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白癡?
“有怨言嗎？”
綿州與阿州邊界，人來人往的行軍大營內，鐘子良身著守備精甲向中軍大帳走去，朝右邊臉上仍有兩個巴掌印的劉二問道。
“不敢。”
跟在后面的劉二連忙搖了搖頭，之前王千總給他扇巴掌，自己能夠還回去，可鐘府內讓打自己巴掌的是什么人？
兩人根本沒法比較啊。
“大人，這次除妖，為何要出動五千府兵？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了。”
左側的王玄恭看著周圍人影憧憧，鐵馬金戈，裝備精良銳利，有些疑惑問道。
這種軍隊，就算沒有主將官運壓制也能輕易剿滅作亂妖孽。
“只有幾種可能，最可能的就是妖孽數量眾多，需要足夠數量的兵員清理。”
“不會吧，平日里妖怪都只是大人嚇唬小孩的，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多。”
劉二有些不信，他生的現在，只在前些天遇到過妖怪，以前除了聽說山里野獸將誰家孩子叼走之外再沒聽過妖怪之事。
“龍虎嶺連綿無際，寬廣無邊，妖孽多豈不是很正常，獵戶都只敢深入幾里路程，你說常人又知曉多少？”
朝薄云籠罩頂峰，神秘浩瀚的龍虎嶺望了眼，鐘子良用充滿肯定的語氣問道。
“這...”
劉二啞口無言，的確，老林里猛獸眾多，普通人砍樹撿柴都是結伴而行，在這龍虎嶺深處或許真的有數不盡的妖孽。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次妖患就有些嚴重了。”
聽到這個推測，王玄恭眉頭一皺，他躲進山林里時遇到過一頭狼妖，為了將其降服十幾個弟兄都受了傷，因此知道妖怪的恐怖。
“第二種可能，劉俾和我妹妹歲數都不超過三十，五千人可能護衛才是主職。”
“大人的意思是這次除妖之途就是他們獲得戰功的場地？”
劉二回憶鐘家那走都要走幾刻鐘的巨大府邸，臉上頓時露出明悟神色。
“咱們整個益州都地廣人稀，以最西邊的甘州更是為最，恐怕整個州只有五千戶人口，妖孽容易將之占據，也正是軍士沖殺獲得戰功的最好時候，這是最惡意的推算。”
“如果妖怪數量眾多，那五千人，恐怕幾天時間大部分已經葬身妖怪腹中了吧。”
王玄恭的臉上露出幾絲不忍，可卻并無辦法，府兵都出動了五千精銳，他們算上招募的兵馬也剛過一千人，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帶這么多兵還有種可能...”
“鐘將軍，幾位將軍已經等候多時了。”
還沒等鐘子良將話說完，已經有一名府兵來到鐘子良面前行禮。
府兵五千三二分，他正是鐘家二千府兵之一，見過鐘子良幾面，對其頗有好感。
軍士掀開簾帳，鐘子良一眼望去，此時大部分將領已經落座，里面盔甲鮮亮，目含精光者比比皆是，整片營帳都充滿肅殺鐵血之氣。
“嗯？”
主位是劉家劉俾，他旁邊兩名副將左側是自己妹妹鐘子靈，讓鐘子良有些意外的是，右側那盔甲內只露出一張臉的竟然是張子亮！
‘看來這張家的確有點影響力，李同讓他跟在身邊就算了，就連劉家都這么看重。’
沒有多做停留，鐘子良直接奔著鐘子靈旁邊的空位行去，穩穩當當坐下，王玄恭與劉二兩人也如其他守備副官一般，身體筆直站立后方護衛。
“小妹，好久不見。”
剛一落下，鐘子良就朝自家英氣十足的小妹打招呼，可惜得到的卻只是其一撇嘴將臉望向側面，未了還回頭看了看兩者的座位，然后瞪了鐘子良一眼。
‘小孩子。’
看到自家妹妹如此爭強好勝，鐘子良只是搖了搖頭，他只是對其母親怨言甚重，這小妹不過是一沒長大的孩子罷了。
