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牛的新變化
“祥林，這真是你家之前的那頭牛？”
孫祥林家的牛欄外，再次圍滿村民。
不能怪大家這樣問，而是面前這頭牛真的和原來判若兩牛。
光滑的毛發，一雙巨大牛眼炯炯有神，最特別的是頭頂那雙牛角。
由原來的淡黃色變得漆黑如墨，寒光粼粼間，仿佛一對絕世神兵。
不過哪怕這頭牛的變化再神奇，眾村民也不敢靠近。
這可是牛血蟲病病牛，萬一自己被傳染…
一想到孔孟當時放出的牛血中的吸血蟲，大家就不寒而栗。
不過有一個人對此半點都不害怕。
孫祥林慢慢走到耕牛旁邊，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牛的脊背，仿佛在撫摸暗戀多年的情人。
“這當然是我家大黑，你們不信可以看它后腿那條疤。
這是當時它拉車時腳下一滑，不小心被旁邊的尖銳石塊劃傷留下的。
為此它休息了足足半個月…”
果然聽到孫祥林的話，眾村民恍然：“這真是你家的牛啊？它的病真的好了？”
說到這里，大家瞬間振奮起來。
如果孫祥林家的牛真能擺脫牛血蟲病，那自己家的牛也一定可以。
誰知孫祥林搖搖頭：“好？哪有這么容易。
昨天晚上我專門抽了一些血，按照孔老師的方法進行實驗，發現牛血中還有吸血蟲存在。”
原本已經朝前走出好幾步，準備看看這頭牛的眾村民，聞言忙再次后退。
“祥林，既然這牛沒好，你還是快點從牛棚里面出來吧，萬一被感染…”
“是啊，這個時間段，最好和牛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不是咱們怕死，而是什么都沒有命最重要，牛死了還可以再喂，但人沒了那就什么都沒了。”
聽了眾人議論紛紛，孫祥林有些無奈。
不過他還是讓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大家不用擔心，雖然這頭牛血液里面的吸血蟲沒有死干凈，但比起之前已經少了很多。
而且剩下的吸血蟲雖然活著，但已經失去了繁殖能力。”
聽到孫祥林的話，眾村民瞬間愣住。
“失去了繁殖能力，真的假的？”
“是啊，你不會看錯吧？那些蟲子那么小，你又是怎么知道它們不會繁殖的？”
孫祥林沒有去辯解，而是起身走向廚房。
5分鐘后，他拿出一根針管以及一個瓷盆。
“有沒有錯，你們一會兒自己看就知道了。”
說著孫祥林極其熟練的將針管插入牛體內，很快便抽出大半管牛血。
將牛血注入盆中，又倒入食鹽，然后不停的攪拌。
這正是孔孟使用的方法。
食鹽進入牛血，會讓血清中的食鹽濃度升高，從而導致牛的血細胞破裂。
這樣一來紅色的血細胞細胞壁就會沉降，和血清徹底分開，便能看到紅色的吸血蟲。
這個實驗5天前大家已見孔孟做過，現在再看依舊忍不住心驚肉跳。
不過很快就人驚異起來。
因為大家發現和5天前相比，這些牛血中的吸血蟲數量明顯降低了很多。
而且每條吸血蟲都軟趴趴，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完全不同于5天前的活蹦亂跳。
孫祥林在旁邊解釋：“大家可能不知道，在我們家的耕牛喝了孔老師提供了一藥方后，每隔兩個小時我都會抽一次血，然后觀察血液中吸血蟲的情況。”
聽到孫祥林的話，眾村民忍不住大汗。
兩小時抽一次血，一直持續5天，你分明是想把你家的牛給抽死。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持續了一瞬間，就被孫祥林接下來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在吃過孔老師提供的藥后，這些吸血蟲開始數量減少，活力下降。
不過這對于吸血蟲病的防治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因為殺死部分吸血蟲的方法非常多，只要對應的藥物都能做到。
而當吸血蟲的數量降低到一定程度時，這些藥的藥效就會開始降低，直至消失不見。
一旦停藥，這些吸血蟲就會快速死灰復燃。
就在我認為需要對這種藥效進行長時間的持續觀察時，我忽然發現一個特殊的現象。
