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武杰繼續道:“難道你看不出來,秦百達故意讓秦芳華接近蘇正,就是要讓你和蘇正自相殘殺,況且秦百達身邊還有一個兀鷲道人,如果沒我幫你的話,你遲早會被他們除掉。”
“槍放下。”血手掙扎了一下,招了招手,點燃一根香煙,走到了一旁。
藍石一看,頓時慌了神,“血手,你也敢背叛我爺爺?金武杰,你現在快點跪下給我磕頭,我還能放你一馬。”
“死到臨頭還這么多的廢話。”金武杰冷冷哼了一聲,手中兩道黑芒直接刺穿金武杰的大腿,粘稠的鮮血混入黃沙之中。
做完著一些,金武杰跳上越野車叫道:“咱們先離開這里。蘇正,我一定要讓你嘗到最痛苦的死法,我要讓你親眼看見你最愛的人死在你面前。”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之后。
一道人影終于追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的藍石,還有黃沙中留下的汽車輪胎的痕跡,蘇正皺了皺眉頭。
“蘇正,你,你要救我的話,我就告訴你金武杰在哪里?”藍石虛弱的睜開眼睛,緩緩的說道。
蘇正皺著眉頭:“是金武杰把你打傷的?”
“是,金武杰是金太保的兒子,他要報仇,他已經拜入我們羅修門門下,你要是肯救我,我讓我爺爺放過你,還幫你殺了金武杰。”藍石虛弱的說道。
“不需要了,誰來我殺誰,至于你對我動了殺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必須要死在我手里。”蘇正淡淡的搖了搖頭。
旋即,蘇正伸出手掌,一朵紅焰凝聚在手中。
“不,不要蘇正,你會后悔的。”藍石瞳孔放大。
無論權勢、實力,財富多高的人,面對死亡也如同尋常普通人一般,只有無盡的恐懼。
蘇正絲毫不理會,火焰扔在藍石的身上,瞬間將他燒成了灰燼。
藍石身上還有幾枚丹藥,蘇正也全部收下扔進了空間戒指里面,不過讓蘇正奇怪的是,以藍石的身份,身上居然沒有空間戒指,難道空間戒指在地球修真者中屬于稀罕的存在。
也不想這些,蘇正折身而回。
回到古城的時候,薛蕊、秦芳華、魏盈盈都待在里面,胡光羽、單節青、史明帆三人已經身亡,田教授受了重傷,性命垂危。
蘇正感覺向田教授身體里輸送了一道祖龍之氣,旋即為他服下一顆七返火丹,保住了性命,“田教授生機已經徹底消逝,就算我的丹藥,也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畢竟他不是神仙,無法逆天改命。
“能親眼看見消失的古城,我咳咳…死而無憾了。”田教授臉色紅潤,這是回光返照的前兆。
田教授說著,看著蘇正問道:“我,我一直想知道,當初精絕古國是怎么消失的,你不是普通人,能不能告訴我。”
蘇正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對田教授這種將生命奉獻給了研究的人,蘇正從心里也十分尊崇。
“這個世界上不止有普通人,還有許多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或許是這些超自然能量的人和普通的國家發生了對抗,所以導致了戰爭和災難。”
蘇正盡量簡短了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田教授恍然笑道:“難怪我們一直研究,卻始終不明白,原來思路一直局限了。”
說完,田教授閉上了眼睛。
大家也沒有立刻離開古城,蘇正還要研究密室中的陣法,取得里面的連心玉扣才是最關鍵的。
這片空間壓制了蘇正的能力,否則的話他直接用暴力就能破壞陣法。
蘇正把身上幾個能補充能量的養氣丹藥分給薛蕊、秦芳華和魏盈盈,自己一個人到密室,認真的觀察陣法,初看就如同看見了一道玄妙的奧數題一般。
但是蘇正是何等人物,震古爍今的祖龍轉世,不到十來分鐘的時間就明白了陣法的運作原理和其中的奧妙,但是要想巧妙的揭開陣法還需要布置另外的陣法,從外部打破里面的陣法。
“按照我現在體內的法力,雕刻外部的陣法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如果沒有這片空間壓制我的力量,我半天的時間都用不了。”蘇正心里苦笑。
到了夜晚,薛蕊和魏盈盈倒是聚在一起聊天,秦芳華則是猶豫了一下,向著密室中走去,看著正在石頭上雕刻法紋的蘇正,“蘇正,我有話想跟你談談。”
“你找我談什么?”蘇正將一塊刻畫上法紋的石塊擺放在石柱旁邊,周圍已經擺放了十七塊這樣的石頭,只是上面雕刻的紋路各不相同。
秦芳華干脆直接盤膝坐在地上,如水的雙眸淡淡的看著蘇正,輕啟朱唇道:“其實我不是秦百達的女兒,我只是他的一顆棋子,用來對付你的棋子而已。”
說著,秦芳華垂下眼臉,嘴角泛著一絲苦澀。
“說一說,到底秦百達有什么目的,你又跟他是什么關系?”蘇正垂首盯著手中的石頭,淡淡的說道。
“他跟我非親非故,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為何要在暗中針對我?這里面到底有著什么樣的隱秘?”