“人都到齊了，將地圖打開。”
主位上的劉俾看到所有統領已經靜坐，便揮手示意部下取出綿州地形圖來。
“經精銳斥候探查，阿州與甘州接連龍虎嶺三百里，整片山嶺充滿了妖孽，不斷朝山嶺外的百姓居所沖去，甘州已經淪陷，這次就是要將所有沖出來的妖孽全部殺掉，以正我大梁國威。”
劉俾話語鏗鏘有力勁頭十足，最后的握拳間有一股讓人不得不信服的感染力。
“平時我等雖然知曉龍虎嶺里面藏匿妖孽，為何這次會涌出如此之多？”
有鎮軍守備心里不解。
“有大妖現身，現在的妖孽皆是些被驅逐實力偏弱的小妖，不過諸位無須擔心那只大妖，其自有高人解決。”
鐘子靈玉口輕啟，解釋時看到有將領眼里露出驚疑后鎮定道。
“子靈將軍所言甚是，我等只需清理侵入大梁國土的妖孽，此次匯合便是商議如何除妖，諸君可有良策？”
“末將有一想法。諸君請看，龍虎嶺山勢在甘阿兩州間呈東南減緩，若是一只軍隊從中將其斬斷，而后一只軍隊從山嶺下方朝上攻去，前后夾擊定然大獲全勝。”
早就思量如何在眾人中嶄露頭角的張子亮在劉俾話語落下后起身來到中央地圖點指，眼里始終盯著鐘子良，滿是驕傲的神色。
“滋滋。”
“怎么，鐘子良將軍對本將策略有什么高見嗎？”
看到鐘子良一副搖頭嘆息的模樣，張子亮直接來到其桌前低頭蔑視道。
“高見談不上，只是想跟你講點常識。”
嗤笑一聲，鐘子良神色中像是看白癡一樣看張子亮。
“妖孽不是人類，本就是被驅逐之輩，何懼后路被斷？從中斬斷必然受到源源不斷的妖孽攻伐，試問誰能抵擋？而我軍一旦被牽制，張將軍可曾想過百姓會遭受如何慘狀？”
“這...”
身材飛揚的張子亮被這三問問的身子不斷后退。
“是啊，妖孽無糧草之憂，斷后路萬萬不可。”
“而且據我所知一頭妖孽需要數名精銳軍士才能抵擋，陷入敵陣絕不可取。”
經鐘子良一言，在場幾位守備都是有領軍經驗之人，交談間對張子亮的能力充滿了懷疑，一個個目光閃爍。
“你...”
自信洋溢的獻策卻被批評的一無是處，張子亮臉色漲的通紅，伸指想要呵斥鐘子良，可卻被其橫眉一瞪嚇的坐回原位。
“那鐘將軍可有良策？”
“妖孽非人，怎有良策？不過既然有高人護法，只需緩步推進勝局就已經定下，只是戰功如何罷了。”
鐘子良眉頭一低，直接將話挑明開來。
“哈哈，子亮將軍真是利索人，想必諸位都知曉咱們大梁國國運強盛，妖孽在我等面前實力直接去掉十之八九，當是論戰功的時候。”
“與敵國開戰我等以割耳鼻和軍牌為證，不知妖怪的戰功以何為據？”
有守備開口問道。
“妖孽斬殺后腦中妖氣久不消散，此次戰功便以頭顱論。”
“那尸體呢？”
劉俾話語落下，鐘子良不由歪過頭向其問道。
“自然是扔下。妖孽種類眾多，誰知其肉是否有毒？況且食糧足夠，難道子良將軍還想要尸體？”
“正是。我愿用妖孽頭顱來換取尸體，不知諸位屆時可愿與某做這個交易？”
看到劉俾玩笑的目光，鐘子良卻朝周圍環視一圈認真詢問道。
“鐘子良，你這是開什么玩笑？”
鐘子良話音落下，鐘子靈立馬不干起來，她要跟這個哥哥比較一番，要是他直接將戰功跟別人換了，那還怎么比？
“鐘子良將軍所言當真？”
相比于鐘子靈，其它幾名領軍者都不敢相信的望著鐘子良，心里卻像是在看白癡一般。
戰功啊，那可是武將晉升的重要依據，卻有人在戰前會議上直接推掉不要，不是白癡是什么？
哪怕身為鐘家人，沒有戰功你后面的人也不可能冒著忌諱將你往上提拔，難道這鐘子良腦袋有問題？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屆時本將歡迎子良將軍派人來我軍中領妖孽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