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知道華納現在的艱難處境。
人事動蕩,藝人約滿后頻頻跳槽,導致現在華納旗下的藝人,有些青黃不接。
否則薛婉當初可能也無法留在華納。
她是個要強的女人,換句話說,就是頗有些女權主義。
她從來不否認自己的野心,只是一直將它隱藏的很好,像一個最優秀的獵人一樣,靜待時機。
許志良的出現,加上陳建寧對他的異常重視,讓薛婉看到了希望。
她決定在這個男人身上加碼!
回到酒店后,她打電話給陳建寧,要求做許志良的經紀人。
在陳建寧還沒有推脫之前,薛婉隱晦地暗示他,這是許志良的意思。
電話那頭的陳建寧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雖然我對他的兩首單曲有信心,但是也要等發行后,看市場反響。”
薛婉卻不同意道:“到那時候,我還能搶得上去么?”
陳建寧默然,薛婉繼續說道:“許先生的意思是,他和我是老鄉,溝通起來方便,他希望我來做他的經紀人,負責他在臺島的一切事宜。”
“而他只專心于創作。”
“也許您并不清楚,在大陸,東北雖然有三個省,但向來自詡一家!”
陳建寧說道:“這件事,我需要和周總匯報一下。”
“我等您的好消息。”
掛斷電話,薛婉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確認沒有什么瑕疵之后,她走出房間,敲響了許志良的房門。
一路的火車和飛機,雖然現在這具年輕的身體完全感覺不到累,但許志良還是準備小睡一會兒。
薛婉敲門的時候,他正在刷牙。
聽見敲門聲,他拿起一旁的水杯淑了個口,然后打開了房門。
見是薛婉,許志良一愣,然后問道:“有什么事嗎?”
薛婉笑道:“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當然!”許志良讓開身子,薛婉說了聲謝謝,走進了許志良的房間。
許志良說了句稍等,然后走進洗手間快速洗了把臉,用毛巾擦干之后,又順手拿起柜子里的兩瓶水,坐到了薛婉對面。
他擰開一瓶水,然后遞給了薛婉。
薛婉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許志良搖了搖頭,把手里的另一瓶水擰開,咕嘟咕嘟喝了半瓶下去。
華納給許志良開的房間環境不錯,樓層較高,視野也寬闊。
許志良和薛婉隔著中間的茶幾,坐在藤椅上,透過白色的窗紗看向窗外。
薛婉輕聲道:“我想做你的經紀人!”
許志良說道:“當然!不是你還能是誰呢?我又不認識別人!”
薛婉笑道:“謝謝!”
許志良笑了笑,喝了口水,然后將視線再次投向窗外,沒有說話。
一股說不清倒不明的意味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許志良或許沒有察覺,或許是察覺了沒有說出來,反而是薛婉率先打破了這種氛圍,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午你在酒店好好休息,晚飯的時候我叫你。”
“好!”
許志良舉起水平朝薛婉示意了一下,沒有起身送她。
聽著身后的關門聲,許志良偏著頭看著窗外,突然有些想念莫七彩。
...
晚飯的時候,薛婉接了一個電話,然后告訴許志良,陳建寧要過來。
許志良點頭表示可以。
薛婉給陳建寧報了個位置,兩個人點了兩杯喝的等他。
陳建寧到后,正式開吃。
晚飯薛婉選在了一家客家菜,還算合許志良口味,看來有一個老鄉經紀人在臺北,至少以后過來的時候不用擔心虧到肚子。
席間陳建寧一直在暗示許志良,華納希望他能出一張專輯。
許志良吃光碗里的最后一口飯,放下碗筷問道:“我會盡快增補幾首歌,和現在的兩首湊成一張專輯。”
“只是我希望后續的合作能一直延續我的要求,不實名,不露臉,當然我也希望華納能為我保密!”
陳建寧說道:“當然!但是...你總不可能一直這么隱瞞下去吧?”
“臺北的狗仔隊你可不知道,那鼻子,靈著呢。當然你后續不在臺北的話,估計薛婉要被他們煩死了。”
這句話里包含了兩重意思,一方面是對許志良未來知名程度的信心和預測,另一方面,算是傳達了公司同意薛婉作為許志良的經紀人。
薛婉和許志良一起笑了笑,后者說道:“這就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吧!”
這話許志良是看著陳建寧說的,實但際上,三人都清楚,這話是對薛婉說的。
陳建寧反復咀嚼著許志良這句話,然后笑著舉起手里的啤酒杯,說道:“有意思,這句話有意思!”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為了這句話,干杯!”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賓主盡歡。
陳建寧把薛婉和許志良送到酒店,又寒暄了幾句,約好明早來接他的時間,然后開著賓士離去。
電梯里,許志良問薛婉道:”所以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經濟人了!“
薛婉笑著點了點頭。
“那么以后,就拜托你多費心了!”許志良伸出手。
薛婉握住許志良的大手,笑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兩人相視而笑。
一夜無話。
...
