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二)
“回了…”
真的給我回復了。
我一字一句地讀完“我”的回復，我的內心突然涌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感。
仿佛一直有一個人躲藏在我的內心深處，現在，他突然跳出來了一樣。
“真的是潛意識在作怪嗎…”
最關鍵的那點“我”并沒有正面回答。
“你覺得呢…”
“我”為什么會這么問？
我的確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夠教南宮愛那些東西，我在赫斯登門拜訪之前甚至不了解這個世界的魔法是什么東西。
“啊。”
說到魔法師…。
我伸手拿起了實驗臺上的藥劑瓶。
這支橙色藥劑應該是“我”昨天晚上調的。
如果“我”真的是我，那么“我”應該知道我想要什么東西。
我拔起瓶塞，一股無比濃郁的魔力氣息從藥劑瓶中飛出。
“這、這...！”
僅在魔息感應有所觸動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了這瓶藥劑是什么藥劑。
我瞠目結舌，說不出話。
做了。
“我”真的做了。
不但做了，還做出來了！
我塞回瓶塞，把這瓶藥劑放回實驗臺上。
數分鐘后，我回過神，發出一道輕笑：
“呵。”
“都是我做的…”
第一次，我覺得自己那么陌生。
還好我眼前沒有鏡子。
“呼…”
輕輕地吐了口氣，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想下去。
如果“我”不是川翼，“我”根本就沒有必要回復我。
“我”可以裝死，無視我的詢問。
寫下這些東西只會讓我更加懷疑。
既然“我”敢回復，就說明“我”不害怕。
“你沒病，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這是我寫給我自己的警告。
我沒病…。
我以自己的記憶沒有問題作為前提，但如果這個前提本身就是錯的呢？
也許，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
為什么我會知道魔法，有可能以前我就接觸過魔法。
跟白板在森林里的第一次見面時，我的記憶非常模糊，如果不是白板給我吃了那種蘑菇，我估計到現在我連那些記憶都想不起來。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更多信息來支持我的這個推論。
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我可能永遠都得不到答案。
最終，我選擇把這件事先放在一邊。
“清神劑…只要我不喝清神劑，另一個我就不會出現。”
也許另一個我很厲害，但他已經對我做出了警告，讓我不要對他抱有希望，他只是我。
我不會對自己說廢話。
所以，我也不會對“我”抱有期望。
我拿起桌上的橙色藥劑起身。
這瓶藥劑是我這么多天以來最想得到的東西。
今天的預定決定了，就是去大黃家。
簡單地洗臉漱口后，我穿上黑色風衣出了門。
站在狗頭人家的別墅前，我按響了他家門鈴。
“喂，有人在沒？”
也許是我的心情比較激動，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安靜等待。
咔噠。
對方以打開大門的方式回應了我。
一只狗頭從半開的大門中探出頭來。
“川翼藥師！”
真的拜托你別這樣。
小黃半露狗頭眨著他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我。
“干嗎不把門全部打開？”
“呃...您要不要進再來說？”
為什要進去再說？我心情一沉，右手伸進口袋握緊了冷鐵匕首。
昨天還沒有從曹哲那里要新裝備，現在的我只有一把匕首防身。
“怎么了？”
“這幾天我哥哥情況惡化了。”
“他現在的樣子已經沒辦法給別人看了。”
“前兩天哥哥的朋友們來看望他，我都沒給他們進。”
他的情況已經這么緊急了嗎，這才幾天？
旋即，我搖了搖頭。
不如說，能夠堅持那么多天已經很厲害了。
如果是我們愚人族的話，白天被抓傷，晚上就會被魔化。
“川翼藥師，你一定是有了解決辦法才過來的吧？！”小黃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點頭回應了小黃的期待。
小黃眼神驚喜，然后把狗頭縮了回去。
大門緩緩打開了六十度，給了我一個能夠走進去的空隙。
我并沒有放松警惕。
我兩只手插進風衣口袋然后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大黃家。
進到門內后，小黃站在玄關處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他用眼神示意我看向客廳。
看向客廳，我瞳孔驟縮。
客廳中，一只體型龐大的灰毛怪物正在靠著沙發看電視。
一瞬間，我想拔腿就走。
還好，我克制住了我自己。
既然他還能躺在那里看電視，那就說明他還沒失去自我。
當然，也不能排除狗頭人魔化成了擁有自我意識的魔物，但是這個可能性極低，因為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小黃將是第一個受害者。
“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我也不知道，哥哥每天都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不覺間他就變得那么大了。”
“川翼藥師，你實話告訴我。我的哥哥是不是要變成魔物了？”
畢竟他們是親兄弟，小黃能察覺到這一點我也不意外。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時，正在看電視的狗頭人大黃突然轉過頭來看向這邊。
“小黃，有誰來了嗎？”
然后，他便看到了我。
“你怎么來了？”
不等我回答，狗頭人眼前一亮：
“難道是有解決方法了？！”
我撇了下嘴。
怎么就指望我，如果我不來的話你就這樣呆著？不怕傷害你弟弟？
突然的，我想起了白板。
那家伙怕傷害到我還瞞著我，想要自己一個人死。
我從風衣口袋中取出了那瓶橙色藥劑。
“拿著吧，把這個給你哥喝。”
小黃惶恐不安地看著我。
“這么貴重的東西您要讓我拿著？”
“我過去不太方便。”
小黃仍然有些猶豫。
要你拿著你就拿著，在這里廢話干嗎？
我把藥劑硬塞到了小黃手中。
“他是你哥。”
小黃恍然大悟，然后便感激涕零的帶著我藥劑朝狗頭人走去。
其實我是怕被狗頭人傷到。
狗頭人現在的狀態很危險，我要是不小心被劃傷那下一個倒霉的人就是我。
本來我就挺害怕他的牙口的，現在他變得那么大了我更害怕。
小黃走到了大黃身邊，因為體型原因，他只能將藥劑放到大黃手上讓大黃自己喝。
大黃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就把整瓶藥劑丟進了嘴里。
......魔物化之后腦子也壞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