吸血蟲最恐怖的是它的繁殖速度，哪怕已經從血液中抽離出來，并加入大量影響其生理活性的食鹽。
這些吸血蟲依舊會聚集在一起不斷交配。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吸血蟲交配的頻率和意愿開始不斷減少。
而到了昨天，這些吸血蟲便徹底分開，仿佛不再對同類產生性趣。”
聽完孫祥林的話，眾村民眼睛一亮。
好像真的是這樣！
這種情況，其實用肉眼就能觀察出來，只是不注意的話，基本很難發現。
現在被孫祥林說破，立刻就沒了秘密。
“祥林，按照你的話，豈不是說，這頭牛的牛血蟲病已算徹底治愈？
可為什么孔老師非要我們等到三個月之后呢？”
孫祥林問說話之人：“你知道一條成年吸血純的壽命是多少嗎？”
那人搖搖頭，孫祥林道：“三個月！”
“雖然吸血蟲已經失去繁殖能力，在藥物的壓制下，它們的生理活性也大大降低。
但不管怎么樣，這些吸血蟲在牛體內依然具有吸血功能。
也就是說，只要這些吸血蟲一日不死，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牛的身體健康。”
聽孫祥林侃侃而談，村民們面面相覷。
雖然這家伙說的挺有道理的樣子，但一切都是他的推測之詞，真假依舊無法驗證。
不過大家的神色比先前還是好很多。
無論孫祥林說話是真是假，所有人都看了治愈牛血蟲病的希望。
這時突然有人道：“不對，祥林，你的推斷有問題。”
孫祥林一愣：“有問題，什么問題？”
他對自己的推斷十分自信，從邏輯到推理沒有任何破綻。
那人繼續道：“你說這些吸血蟲雖然失去繁殖能力，但依舊會不停吸食牛身體的血液，導致其身體處于持續虛弱狀態。
但我看你們家的牛，可沒有半點虛弱的樣子。”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立刻點點頭表示認同。
孫祥林家的牛之前什么樣，現在什么樣，村民們心里清楚。
不管身體還是精神，比以前好了何止一星半點？
“這個…”
孫祥林皺起眉，這也是他唯一不理解的地方。
因為按照自己的理論，自家這頭牛雖然會在一定程度上擺脫病懨懨的狀態，但和正常的健牛還有一定差距。
可看其體貌特征，特別是頭頂那一對犄角，如果別人說自己的牛進化了，他都會相信。
這是另一個人說道：“判斷一頭牛的身體是否健康，單從外表去看，得出的結論不一定準確。
還要看它能不能干的農活。
祥林，不如這你將這頭牛拉到地里，看它的體力和耐力怎么樣？”
孫祥林眼前一亮，這倒是個不錯的方法。
說著他將牛從牛棚里牽出來，然后在另一間雜物房拉出一個鐵犁。
眾村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當時便有兩個年輕小伙出來表示愿意幫忙。
孫祥林指著自家院子的后面道：“各位，為了方便檢測，一會兒我拉著牛翻土，你們在后面看著就好。”
眾人聽了他的話，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孫祥林所指的地方是一片石頭地。
這種地因為石頭重多，會給耕種造成很大難度。
加上土地貧瘠，幾乎不產什么莊稼，所以一直荒廢中。
不過這種地形用來檢測牛的身體情況倒是剛剛好，最起碼可以節省大量的時間。
很快，牛就被孫祥林拉到土地旁邊，然后架好犁。
孫祥林大喝一聲，手中鞭子一甩，只見他前面的牛陡然發力。
令人驚愕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堅硬的土地竟然在這頭牛發力下，被輕松犁開。
這怎么可能？
要知道像這樣的地形，哪怕是最強壯的公牛，想犁出一小段距離，都要耗盡力氣。
可面前的牛…
你這還是牛嗎？
拖拉機都沒你有力氣好不好！
半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面前的土地也被犁了個七七八八。
終于孫祥林帶著自己的牛停了下來。
“祥林，感覺怎么樣？”
孫祥林想了想道：“這頭牛的力量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比之前增加了好多。
