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問題所在
工作人員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大吼：“如果不是除草劑又是什么？不然前兩天還好好的白菇，怎么會突然死亡？
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嗎？別看就這么小小的一片，至少可以救活50位癌癥晚期患者。
如果是因你們照顧不周導致出了問題，我將依法追究你們的刑事責任。”
說話的正是萬醫生，老頭氣得臉都紫了。
他人品雖不怎么好，平時卻是個溫和的性子，現在發這么大火，足見這些白菇對他的重要性。
只是他如何生氣，旁邊的工作人員都不為所動，對方平靜的看著他：
“這位先生，我只是按照領導的命令照顧這些植物。
你若有什么不滿，可以直接和我的領導溝通，對我發這么大火有什么用？”
“你…”
萬醫生顯然被對方的話氣到了：“你們領導？你說的是王志江吧，等著，我現在就和他打電話。”
說著他直接拿出手機撥號，電話很快接通。
“王經理，上次我委托你們植物園照顧的白菇現在出了問題。
我就說了你們這位工作人員兩句，結果他非但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比我更加有理，你說這事怎么辦？”
“出了什么問題？我怎么知道出了什么問題。反正我的白菇全都死了。”
“行，你要過來是吧？我就在這等你。
速度快點！”
掛斷電話，萬醫生憤怒的瞪了剛才的工作人員一眼。
“瞪什么瞪？別以為自己會點醫術就怎么了不起。
看你這是非不分的模樣，哪怕醫術再高也是個庸醫。”
那位工作人員立刻毫不示弱的回瞪，鞍山也是一位暴脾氣。
而且他拳頭緊握，估計如果不是顧忌萬醫生年老體衰，直接就動手揍人了。
把萬醫生氣的…
還好他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哪怕心中再憤怒，也暫時忍耐下來。
搖搖頭，他再次走向白菇田，又拔了一顆研究。
只是任他如何努力，也沒發現絲毫端倪。
氣氛就這樣陷入當時。
還好，那位叫王志江的植物園經理距離這里并不遠。
大約過去10分鐘，就見一一個差不多200斤的胖子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呼哧呼哧…萬醫生，剛才有點兒急事兒，真是對不起！”
然后扭頭訓斥那位工作人員道：“大龍，到底怎么回事？萬醫生可是咱們園長的恩人，你怎么能和他嗆起來呢！”
誰知被稱作大龍的工作人員，一點都不怕胖子王志江。
他一翻白眼不屑道：“兇什么兇？你還沒和我姐結婚呢，就在我面前得瑟。
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她罰你跪搓板？”
“這個…”胖子王志強瞬間訕訕。
扭過頭，他不好意思的對萬醫生道：“萬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您放心，如果是我們植物園的原因，我愿意負全責。”
萬醫生冷笑的看著對方：“負全責？你負得了嗎？
簽合同時我就說過，這些白菇每一棵的價值至少上萬，這一片面積雖然不大，但也有上千棵。
按照合同條款，一顆你至少按三倍價格賠償，也就是說你們植物園最少要賠我3000萬…”
“喲呵，老頭！
區區一片蘑菇你就敢要3000萬？
你想錢想瘋了吧？”
王志江的小舅子大龍臉上全是譏諷的笑，“我們家就是種蘑菇的，你要想要，改天我給你拉過來一車，免費！”
“你…”
眼看兩人又要翹起來，王志江連忙阻止：“萬醫生，您消消氣。
大龍，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就算給我一個面子，行嗎？
萬醫生，實話實說，我這位小舅子雖然脾氣暴了一點。
但為人實在，做事也特別認真，不然我也不敢讓他照顧著么珍貴的東西。”
萬醫生卻不吃他這一套：“但我的白菇全都死了，你又怎么說？”
“這個…”
王志江也為難起來，說實話，這些白菇自從種上，都是自己這邊的工作人員在照顧。
現在出了問題，怎么也不可能推到別人身上。
正絞盡腦汁，旁邊大龍哼道：“老頭，我承認，這些白菇在我的照顧下出了問題，的確有我疏忽的地方，這個這個責任我不會逃避。
而你若想全都怪到我身上，也不可能。
知道你的東西寶貴，所以在我接手的第一時間，就將植物園里的監控搬了過來。
一天5次水，每隔兩天加一次液態肥，全都是噴霧的形式，我是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你要不信可以看回放。
如果能找到半點疏忽的地方，別說3000萬，就是三個億我都賠給你！”
“你…行，看監控就看監控，如果真是你的問題，可不是簡單賠錢就能了事的。”
于是在所有人的監督下，大龍到監控室取出存盤，然后回放。
這些監控一共7天7夜，看著時間很長，但因為畫面單一，用檢索功能刪去沒人的部分后，剩下的不到兩個小時。
萬醫生看得非常仔細，特別是大龍配水的時間，他還特意放慢觀察。
不過很快他就失望了，因為大龍的確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有些工作甚至比他的要求做得更細。
當畫面最后一秒結束，萬醫生頹然的看著遠方。
如果不是工作人員的問題，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就在他呆滯的功夫，王志江忽然道：“萬醫生，雖然我們這邊排除了工作失誤的原因，但到底怎么回事還得弄明白。
因為工作性質，我認識幾個植物學方面的專家。
要不這樣，我私人掏錢，請對方檢驗下這些白菇。
對于植物，那些人顯然比你我更專業。”
聞言，萬醫生眼睛一亮，這的確是個好主意。
“行，那就麻煩你了。
如果確定不是你們方面的原因，這些錢我出了。”
得到首肯，王志江立刻打電話，然后按照對方的吩咐，取了幾個表樣本，直接打車前往首都農業大學。
作為全國農業專家的聚集地，首都農業大學的實力毋庸置疑。
王志江所說的幾個專家，可不是碩士研究生或者講師，而是首都農業大學的王牌教授。