秦芳華遲疑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我其實是一個孤兒,自小在福利院長大的,我從來沒見過我父母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人間,又是為什么不要我的。”
說著,秦芳華雙手抱著膝蓋,將尖細的下巴放在膝蓋上面。
月夜的荒漠天地很涼,特別是在地下古城,四處都是石壁。蘇正抬起頭看了一眼,只見秦芳華俏臉之上寫滿了凄清之色,不由動了惻隱之心,隨手捏了一個火球放在她的跟前。
如花簇的火球散發著帶著溫度的光芒,映紅了她的絕美的臉龐。
甚至在紅光下能看見眼睛耀著的淚光。
“在福利院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跟我同齡的孩子都喜歡欺負我,撕爛我的衣服,對我潑冷水,我在那樣黑暗的童年里慢慢的長大了,直到有一年,院長帶我去拜訪他的親戚。”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對一個愛美的女孩子來說,沒有漂亮的新衣服是什么感受?院長的親戚家里有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所以院長的親戚拿了幾件那個女孩子的衣服給我。”
說到這里,秦芳華突然抽噎了一下,用手背擦了擦溫潤的眼淚。
“當時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開心,那是一件白色帶著蕾絲花邊的公主裝,但是就在我穿著那件衣服欣喜不已的時候,衣服原來的主人站在門口看著我,我當時臉突然就紅了,我永遠忘記不了她的眼神,不屑,嫌惡,甚至是同情。”
“從那以后,我發誓我不能再當窮人,我一定要當一個有錢的。”
蘇正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雕刻到一半的石頭放在腳旁,抬起頭,一雙星辰般眸子淡淡的看著她,“所以,你后來跟秦百達了?”
“他來福利院收留孩子,當時一共收留了十個女孩子,他讓人教我們琴棋書畫,詩詞禮樂,還有怎么服飾男人,然后讓我們幫他做事,我最好的姐妹青青因為幫他對付一個北方來的大佬,最后被別人抓起來,輪了,然后從樓上扔下來,死了。”
“你不恨他嗎?”
“恨,但是又不恨,如果沒有他,我依然會在福利院,望著趴滿薔薇的墻磚外的孩子,他們有父母,有小汽車,有漂亮的衣服和玩具,而我就仿佛生存在一灘充斥著腥臭爛泥里的蛆蟲。”
說完,秦芳華眼睛通紅,俯在膝蓋上,泣不成聲。
“幸運的人總是千篇一律,不幸的人則是各有不同。”蘇正皺著眉頭,輕輕嘆了一口氣鄭重道:
“如果天空總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發出聲音是危險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覺無力發光,那就蜷伏于墻角。
但不要習慣了黑暗就為黑暗辯護,也不要為自己的茍且而得意,不要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的人們。我們可以卑微如塵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蟲。”
秦芳華嬌軀輕輕顫抖了一下,眨著修長的羽睫怔怔的看著蘇正。
她很難想象,以蘇正的年紀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應該是一個生活快樂富足的富二代嗎?