第二天一早,陳建寧來接許志良和薛婉,一起到華納在臺北的辦公大樓。
陳建寧先帶著許志良到錄音室,和幾個工作人員認識了一下,期間周建輝也抽空過來和許志良寒暄了幾句,這更加堅定了薛婉和許志良綁在一起的決心!
“那我們開始吧!準備好了嗎?”陳建寧問許志良。
許志良點了點頭,走進了錄音棚。
戴上耳麥,許志良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朝外面的陳建寧點了點頭。
大提琴雋永的聲音在耳麥中緩緩響起,許志良不得不承認,華納的編曲效果,確實比古樹里那倆哥們強很多。
隨著前奏漸漸結束,許志良貼近了話筒...
“每當我聽見憂郁的樂章,勾起回憶的傷!”
“每當我看見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臉龐!”
“明知不該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
“是誰讓我心酸,誰讓我牽掛是你啊...”
“...”
“我愛你,你多么清楚多么堅固的信仰!”
“我愛你,是多么溫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傷,不管愛多慌不管別人怎么想...”
“愛是一種信仰,把我帶到你的身旁~~~”
“...”
一曲終了,陳建寧站起來拍了拍手,整個錄音室的人都跟著他一起拍手。
許志良走出錄音棚,朝眾人笑了笑,陳建寧一邊拍手一邊說道:“如果有機會見到張信哲,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惺惺相惜的!這首信仰,真的頗有哲式情歌的感覺,但又仿佛脫胎換骨般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不過有幾個地方的音,我覺得你沒有唱準,我們一起來聽一下。”
許志良聽到陳建寧提到張信哲,心里頓時一跳,隨即又面色如常地和他坐在一起,聽自己剛剛的錄音,聽著他指出其中不準的地方。
錄了一上午的時間,許志良已經有些累了,可是陳建寧還是認為沒有達到完美。
不過這也讓他更加確信了許志良沒有任何樂理基礎!
那么這兩首歌...有沒有可能不是他創作的呢?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薛婉,心中考慮著要不要讓她想辦法調查一下...
“那我們先吃午飯吧!錄音嘛,都是這樣的,力求完美!”
陳建寧拍著許志良的肩膀說道:“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你就習慣了。”
許志良苦笑道:“看這個樣子,如果要出專輯,我就要做好在臺島待一個月的準備了!”
陳建寧看似無心地說道:“待一個月不好嘛!讓薛婉陪著你把臺島好好轉轉!臺島雖小,還是有不少好玩的嘛!”
許志良和薛婉彼此對視了一眼,又迅速移開了目光。
...
午飯之后,陳建寧帶著許志良到華納的天臺吹風,俯瞰整個臺北。
期間陳建寧隱晦地詢問許志良是否了解樂理,許志良大方地表示自己只會彈吉他,但也是摸索著自學的,沒有受過系統的教育。
陳建寧點了點頭,然后說道:“真是不敢相信,這么兩首歌曲的創作者,竟然只是個粗通樂理的業務愛好者,真是讓我們這些自詡專業的人感到汗顏!”
許志良知道陳建寧什么意思,他笑了笑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有時候一個人坐在那里的時候,腦海中就會不自覺地浮現出一些旋律和片段。”
“哼著哼著,就哼出了一首歌!”
許志良笑呵呵地看著陳建寧,那一刻,陳建寧承認,自己想打爆許志良的臉!
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如果創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簡單,那么多的創作人就不會想方設法地尋找靈感了!
陳建寧有些苦惱地想著。
“我們回去吧,我休息好了!”許志良適時說道。
陳建寧恩了一聲,悶頭往前走。
又用了一下午的時間,終于錄出了一個讓陳建寧滿意的錄音,他笑著對許志良說道:“我晚上要處理今天的錄音,就不送你了,我安排司機送你和薛婉回酒店。”
這話說的就有些歧義了,錄音室內的幾個人都把目光投向薛婉和許志良。
許志良都被陳建寧弄的有些尷尬,反倒是薛婉,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出來一樣,仍舊神色自若。
“回去的路上買點胖大海泡水喝,我可不想明天你的嗓子啞了!”陳建寧繼續說道。
許志良點了點頭,和薛婉一起走出了錄音室。
就在陳建寧準備開始加班處理許志良的錄音的時候,許志良卻去而復返。
陳建寧詫異地問道:“是有什么東西落下了嗎?”
許志良搖了搖頭,湊到陳建寧身邊問道:“我是想問一下...郭富城是華納旗下的藝人嗎?”
陳建寧點了點頭,說道:“是啊!”
許志良哦了一身,然后說道:“他最近會來臺島嗎?我一個朋友拜托我,想找他要一個簽名...”
“這樣啊,這我還真沒聽說,晚上我給你問問,明天給你消息。”
“好,謝謝!”
“不客氣。”
許志良又走了,陳建寧等了一會兒,確認他不會再回來后,才開始處理他的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