁星無數，唯有北斗等幾顆大星特別顯眼，那是他今生的故鄉。

　　接下來的時間，他不是躺在草地上曬太陽，就是回到屋里發呆。

　　布瑪雖給他準備了娛樂用的萬能膠囊，但此時此刻，葉塵怎么敢拿出來。

　　整整一年后，葉塵都修煉到彼岸境界，眼看沒有后續功法而不得不暫停修煉，羽化神朝那邊才傳來動靜。

　　得到這個消息的葉塵和其他人不同，險些喜極而泣，盼星星，盼月亮，終于能痛痛快快的死一回了。

　　但他不敢表現出來，怕別人以為他是瘋子。

　　這個消息是：成仙池終于探索完成了，如今在布置祭壇和儀式，還需要多半年的時間。

　　有盼頭就好！

　　閑暇之余，葉塵自己都這個盆地的都被他不知道逛了多少遍，再無新意，什么地方有什么草他都一清二楚。

　　在此期間，羽化神朝還有別的舉動，那就是在這里修建了一處地宮，耗時幾分鐘，幾個大神通者刷刷的幾下搞定，暗合地勢，以蘊養通靈為主。

　　而后又設了陣，將一批人送了過來。

　　但不是氣血充盈的強大修士，而是行將朽木的老者，壽元枯竭之下，他們別無選擇，只得在最后所剩無幾的時間里，將自己葬在這里，期冀發生奇跡。

　　地宮中，棺槨眾多，整齊排列，以石制成，刻有古文和道痕，里面傳來一股讓葉塵不怎么舒服的氣息。

　　而佛血見此，不由色變，他在那些人中察覺到了冥土的氣息，那不是人間的力量，而是一種陰尸轉化法門，和地府有關。

　　若干年后，這些尸出世，必然禍害天下！

　　羽化神朝，為了長生，也墮落于此了嗎？

　　他呆愣許久，這件事讓他心神巨顫，而后潛心禮佛，只得接受。

　　葉塵亦是視若無睹，圣體具備真血，天生和地府互為死敵，更是被下了詛咒，但圣體一脈和他有什么關系，他就是人，何嘗不知道自己這個種族是什么德行。

　　半年，轉瞬即逝。

　　葉塵又重修了一邊道經中的輪海篇，缺乏后續功法，但他已經不想開口求人。

　　不僅如此，在這一年的時間里，他誰也沒有理會，不希望和誰結下交情，免得到時候徒增悲傷。

　　祭壇修建完畢，在中央仙谷的不遠處。

　　葉塵和其他人被召集完畢，排好隊伍，桑林帶隊，朝著祭壇前進。

　　佛血、神血等人老老實實的遵從命令，少數反抗者也被被羽化神朝以秘法控制，神色呆滯，舉止僵硬，葉塵實力淺薄，在這些人中最弱的一個，再加之這段時間異常聽話，被羽化神朝無視，沒有設下禁制。

　　一行人之間有了一股莫大的悲哀和絕望的氛圍，越是靠近，越是如此。

　　到了地方，已然深入仙谷，這里禁制眾多，源天神陣和帝尊殺陣結合，只有羽化神朝有正確的行路圖，踏錯一步就是死劫，準帝來了也沒用。

　　祭壇就在眼前，共有八角，根基厚實，共有三十三層，狀若塔狀，在頂部空地供奉有一座綠鼎，通體裂紋，許多碎片拼湊而成，紋路斑駁不清，隱約有花鳥魚蟲、古之先民的痕跡、給人一股甚為難言、無法靠近的磅礴氣息。

　　前方早有那三位圣者站在那里，頭頂冠冕，身著祀服，等候祭品的到來。

　　仙器如天，威勢如重山，即便已經破損，依舊有莫大的威能，而這三人無恙。

　　可桑林心知若不將這種威勢收斂，這些祭品踏過去就是死路一條，被仙威壓成肉泥，命令葉塵等人在這里等候，稟報了那三人。

　　其中的白發圣者手印結出，打出了一道神光，飛進碎鼎中，神色恭敬，先是拜了一拜，而后口中喝道：“請仙鼎收威！”

　　即便綠鼎失靈，可內部蘊含的破碎神禁依舊能發揮作用，主動收納了所有氣息，整體變得返璞歸真、虛無飄渺起來。

　　“一個一個來吧！”白發圣者冷漠至極的看向葉塵等人。

　　這些人沉默，而后挨個走上祭壇。

　　這是一場宏大是祭祀儀式，礙于此地特殊，雖人數略少，可莊嚴肅穆之感卻尤為明顯。

　　主持者為那位白發圣者，祭品以修為最高的佛血首當其沖，圣者拘手，將其攝起，置于綠鼎上方，而后也不見兩人動作，就見妄語手腳血管迸裂，從中流出了淡金色的血液，竟顯出了禪唱、念經等異象，像是數不清的古佛在他體內復活，一同誦經，金光萬丈射向四面八方，神圣無比，就像是一輪大日升起，一時間竟掙脫了圣者的拘束。

　　“古佛轉世？”白發圣者雖有驚色，但更多的是鎮定和從容。

　　妄語沒有反抗，而是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而后盤坐虛空，久久不言，不用圣者催動，只待渾身血液、精氣、本源都流盡，盡數滴落到下方了綠鼎中，方閉上了眼睛，生機全無，已然成了一具干尸，白發圣者手指輕動，那具金色的尸體落到了祭壇邊，死后立僵，像是塑像般神圣超然。

　　綠鼎動搖，噴薄仙光，似有其他作用。

　　葉塵看得傻眼，就算沒有活路，但等死也不用這么干脆吧。

　　“佛門！”白發圣者冷眼旁觀，似有隱情。

　　“當初帝尊在此地祭煉剛孕育出來的仙鼎時，古天庭中便有佛門中人，為了啟靈，成就仙器，血祭了諸多體質，將諸天萬道的體質本源匯于一起，歸于混沌，早就了仙鼎，如今這人是當初的佛血轉世嗎？”桑林話如夢囈，口不擇言。

　　“這是冥冥中的預兆，大勢所趨，仙鼎必成啊！”

　　葉塵聽罷，撇撇嘴，不愿多說，要不是打算......就這破鼎，將來還有你們什么事？

　　他已然明白了羽化神朝的打算，這是要復制一邊過去的路，重塑仙鼎，修復裂紋。

　　“昆侖懸圃，其尻安在！”

　　白發圣者念出祭詞，音節特殊，為遠古之音，如今已不得真意。

　　說罷，下一個體質被他拘來，四肢溢血，渾身本源精血盡數流到了仙鼎中，仙鼎受益，再現異象。

　　“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做完這一切，他又念了一句音節古怪的祭詞，應是傳自帝尊。

　　神血再上，神色悲哀，帶有不甘，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精血流干，化為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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