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楊希年瘋了
“這神靈的腦子莫不是有毛病。”
楊希年僅僅翻看了幾頁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從小便讀圣賢書，何曾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稱贊自己的。
耐著性子草草看了之后，楊希年手里的書冊便化為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見到楊希年全部看完了，唐川含笑地點了點頭。
接著楊希年雙眼一黑，腦中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
天一早，楊希年便拿了自己的書籍跑到了清水河旁。
今日楊希年身穿素色白衣，頭戴一頂書生冠，手中正捧著一本剛謄抄不久的書籍。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還未完全干透，一股墨香從書卷中逸入到楊希年的口鼻，讓后者露出頗為享受的表情。
昨日夢中的經歷對于楊希年來說是奇特的，是其十幾年來從未經歷的，由一開始的驚慌到慢慢平靜下來，再到可以為父親治病的欣喜，這些都是常人體會不到的。
昨日夢中的經歷，楊希年還歷歷在目。原本楊希年以為不過是一場大夢罷了，直到一枚古樸的水符出現在自己伏案的桌子上的時候，楊希年才覺的不簡單，自己是遇到真神了。也是因為這樣，楊希年今日才決定好好表現一番。
“今日村中父老鄉親看我的眼光很是欣慰，看來我寫好的時候，父老鄉親免不了要過來欣賞一番。”楊希年一邊吹了吹手中的書卷，一邊想到。
“先看看圣賢之書找找感覺吧。”楊希年低語了一聲便看向了手中的書籍。
此時楊希年的目光雖然聚集在書籍上，但是心已有些靜不下來。
楊希年覺得自己參考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緊張，生怕自己寫的讓河伯不滿意，自己的父親得不到救治。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
這兩聲楊希年喊的頗為投入，聲音嘹亮而又有穿透力，徹底打破了清水村原本的安靜。
這兩句乃是圣賢之名句，大意是君子每日的行為都很穩重，安定。楊希年仔細體悟前賢之意好讓自己沉下心來。
楊希年正準備接著朗誦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楊希年。
“希年啊！”
楊希年轉身過去，只見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蹣跚向這邊走來，老者后面密密麻麻跟著一大幫人，看這個規模怕是全村都出動了。
“二叔公，您怎么出來了？”楊希年見到眼前的老者，顯得有些詫異。
這老者乃是楊希年的本家一位叔公，不過不在清水村而是在鄰村鹿溪村。隨著年紀漸大，手腳不便如今已經不大外出走動了，如今來到清水村讓楊希年很是好奇。
“來，希年，把額頭伸出來讓二叔公摸摸你”老者說著便哆嗦著伸出枯瘦的右手朝著楊希年額頭摸去。
隨著焦黃的指甲在視野中慢慢放大，楊希年略一后退，躲過了摸過來的枯瘦大手。
“你這孩子，你躲什么！村里人說你中了舉人，你二叔公高興壞了，你從小是你二叔公看著長大的，從小就是一聰明伶俐的孩子，如今中了舉人可算有出息了。”
見到楊希年躲了過去，老者輕罵了一句，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二叔公，中了舉人沒啥了不起，中了進士才值得夸獎一句。”楊希年聞言立馬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者聞言立馬面上掛上了喜色，開懷大笑道。
“不錯，有志氣，好好準備，他日金榜題名也可光大我楊家門楣。”
“二叔公，你們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我昨日遇到神仙了”楊希年見老者面帶喜悅之色，因此決定把昨日夢中之事告知。
“希年，你遇到的神仙是不是清水河伯啊？”老者聞言，反問了一句。
“二叔公如何得知？”楊希年聞言立馬大吃一驚，沒想到老者如何得知。
“哼，青水河伯乃是附近神祇，你若是遇見神靈，想必只有他了，不過青水河伯如今不行了，所求皆不應，恐怕已經失了神位！”老者聞言冷哼一聲，臉色也變得難看了下來。
“咳咳，二叔公您聽我說，這清水河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并不像你們說得那樣，它答應我只要為他寫一篇文章他便可解除我父親的病痛，我救父心切，因此就答應了它”
楊希年此時見到老者面露不虞之色，因此開口解釋了一番。
“哎呀，希年啊，你被騙了！那清水河伯早就不靈驗了，我聽說因為犯戒被削了神籍，自去年以來就不靈驗了”楊希年話音剛落，不遠處清水村的村長立馬跳了出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是呀，是呀，希年你肯定是被騙了，以前這清水河伯還好，雖然法力低微，可也算得上靈驗，基本上每求必應，最近這一兩年確實不靈驗了，說不得這無名小神已經身死道消了。你也知道這方天地，神靈遍地，能夠歷十代而香火不絕者寥寥無幾。”村長剛說完，旁邊的一老嫗便接了上去。
“我看希年八成是被山精野怪魅惑住了心智，山精野怪都怕城隍爺，明日我們便一起去城隍廟許愿，城隍老爺已經庇護我們好幾百年了，只要城隍老爺出馬，希年一定會恢復正常的。”
一個中年漢子把手中的鋤頭狠狠往地上杵了一下，提出了一個建議。
“不錯！”
“說的對！”
眾人聞言都道好，卻是把暗處的唐川嚇得夠嗆。打神三鞭的威力自己剛領教過，如果村民此時再去許愿也不知到那城隍會如何處罰自己，想到這里唐川暗暗著急了起來。
“不可”楊希年聞言搖頭拒絕了村民的想法，楊希年知道自己所遭遇的都是真的，自己并沒有被迷了心智。
從自己所經歷的來看，這清水河伯明顯神通廣大，若是自己村里人莽撞得罪了這清水河伯可沒好果子吃，要知道神威如獄可不是說說玩的。更何況自己僅僅只需要寫一篇文章而已，即使不成也沒有多大損失。
“為何？”眾人不解。
“我并沒被迷了心智，這一點我可以確認，諸位若是去找城隍老爺，便是欺騙神靈，欺騙神靈可是大罪！”楊希年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說完便看向眾人。
眾人聞言臉色微變，想到其中的可能，頓時一個個沉默了下去。
見狀，楊希年繼續說道。
“大家此行過來是為我楊希年好，希年在這里心領了！”楊希年說完便對著人群鞠了一躬。
“不過君子豈可言而無信，我既然答應了寫一篇文章便要努力做到，如此才不負圣賢教育。再說，我父為我勞苦奔波一生，倘若有萬一的機會可以祛除其病痛，希年也在所不辭。希望大家散了吧，此事如何幾日后將見分曉。”
“唉！希年你！唉！大家都散了吧，希年這孩子真是孝順，只是可能要空忙碌咯！”
“是啊！那清水河伯怎么可能祛除楊大哥的病”
“哼！這次若是不能祛除楊大哥的病痛，我再去城隍廟告他一狀！”
見到眾人都散了，楊希年思忖了一會，心中已然有了一篇文章。
清河賦 天地既開，規則既立，有河清水。
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唐川。
感此神行功德之事以澤吾村，遂作斯賦。
其詞曰：橫貫二村，接連天地，水脈既成，潤澤蒼生，香火如熾，功德如雨。
有感其神也，爾昌爾德。
余何其有幸也，夢睹神顏。
煌煌兮道則凝其骨湛湛兮神華自頂生 ········（此處省略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