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山海皆可平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葉塵心里自語，神色平靜，隨著時間的推移，不詳的預感在他心里越來越沉重。
隨著光華一閃，虛空之行結束，他們被傳送到了此地的玄玉臺上。
這里是常人無法觸及的領域，因為懸浮于天空，成片的仙島就在周圍，就像是云海中的島嶼那樣，靜止不動，底下云層翻涌，像是潮水。
這是神跡，匪夷所思，葉子和葉塵皆是呆住，被這副大場面所震懾。
幾位年輕人從遠方飛過來，衣服樣式和尊者的相同，他們屬于同一勢力，只是制服的顏色不同。
葉塵見此，不由默然，這個勢力強大的離譜，即便在民間傳說中的各種仙道勢力中，也是最頂級的。
“最后的圣體尋到了，桑林，你做的不錯！”這幾個年輕人看起來年歲不大，還很年輕，但眸中的滄桑卻始終遮掩不住，體表雖有仙氣繚繞，但也有揮之不去的不詳氣息。
葉塵見了，有些發毛，打心底厭惡他們，就像是見到了三具死去的尸體，正在散發尸臭味。
直到桑林尊者對其俯首稱臣，尊為圣者。葉塵這才知曉，這三個是老妖怪，活了不知道多久，眼前這個叫桑林的老頭都是后輩。
他也終于得知，這一勢力名為羽化神朝，統治中州，號令百教，莫敢不從。
“哪里來的凡人。”其中一位白發年輕人問道，盯住了葉子，眼神冷漠。
“回稟圣者，這是圣體的妹妹，不愿和哥哥分開，我順手將她也帶了過來。”桑林恭敬的回答道。
“此地是禁區，桑林，你膽敢帶無關此事的人進來。”白發年輕人聽罷，面無表情道。
“圣者，我妹妹年幼，什么都不懂，此番只是為我送行，還請圣者高抬貴手，放她一馬。”葉塵忍住膈應，補充說道。
白發年輕人卻無視了葉塵的話，這是哪根蔥？若不是圣體，凡人這樣站著和他說話，早就被他賜死了。
“到此為止吧。別在這浪費時間。”另一位圣者開口，不愿意將時間浪費在凡人身上，沒什么比他們的計劃更重要。
桑林松了口氣，他看上去快老死了，但神朝可不會因此可憐他，比他年長的圣者更不會，這雖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原以為平安無事，可真追究下來，自己肯定是有責任的。
第三位圣者出手，紅色神光灑落，罩住了葉塵和葉子，他們浮空，而后化作神虹沖向天邊，離開了此地。
一路掠過諸多建筑，氣勢恢宏，宮闕無數，或是雄偉，或是壯觀的神廟，放眼望去，星羅密布，如雨點般遍布整個大地。
這得是多么鼎盛的勢力，所及之處全部都有那座神秘的石像，葉塵心驚，感覺自己就像是螞蟻面對亞馬遜叢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面對未來。
他即將開啟另一段人生，就是不知道結局如何。
最終，他們來到一處五色祭壇處，一群人早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祭壇上其中不乏年輕人，那是真正的年輕人，聚集在一起，非常有活力，軀體強健，像是幼年蛟龍，給葉塵一種潛力無限的感覺，
都是不世奇才呀！
葉塵感覺的到，他也屬于這些人，年少時就表現出了神力，可以和林中猛獸搏殺，如妹妹所說，他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
“和他們站在一起！”桑林指著那些年輕人，對葉塵說道。
“哥哥，可以不走嗎？”臨行前，葉子拉著葉塵的衣袖，含淚問葉塵。
葉塵抹去了葉子眼角的淚花，罕見的溫聲說道：“不可以。”
他想笑，畢竟好不容易真正擺脫這纏人的丫頭了，還踏上了夢寐以求的仙道之徒，這兩種都是好事。
