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降臨
唐川暗中觀看楊希年，對其表現很是滿意。
楊希年果然不愧為舉人，寫得一手好文章。
今日便是自己和楊希年約定的日子，昨晚唐川便再次托夢給楊希年讓他好生準備一番。對于香火，唐川如今是極度渴望的，只是幾日光景自身靈體便又有了消解的趨勢。除了唐川之外，對于香火更渴望的就是徐鰥夫了。這幾日徐鰥夫放佛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每天都要出現在唐川面前幾次。若不是看到唐川很是鎮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老家伙早就投奔烏陽河伯了。
昨日清水河伯托夢說今日便可出手祛除自己父親的病痛讓楊希年大喜不已。今日天還未亮楊希年便早早起床了。
劈柴，燒水，楊希年在門口支了一口大鍋，沒過多久大鍋里便傳來沸騰之聲。接著楊希年將熱水倒入盆中端著朝自己父親的屋中走去。今日那清水河伯顯圣為父親祛病，父親行動不便我當為父親擦拭身子也免得沖撞了神靈。
看到楊希年為父親所做的一切讓暗中觀察的唐川不由得點了點頭，不錯，百善孝為先。
不大一會，楊希年便把父親全身擦拭了一遍，眼看天色還早，楊希年便把父親從城里為自己參加會試準備的新衣拿了出來，不待自己父親拒絕，楊希年便把新衣給父親換上了，然后拉過薄衾讓父親重新躺下。
做完這一切后，楊希年便走出家門，開始在全村奔走告知父老鄉親，今日便是自己和那清水河伯約定的日子，邀請他們前去觀看神仙顯圣。
楊希年自幼便聰慧異常更懂得揣度人心，他知道自己做什么是能討得那清水河伯開心的，只希望這清水河伯看在自己不遺余力的份上能夠祛除父親的病。
清水村兩頭相距不過數百米，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不過一炷香時間，眾人便已經知曉此事。村人本就勤樸，一個個起的也早，因此沒過一會，楊希年家那破舊的茅草屋便再次圍滿了看人鬧的人群。
隨著人越聚越多，漸漸各種聲音也響了起來。
“你說這清水河伯真會降臨么？老漢我活了好幾十年，我這一生也就見到過一次神跡，那是二十多年前了，老漢我記得我推著一個木輪車前往鎮上置換東西，當時你二大爺，我，還有老張頭······”
一個老漢正歪頭對著身邊的年輕人繪聲繪色的描繪著，只見老者臉色激動，似乎陷入到什么了不得的回憶當中。
“我看希年這孩子八成是被騙了，那清水河伯若是真有能耐也不至于到現在開始顯圣，這清水河伯明顯是想借助希年這孩子的宣揚讓我們繼續祭祀于他。也不想想，我們可以選擇的神靈多了去了，一個屢求不應的神靈不值得我們祭拜。”一個老嫗拄著一根柳木花拐，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唐川此時早已來到楊希年所在，只不過眾人肉眼凡胎并不能發現他，聽到清水村眾人的話語，唐川不由得眉頭一蹙，看來清水河伯在清水村大失人心呀。
也是，這是一個滿天神靈的世界，星斗之下，山川之間，甚至是尋常巷陌都有神靈時不時顯圣，如此一來自己小小的清水河伯自然不被人放在心上。
看來今日能不能重拾眾人敬畏之心，全看自己一會的表現了。想到這里唐川不由得略微凝重了起來，畢竟這香火可是關乎著自己的生死，香火對于自己清水河伯這等不入流的神祇來說就好比糧食一般，正所謂神以香火為天。
祛病倒是小事，水伯神位之中便有這等毫末之術，大體功能便是可以給凡俗之人祛除病痛，只是如何能夠通過給楊希年父親祛病來達到讓清水河眾人重新祭拜自己這是有些困難的。
眼見時間越來越接近自己和楊希年約定的時間，人群漸漸也有些躁動，唐川知道自己行動的時候到了。思來想去，自己如今不多的神力也只能讓自己施展蜃幻之術了。
只見唐川張口一吐，一道白光自唐川口中飛出，頃刻之間便消散不見。
一團團透明的水汽不知何時起，悄悄自破舊的茅屋為中心開始在清水村眾人之間飄散開來。此時清水村眾人脖子伸的老長，目光灼灼地盯著楊希年父親所在的房間，生怕自己錯過了清水河伯顯圣的瞬間。
水汽越來越大，越飛越高，漸漸在高空中形成了一團大霧，把整個清水村包裹其中。漸漸這霧氣漸漸化成一條條靈動的小蛇，不斷鉆入眾人口鼻。
眼見這一切準備妥當，唐川深吸了一口氣，該自己上場了。
“楊希年！”
一道悠遠的天音自眾人之間響起，這聲音飄渺浩蕩，眾人初時聽仿佛自天邊傳來，待得眾人認真辨認時這聲音又仿佛自心間響起。端的是奇妙異常，讓眾人暗暗稱奇，也讓眾人收起了輕視之心，對接下來即將降臨的神祇多了一絲敬畏之心。
“楊希年叩見真君！”楊希年一聽到這聲音，便面露大喜之色，接著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便對著門外跪拜了下來。
看到楊希年這個樣子，唐川點了點頭，接著唐川催動所剩無幾的水伯神力。
清水村眾人只覺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天空中出現一朵七彩祥云，祥云之中隱現一個身穿金色道袍，手持水符的道者。這道者全身金光流轉，讓人看不真切，道者身后有一寶傘，只見上面無數功德流轉將道者庇護在內。寶傘兩側各有一玄黃仙旗，上書：道妙無極普世救難大慈大悲清河真君。
這道者自然便是唐川通過蜃幻之術幻化而成，這一身行頭也是參考前世電視劇中的形象而成，想來糊弄清水村眾人應該可以。
清水村眾人哪里見過這般陣勢，要知道這方天地雖然神靈眾多，顯圣的時候也不過是以普通的神靈法身和世人相見，大體上和廟宇中的形象差不過，如何能有這般排場。
“這，這簡直是無量真神啊！小老兒今日總算長見識了！拜見上神！”村長一張蒼老的面容上滿是震驚，一張嘴巴張大大大的，讓唐川響起了前世的丈母娘要彩禮的樣子。
“我等拜見上神！”
“拜見上神！”
······
看著嘩啦啦跪伏在地的清水村眾人，唐川滿意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