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獻祭
三日之后，清水河畔。
“敖老，你在前方帶路。”
唐川盤坐在虎妖身上，對著敖蒼吩咐了一句，接著隨手一揮，一團云霧包裹住了一神二妖，讓人看不真切。
“是，府君。”敖蒼強忍著激動之色，連忙應了一聲，在前方帶路。
這天波潭距離清水河能有千里，有敖蒼帶路，可以大大縮減趕路時間。
前行了大約半日光景，眼前一座巍峨大山出現在了唐川的視野當中。這大山四面環翠，滿目松柏，山間隱現靈禽異獸，端的是一處好地方。
見到這座大山，敖蒼便神色一動。
“府君，此山名伏龍山，你看下這山連連綿綿像不像一條巨龍趴伏在地上。過了這伏龍山，距離那天波潭便不遠了。”
唐川聞言看去，這伏龍山果然如敖蒼所說蜿蜒曲折，形如巨龍。
二者正說話間，伏龍山另外一邊突然傳出一陣鑼鼓喧天之聲，唐川聞聲便心下一動，這山脈之中莫不是有人辦喜事。
攀過伏龍山之后，一處村落出現在了唐川的眼中，那鑼鼓之聲正是從那村落當中傳來。
唐川仔細打量過去，只見村落當中有老老少少百八十口聚集在一起。一旁有著三五個露著膀子的壯漢，那喧鬧之聲便自壯漢身下的大鼓傳出。
在眾人面前有著兩個漢子抬著一方桌幾，上面端坐著一對童男童女，那童男童女身披紅色，看年歲約莫能有三歲左右。此時童男童女手里各拿著一串糖葫蘆，一邊吃著一邊笑著看著身旁的眾人。
桌幾旁邊有著兩對年輕夫婦，此時兩對夫婦面上皆是有著戚戚然之色。兩名婦人看著端坐在案幾之上的童男童女泫然欲泣。
“莫非不是喜事？”見到那對年輕夫婦的樣子，唐川面上露出狐疑之色。
接著，唐川目中朝著年輕夫婦身后眾人掃去，只見眾人面上皆無喜色反而讓唐川看出一絲懼意。
“奇怪！奇怪！”唐川頓時來了興趣。
“你們進入鈞天塔中，我下去看看發生了什么。”唐川轉過頭來，對著虎妖和敖蒼吩咐了一句。
“是！”二妖聞言便立馬點頭應是。
唐川見狀便取出鈞天塔對準二妖。
“收！”
唐川大喝一聲，鈞天塔便發出一道光芒裹住了二妖，接著光芒朝著鈞天塔縮去，二妖便不見了蹤跡。
此時唐川依舊是一副書生模樣，當下云霧包裹自己朝著那村口飛去。
離得近了，那眾人的對話也傳入了唐川的耳中。
“孫二柱，陳二狗趕緊把你們的婆娘拉開，如今時辰已到，該是給蛟老爺獻祭的時候了。”人群當中一個老者走了出來，看起來在這村落中頗有威望。
“不！不要啊！”
那兩個年輕婦人聞言立馬面色一變，當下一人懷抱一根桌腿癱坐在了地上哭喊起來。
“唉，你們可不要不識好歹，若是得罪了蛟老爺，我們全村恐怕都要遭殃。”老者見狀長嘆了一聲，接著面上便露出堅定之色。
“二柱，二狗快把你們的婆娘拉走，今年輪到你們也怪不得旁人。快啊，你想讓全村人都陪葬么！”
兩個漢子聞言立馬眼中露出狠色，當下大手一揚。
“啪！啪！”
那兩個婦人還未反應過來，臉上便已多了一道手印，接著也不管這兩個婦人如何哭鬧，兩個漢子把這兩個婦人強拉走了。
唐川此時已然落到村口，見到眾人注意力都集中那兩婦人身上，立馬神色一動。
“在下唐川，進山迷了路，如今口渴難耐，想討碗水喝。”
一道聲音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唐川見狀舔了舔皸裂的嘴唇。
“一碗水罷了，去取來。”老者見到唐川一副書生模樣也沒在意，轉身對著一旁的少年吩咐了一聲。
沒過多久，少年便捧著一個粗瓷大碗遞給了唐川。
“咕咚！”
唐川一仰脖子，便把手中的大碗還給了少年。
“不知貴村在辦什么喜事？唐某識點書墨，或可幫上忙，也好償還碗水之恩。”唐川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向著老者說道。
“唉，外鄉人趕緊走吧！這哪里是什么喜事，不過我伏龍村的魔咒罷了，這里不太安全你快快離去。”
老者聞言便長嘆了一聲，一張滿是風霜的老臉有著無可奈何之色。
“哦？不知何事，或許唐某能夠幫上忙呢。我也曾認識當今朝為官之人，你把困難說與我聽，我或可盡綿薄之力。”唐川聞言面上露著疑惑之色，當下對著老者如此說道。
“哼！哪里來的書生！莫說那朝廷管不了，就是神靈來了沒用！你若是不想死，就趕緊走！”
“趕緊走吧，蛟老爺連神靈都吃了好幾尊，你這書生哪知道天高地厚。”
“村長，如今時候已到，莫要讓蛟老爺久等，遲則生變。”
眾人見到唐川如此說，立馬喧嘩了起來。
“唉，小兄弟實不相瞞，今日乃是一年一次獻祭蛟老爺的日子。自古以來我村便在今日選一童男童女獻祭給蛟老爺，如今已有八百年了。”
老者見到唐川好奇，知曉若不把其中的恐怖說與眼前的書生聽，恐怕這書生不會離去。
“蛟老爺？”唐川聞言便面色大變。
“不錯，這乃是一頭惡蛟，神通廣大，法力無邊。自八百年前來到天波潭之后便食我祖輩，許是擔心食完了，這惡蛟便定下一個規矩每年這個日子便獻祭一童男童女給它，否則它就要出潭來村落食人。想我村落何其悲哀，居然被惡蛟圈養以供其血食。為了避免被滅村，我等便忍辱負重至今。”
老者說完眼角邊掛滿淚水。
“你們為何不逃？”
聞聽到老者的話語唐川心中有些不解，因此問了出來。
“沒有用，只要我們出了村子一段距離這惡蛟便能感應到，因此沒人敢逃離。”
“你們就沒求神靈來解救你們么？”
“怎么沒求，神靈前前后后來了三尊，都被這惡蛟一口吞了。后來便沒有神靈來了。”
唐川聞言，頓時怒從心頭起，這惡蛟應該就是敖蒼口中的那頭了，果然罪大惡極。
“老丈，今日我便陪你們一起去吧，我熟讀圣賢書一定要用圣賢禮儀教化這惡蛟，希望能夠改變這惡蛟做法。”
“不，不，你切不可去！外鄉人，你不可平白丟了性命，你的好意我伏龍村心領了，你趕緊離去了吧。”聽到唐川的話語，老者頓時連連擺手，示意唐川離去。
“是啊，年輕人速速離去。”
“村長說的對，你趕緊走吧，你去的話估計連骨頭都留不下來。”
眾人見到也是連忙勸了起來。
“這樣吧，老丈我藏在人群中，想見識一番，若是我覺得惡蛟可以教化便教化一番，否則我便暗中不動如何。”唐川當下對著老者連忙說了一句。
“唉，好吧，你切不可輕舉妄動，這是我伏龍村的不幸，小兄弟到時莫要插手。”
見到唐川堅持要過去，老者頓時心中一暖，對著唐川的稱呼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