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葉子
完了！
葉塵傻眼，不免升起一個念頭，這次插翅難逃。
這座神攆外表看并不大，但內部卻很寬闊，這里空間被拓展了，差不多有一座宮殿大小，足以容納百十人，葉塵也不驚訝，這種仙人有納須彌于芥子的手段很正常。
到了現在，曾經飽受網文荼毒的葉塵覺得自己沒什么可怕的了。
雕梁畫棟，綾羅帷幕，盡顯古色古香，最前方是一座玉案，奉有一尊五官模糊的石像，似佛陀，似老農。
那尊者進來后，直接坐在玉案后閉目養神，也不說為什么將丫頭也抓了進來，正中則放置一座香爐，點著不知名的香，散出神奇的裊裊云煙。
那些煙霧很奇特，在空中不斷化形，像是復活了，時而仙人舞劍，時而神女漫步，但一切都只是幻影，所有景象轉瞬即逝后又接連浮現，變幻無窮。
葉塵此刻沒空關注別的東西，他注視身邊一臉無辜看著自己的丫頭，四目相對一陣之后，丫頭怯怯的低下頭，而葉塵整張臉都黑了。
鬼知道這些所謂的仙人什么來頭。
尊者不理葉塵，葉塵也不想理會他。
討好關系，可以，但沒必要。
再者，葉塵也不信，一個大勢力費勁千辛萬苦找一個所謂的圣體，會因為自己和這個勢力的尊者打好了關系，就可以避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他是樂觀主義者，看得很開，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沒必要阻止了，靜靜等待就可以的。
“你好像很開心。”葉塵愣了片刻，想通一切，隨便找了個地，一屁股坐下來，然后揪著她通紅的臉蛋道。
她一言不發，緊挨著葉塵坐在他旁邊，雖然淚痕猶在，但稚嫩神色中卻只有心安和放松，只不過不敢看葉塵的臉色，看樣子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似乎并沒有改正的意思。
當初就不該收留這丫頭。
葉塵頭大，只覺得手癢，特想揍這人，沒事摻和進來干什么。
事實上，他也很為難，平平靜靜生活是十幾年，還以為和仙人無緣，打算老老實實當個凡人的時候，忽然來了這么一茬。
如果發展是好的，那倒也能接受，可重點是葉塵沒有從這些人的身上感覺到絲毫善意。
這時候誰希望身邊有個拖油瓶，打不能打，逃不能逃。
“你怎么就纏上我了呢？”葉塵雙手使勁揉搓著她的臉蛋，直到從瓜子揉成西瓜子才肯罷休。
過程中，丫頭含糊不清的說道：“想和哥哥在一起。”
“臭丫頭，別以為這樣就能感動我，要不是你一直賴我家不走，我早就把你踢出去了。”葉塵不為所動，現代過來的穿越者，什么場面沒見過。
“哥哥不會，哥哥是好人。”她只說了一句。
“所以你覺得我很好欺負嘛？”葉塵瞥她，不知道這年頭好人卡不能亂發。
“沒有，哥哥小心眼，誰也欺負不了哥哥。”她嘀咕說道。
這是在夸自己還是在損自己？葉塵眼神不善，手又癢癢了。
“上次鄰居大嬸的兒子欺負我，哥哥你就趁夜給我煮了一鍋雞肉，第二天大嬸說他們家的老母雞不見了。”片刻后，她趴到葉塵腿上，又嘀咕道。
葉塵實在忍不住了，繼續揉她臉，振振有詞道：“胡說，你敢污蔑我，那分明是只野雞，從后山飛到我面前，結果見了我受驚之下，意外墜機，羽毛帶著內臟緊急逃離了，而且那不是給你吃的，那是為了給我補身子才煮了鍋雞湯。”
她當場被鎮壓，反抗不能，顯得委屈又可憐：“可是雞肉是被我吃完了，哥哥你只喝了雞湯。”
“狗屁！你知不知道老雞湯的湯比肉的營養價值高多了。而且我還以為你吃一些就飽了，誰知道你這么能吃，小母豬轉世吧？吃了我這么多東西，以后你得加倍賠我，不然我可饒不了你。”葉塵嚴重警告她。
“哦。”她很認真點頭，信以為真，一直以來都是這么想的，心想著以前自己吃了這么多東西，肯定會報答哥哥的。
葉塵本來嚴肅的神色，這才慢慢緩和了下來，神色平靜，時而看著她，時而看看別處，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叫你葉子吧。”忽然，他說道。
“嗯！”葉子聽清楚了，睜大眼睛，用力點頭，綻放出喜悅的笑顏。
葉塵不在多說，葉子挺好的，遲早要落地，歸根，平凡和普通的過完這一生。
神攆疾馳，如閃電劃過天空，像是天神發怒，以往，葉塵都是在地面仰望它們在天空劃過的軌跡，現在卻身在其中。
這座神攆很奇特，屬于仙家寶貝，不知道是用什么天材地寶煉成的，那燃著的香更是特別，葉塵只待了一會，沒有任何饑餓感，反而精力充沛。
葉子也是一樣，臉蛋紅彤彤的，像是誘人的蘋果。
他猜測，這可能是這里的能量很充盈，雖然自己察覺不出來，但那種潛移默化的變化，他的肉體可以感覺到，受到了特殊的刺激，呼吸間都感覺心臟在劇烈跳動。
葉塵不知道它是速度有多快，但肯定超乎想象，即便如此，他們也趕了半天的時間，這才來到了一處大城內，里面駐扎有重兵和猛將，見到神攆過來。立刻上前行禮。
但這不是目的地，還需要橫渡虛空，幾位跟隨者沒有繼續跟隨，只有尊者帶著葉塵和葉子來到一座古老的祭臺上。
那是玄玉臺，刻有道紋，可以瞬息萬里。
通過他們的對話，葉塵了解到中州浩瀚，凡人窮極一生，也只能呆在偏遠一隅，耗盡壽命也不可能從一座大城來到另一座大城。
他們卻接連跨越七座重城，來到了這里，名為黑暗之城，中州的第一座城池，但何時建成的已經無人知曉，世人只知它歷代久遠，經歷的數個年代，少年大帝都在此地染血過，雖被歲月侵蝕，血跡斑斑，但依舊像是釘子般始終不倒。
剩下的，葉塵就不清楚了，他們說的很隱晦，談論到許多東西，比如仙地、仙鼎之類的，讓不知內情的人聽得一臉懵逼。
而后他們卻沒有久留，以玄玉臺傳送了出去。
橫渡虛空時，只有無盡的寂靜和黑暗。
葉子躲進葉塵懷里像是幼貓般蜷縮著，昏昏欲睡，葉塵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仙長，您可不可以幫我看看丫頭的資質，按理來說，修仙是需要資質的對吧。”
那老者不言不語，完全忽視了葉塵，盤坐在玉案后，閉目養神。
葉塵也不覺尷尬，繼續問了一遍，但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直到第三遍問完，這位尊者才緩緩睜開了灰鉛色的瞳孔，凝視了一眼葉塵道：“你這圣體，也算有趣，不是個傻子。”
他自問活得久，洞悉世事，又怎么會不知道葉塵此刻問題的意思。
葉塵深知葉子本是他順手帶上來的，那種無視的態度和目空一切的眼神，都說明了他從未將葉子放在心上，就像是人類不介意多踩死一只螞蟻。
“你的妹妹資質不行，根骨太差，不會和你在一起。”
他道出一語，神色淡漠。
葉子猛然清醒了過來，她早熟又早慧，又怎么會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在葉塵懷里睜大了眼睛，難以接受。
葉塵卻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可葉子的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胳膊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