“秦百達安排你在我身邊,是為了讓我幫他對付血手?”蘇正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秦芳華搖了搖頭,“不止是血手,海天門其實早就不是秦百達的,他不過和我一樣,是別人的傀儡,海天門早就已經被一個叫羅修門的門派控制,今天你殺了的四公子就是羅修門的人。”
“羅修門?金太保、金武杰、四公子、還有我殺死的老婆子,他們應該都是羅修門的吧?我倒是想親眼見見他們背后的那個人是誰。”蘇正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秦芳華目光灼灼的看著蘇正,“我知道我身體已經很臟了,你不喜歡我。”
“我不喜歡任何人。”蘇正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女人的畫面,立刻穩定心神,將腦海中的畫面驅散。
“我可不可以靠著你睡覺?”秦芳華帶著哀求的目光望著他。
“隨便你吧。”蘇正淡淡的說道。
秦芳華的眼睛里露出一絲的欣喜和淚光,緩緩的將頭靠在蘇正的肩膀上,火球映照著兩人的臉龐,蘇正依舊埋下頭,撿起石頭繼續再上面雕刻陣紋。
漠北石窟,某一座山峰的洞口里。
這是一條幽暗甚至顯得有些詭異的甬道,石壁上雕刻滿了各種造型莊嚴,古樸的佛像,往里面走便能看見兩排如黃豆大的金黃色火苗。
這些火苗在石壁兩側,約莫幾百盞。
在這些燈火的映照下,洞窟里面站著一名穿著袈裟,帶著佛珠,雙眉垂吊到臉頰的老者,此時他的臉上肌肉緊繃,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眾多燃燒的燈盞上,已經熄滅了兩盞。
“六長老,忘天是和歡喜師伯一起出去的,好像是去了尼雅河,說是找連心玉扣。”一名穿著青衣的小沙彌走上前來,雙手合十,有些懼怕的說道。
“我早就告誡過他不要去死亡之河,那里不是我們可以冒犯的地方,不過殺了我孫子的人,我一定會找出來,將他挫骨揚灰,抽筋剝皮。”老者低聲喃喃,眾人卻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六長老,您不是給過忘天公子一顆金色佛珠法器嗎?”突然有人開口說道。
白眉老者攤開手,手中赫然有一顆佛珠,正是前日被蘇正用雷霆打中的那一顆,只是佛珠上面金光慘淡,已出現了裂紋。
搖搖頭道:“佛珠受損,上面根本沒有記錄下是誰殺了我孫兒,不過不管是什么門派的人,敢殺我們隱門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你們安排人手下去調查,我一定要找到兇手。”
“是,長老。”眾人聲如洪鐘,在洞窟里震天價響。
而此時,夜月孤星。
在北方一座山上最隱秘的地方,一名穿著西裝,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單膝跪在地上,左臂無力的垂在身旁,他一言不發,但是卻不敢抬起頭。
突然一道黑風刮了過來,直接將男子打飛出去七八米遠,男子落在地上,嘴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金武杰。”驀地,一道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雙腳浮空,周身墨霧繚繞,陰森可怖。
“教座。”金武杰單膝跪地,垂首叫道。
眼前的人籠罩在黑色長袍當中,聲音猶如被特殊處理過一般,像機械合成的聲音。
“你說藍石被蘇正殺了?”黑影淡淡的問道,聲音中卻是雷電交鳴一般,金武杰強忍著才沒有再次吞出一口鮮血。
金武杰跪在地上,“都是屬下無能,我本來帶人追到了尼雅河,卻發現了四公子的尸體,我也被打殘一條手臂,好不容易才逃回來?”
突然,黑袍伸出手臂,手臂上翻滾的黑霧瞬間便化作大手扼住金武杰的脖子,將他硬生生的提起來,“既然藍石都死了,那你還有臉回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