不過也僅僅是力量增加，體力和正常牛還有一定差距。”
眾人再次皺眉。
力量增加，但體力下降，到底什么情況？
就在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時，一個聲音忽然道：
“既然猜不出來，那為什么還要猜？大家想知道答案，直接去孔老師那問問不就行了。”
眾村民眼睛一亮，的確！
不管是牛血蟲病的診斷，還是藥方的提供，都是由孔孟一個人完成。
所以想要明白這頭牛現在的狀況，去問孔孟是最好的選擇。
“對了，孔老師呢，現在都中午了，怎么還沒見到他的影子？”
這話一出，立刻引來無數白眼，孔孟是老師，自然是在學校。
說到這里，眾人紛紛轉身朝學校方向走去。
孔孟正在給面前的學生講課，而且依舊是畜牧業養殖。
不過他這次說的不是牛，而是雞。
“常見的養雞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散養，另一種是聚集飼養。
聽到這個有人一定會說，散養出來的雞，味道一定比聚集飼養出來的雞好。
在這里我不否認。
散養出來的雞肉質鮮美，營養豐富，是肉食中不可多得的佳品。
有人甚至還給這種方法飼養出來的雞命了一個名字：走地雞。
不過這種雞的弱點也非常明顯。
它生長周期長，體重增長慢，容易走失。
相反，聚集飼養出來的雞則沒有這些問題。
根據咱們云溪村的情況，我個人更推崇聚集養出的雞。
這種肉雞只需三個月就能出欄，而且雞肥肉厚，就算賣便宜一點，也比走低要賺的多。
不過這種聚集性養雞，所養的雞非常容易生病，如果沒有科學的思想方法，只需要一次小型的禽流感，就能讓你一兩個月的所有努力白費。
現在我給大家說一下，聚集性養雞的幾種注意事項：“…”
孔孟在講臺上滔滔不絕，臺下眾學生聽的也極其認真。
自從孔孟上次給大家現場展示牛血蟲病后，這些學生的學習積極性瞬間提高一個臺階。
特別對這種生活常識的學習，很多人已經預感到，如果自己不去上高中和大學，那孔老師講的這些，自己將來很可能能夠用上。
單憑這一點，孔老師就比之前那些跑過來支教的年輕人強太多太多。
最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就在他準備將養雞概要一一給大家列舉時，學校外面有人忽然喧嘩起來。
孔孟皺眉，出什么事了？
他正要走出教室問問具體情況，結果剛從講臺上下來就被一群人牢牢堵住。
“孔老師，孫祥林家的牛吃了你給的藥之后，能將吸血蟲全殺死嗎？”
“是啊，我還聽孫祥林說，你的藥可以抑制牛血蟲病血液中的吸血蟲繁殖，不知是不是真的？”
聽這些人問的是這個，孔孟笑著說道：“各位放心，我用中藥配出的驅蟲藥，主要功能就是抑制吸血蟲的繁殖。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吸血蟲之所以危害大，最重要的是它的繁殖速度特別快。
只有將其繁殖速度徹底抑制住，才有將病牛徹底治愈的可能。
所以大家給耕牛治病時，一定要嚴格按照我給的配方。
不然一旦出了差錯，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孔孟的話眾村民只聽了前幾句，至于后面是什么，已經沒人再關注。
因為大家驚喜的發現，之前孫祥林的推測，竟全部是真的。
隨隨便便找幾種藥材，就能抑制吸血蟲的繁殖，簡直太玄幻。
不過還是有人忍不住問：“孔老師，如按你所說，你配的藥主要是抑制吸血蟲的繁殖。
但就算成功，那些牛的身體也應該大不如前。
可孫祥林家的耕牛力氣竟比以前還大，這又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個，孔孟道：
“是這樣，換牛血蟲病的耕牛，因為長期被病痛折磨，身體普遍較虛。
為了使這些牛盡快恢復健康，我給的五種草藥中，有一種是刺激身體發育，并提高其抵抗力的。
你們看到的牛的情況，只是它的力量有所增加，但持久力依舊大不如前。
因此對這樣的牛，讓它干活的時間盡量不要太長。
不然會對它的健康造成不可恢復的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