其中年紀最大的錢院士，還是萬醫生的前輩。
聽王志江說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這位錢院士立刻表示出濃厚的興趣。
帶著白菇樣本，他走進自己的實驗室。
一小時后，錢院士從實驗室中出來，看了看萬醫生和王志江，他神色中全是不解。
王志江連忙問：“錢院士，到底什么情況？”
萬醫生也跟著問：“這可是農用除草劑導致的？”
錢院士將手中的化驗報告，給現場所有人一人一份。
然后他看著面色焦急的萬醫生道：“任何有毒有害物品都不能進京城，這是國家參與國際反恐行動后，頒布的最重要的一項舉措。
所以你完全可以排除農用除草劑的問題。”
見萬醫生依舊不愿相信，錢院士解釋道：“不信那我就從專業的角度，幫你分析一下。
不管任何種類的有害除草劑，都是通過表面噴灑發揮作用的。
也就是說，只要是除草劑中毒，最嚴重的永遠是植物表面。
相信你也看到了，這些白菇無一例外，全都是從內部開始腐爛的。”
“這個…”
萬醫生說不出話，他學的雖是醫學，但醫藥不分家，老頭對植物方面的知識也有涉獵。
雖算不上專家，但也不難判斷對方話的正確性。
“那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
錢院士想了想，然后搖搖頭：“這個我也很難判斷。
我已經讓人去做更詳細的化驗了，這些化驗所需時間較長，你們需要再等一個星期。”
“什么？一個星期？那怎么行？
我這邊什么都準備好了，耽誤一天就是一天的損失…”
萬醫生立刻焦急道。
錢院士瞪他一眼：“你著什么急？我是人又不是神。
將心比心，要是我去你們醫院做dna檢測，你能在半小時內給我結果？”
“這…”萬醫生意識到自己有些魯莽，他忙賠笑道，“錢院士，剛才是我考慮不周。
您這么經驗豐富的專家，應該不用刻意去等結果吧？
能不能先給我說說您的判斷，也好讓我心里有底？”
錢院士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你都這么大把年紀了，做事還這么毛毛躁躁，什么時候才能成功？”
“是，這件事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語氣夾槍帶棒的訓了萬醫生兩句，錢院士這才道：“我說的也不一定準，僅供你們參考。
剛才我對白菇的各項數據進行了檢查，發現一切都正常。
直到我對兩種白菇同時進行稀有元素分析，并和標準元素對照表對照，發現出問題的白菇缺一種叫lan的元素。”
“缺乏一種叫lan的元素？”
萬醫生愕然。
他將植物園種出來的白菇帶來之前，這位錢院士特意交代了。
除了出問題的白菇，最好捎上一株完好的進行對照，這樣才能盡快找到原因。
他疑惑問：“可植物所需稀有元素表中，好像沒這個東西吧？”
錢院士：“的確沒有這種東西，事實上，這種名叫lan的元素，只是那位發現元素周期表的門杰先生，通過元素性質推斷出來的元素。
后來無數化學家，都試圖通過實驗，將這東西合成出來，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包括我在內。
今天之前，我也從沒見過lan元素。”
旁邊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最后還是王志江戰戰兢兢道：“錢院士，您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這人從來不學無術，100內的加減法都能算錯，更不要說這么高深的東西了。”
其他人也都期待的看著錢院士，希望他能給個具體解釋。
但大家注定要失望了。
錢院士搖搖頭：“我能分析出這些白菇少一種元素，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這還僅是我的一家之言，具體是否正確，依舊有待考證。
具體的結論還是等一周后再說吧。
告辭！”
說完，錢院士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
其他人想攔，稍一猶豫，他已經消失不見。
王志江扭過頭，對萬醫生賠笑道：“要不咱們按錢院士的意思，先等一周再說？
我知道您心里一定非常著急，可這事不是小事，單憑主觀臆斷，沒有切實證據，也無法判斷孰對孰錯…”
萬醫生嘆了口氣：“既然這樣，也只能慢慢等結果了。”
他正準備離開，在旁邊觀望的李易甫忽然道：“等等！”
然后他問大龍：“剛才的錄像你帶了沒？能不能再讓我看看？”
大龍一愣，然后拿出一個u盤：“都拷在里面了，只要借用一下醫院的電腦就能觀看。”
李易甫連忙接過，扭頭朝實驗室旁邊的電腦走去。
其他三人見他似乎有發現，連忙跟上！
很快，熟悉的畫面再次顯示出來。
不過李易甫并沒有用專門軟件刪除沒人的部分，他從白菇破土而出后的錄像慢慢觀察。
大約看5分鐘，就向后拉一段進度條。
如此往復，足足用了大半天，才看到白菇出現嚴重枯萎的時間段。
終于，他站起身，扭頭對三人道：“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這些白菇枯死，應該不是植物園方面的原因。”
王志江和大龍瞬間松了口氣，萬醫生眉頭卻皺得更深：“為什么這么說？”
李易甫指指電腦上的白菇道：“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現象，從破土而出開始，這些白菇傘蓋的最頂部，就有個圓珠筆尖大小的黑點。”
其他三人一愣，特別是萬醫生。
他立刻從李易甫手上搶過鼠標，然后按照對方說的開始觀察。
不過他看的很快：“沒錯，這些白菇頂部的確有個黑點，這是與生俱來的吧？
和白菇出問題又有什么關系？”
李易甫看他一眼：“誰說這個黑點是與生俱來的？
為給我兒子治病，我對這種菌類的研究，半點都不比你少。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之前我見過的所有白菇，沒有一個頂部有黑點。”
“是嗎？”萬醫生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