“我出去求仙，這是好事，你應該開心，等我回來的時候說不定真的能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而事實上，葉塵的確笑了起來，葉子一時間淚如雨下，她生來早慧，經歷的多了，什么都明白，葉塵的話從來瞞不了她。
“我可以跟著你嗎？”葉子又問，淚水怎么也止不住，像小花貓那樣無助。
葉塵笑得很溫柔，回答卻很殘酷：“還是不可以哦。”
“可是，可是，我，只有哥哥了。”她一時間泣不成聲，用壓制不住的哭腔哽咽道。
葉塵見到她這樣，便愣了愣，緩緩收斂了笑容，不由回憶起了最初的相見。
那時的葉子，小的可憐，像是豆芽菜，渾身臟兮兮的，一邊啃著手里的食物，一邊露著卑微而討好的笑容，任憑自己怎么驅趕，她也無動于衷，甚至躲在一堆稻草里，死活不出來。
自己從稻草里揪出她，看著她因絕望的哭泣的稚嫩臉龐時，就已然明白了。
自己扔不掉她，否則將得到內疚一生的罪惡感。
他思考片刻，最終回過神，從葉子懷里抽出一張青銅面具，帶在臉上，上面還殘余葉子的溫熱，指著面具，很誠懇的對她說道：“不要傷心，我只是出了趟遠門，當你再見到它的時候，我們就會相遇！”
“嗯！”葉子含淚，重重點頭。
“好好活下去，最起碼活到見到面具的時候。”
這是一份寄托，是善意的謊言，葉塵帶走了一件東西，卻也給葉子留下了另一件更珍貴的東西，不是財富也不是食物，它是一種讓人活下去的希望。
“好好活下去，妹妹！”他蹲下來，輕輕抱住葉子，首次接下了哥哥這個稱呼的分量。
這種關系，不僅僅只是稱呼，更多的是讓彼此都有份可以守望的信念。
葉塵轉身，登上石階，走向那批人，和他們站立在一起，回眸時，微笑著對下方的葉子揮手微笑。
“再見...再見...再也不見......”葉子卻不知葉塵口中喃喃。
接下來，自己會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前途莫測，生死難料。
這一別也許就是永遠。
無盡的光芒淹沒了這里，通天的光柱指向無盡的星空，五色祭壇轉動，排列整齊的玉塊、石板上都刻有極其神異的古字，那是道紋，近乎于天書畫圖般的神秘符號，有神秘的力量。
葉塵的身影在燦爛的光中消失不見，只能從殘留在眼中景象依稀可見那一抹溫柔的笑在緩緩消失。
“哥——”待一切消失后，葉子方才回神，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她竭力的抱住自己，似乎想要留下最后一絲溫暖，哽咽不已，但不斷吹來的冷風卻加深了絕望。
這是一種莫大的悲慟，甚至哀大莫過于心死，讓人窒息的孤獨感和無助感淹沒了葉子的內心，唯一的親人不見了，今后只剩下了自己，還有誰陪著自己？
“再見...再見...還會再見！”葉子流著淚說道。
她想在這里等候，等著自己的哥哥回來，卻被附近的守衛很快驅逐，之所以沒有受到傷害，因為他們不想血染圣地。
就這樣她只得離開，她一步步遠去，不時回頭，單薄而幼小的身子沒入遠方，步伐沉重，不知方向，不知未來。
直至從此地羽化守衛的目光中消失，沒人攔著她，沒人會注意一個弱小的凡人，更沒人會注意一個剛剛失去哥哥的小女孩。
沒人覺得一個失去了庇護的孩子，在這片殘酷的大地上還能生存下來。
年幼的葉子堅信著，哥哥留給自己的承諾有實現的那天，將來還有再見那張面具之時！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縱使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
“時空軌跡探測中，進入此世界，檢測到命運重合率百分百，符合激活條件，穩定時空錨，確定當前世界為遮天，已鎖定宿主意識，正在進行綁定！”
“綁定成功！你好，宿主，我是系多維長河唯一規則統合體，很高興為您服務，請確定是否開機！”
葉塵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