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第二天一早就給許志良的BB機發了消息。
許志良找了一家公共電話亭給周白打了一個電話。
“你的快超出我的預料。”許志良說道。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白哥我持久著呢!”對面的周白沒好氣的說道。
許志良呵呵一笑。
周白說道:“你的事我給你找人打聽了,松江這邊倒是有兩家靠譜的電腦學校,要不你過來?也能和你白哥我天天在一起。”
許志良皺了皺眉,說道:“松江太遠。”
周白也知道他過不來,繼續說道:“第二個辦法,就是等你白哥我放假回家教你。”
“還有第三個方法么?”許志良直接問道。
電話那頭的周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春城我沒去過幾次,不熟。但我昨天在校友圈里打聽了一下,你要真等不及,可以找這個人。”
“不過能不能教你就不一定了。”
許志良挑了挑眉。
“這人是一個研究生學長和我說的,他本科是白山大學的。”
“他說的這人當初是白山大學計算機學院九二級的學生,當時在這個圈子里也比較有名,但最后不知道怎么突然銷聲匿跡了。”
“我也是昨天聽我這個學長說了才知道。”
“原來當年他都快畢業了,結果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在學校里把一個富二代給捅了。”
“就這樣,將近四年的大學白讀了,還被以故意傷害罪關了進去,判了三年。”
“現在放出來了?”許志良問。
周白嗯了一聲,說道:“我學長說剛放出來幾個月。”
“你學長怎么這么清楚?”
“我也不知道。”
“不過他給了我一個地址和名字,你如果不介意他蹲過大獄,可以去找他。”
許志良問:“他蹲了三年,當初學的東西還能記住么?”
“我學長說沒問題。”
許志良說了聲好,把周白說的地址和名字幾下后問道:“那那個富二代后來怎么樣了?”
周白嗨了一聲,說道:“人家根本沒咋地。”
“你也知道,大部分技術宅尤其是IT技術宅,身體都比較虛。畢竟成天敲代碼,又不運動,能不虛么。”
“那富二代是體育學院的,身上塊頭結實著呢。”
“肯定是沒捅多深,我學長說當時他就被那富二代給反電了,一頓胖揍。”
“進去蹲了三年大獄,還賠人家不少錢。”
“所以說,沒錢行么?沒錢就是他這種下場!”
許志良呵呵笑道:“這么著急賺錢,那就趕緊回來,我有路子,保證你用最短時間完成屌絲到高富帥的逆襲。”
周白笑道:“高富帥我能理解,屌絲是個什么東西?反正肯定不是啥好話。”
許志良看著遠處鍋爐房大煙囪上冒出的白眼,輕聲說道:“屌絲就是幾把毛,沒錢沒權,可不就是個幾把毛么!”
“精辟!”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說吧,什么賺錢路子?你白哥我已經準備好了。”
許志良卻沒接他的話頭,說道:“你玩兒網絡游戲么?”
“蜘蛛紙牌算么?”
“算個屁!”
周白哈哈大笑,然后說道:“雖然你白哥我是學計算機的,但我真心對網絡游戲不感冒,不過我同學有玩兒的,怎么了?”
“那你知道石器時代么?”
“知道啊。石器時代,指人們用石頭作為工具使用的時代,那時因為科技不發達,人們只能用石頭制作簡單的工具...”
許志良一臉黑線。
對面的周白又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怎么樣,你白哥我學識淵博吧?”
許志良不說話。
周白有些尷尬地笑笑,說道:“你看你,開個玩笑嘛,石器時代我知道,我們學校這幫小子都要玩兒瘋了,島國傳過來的嘛。”
“好,那你最近在不耽誤學習的情況下,開始試著去玩去熟悉這款游戲。”
“然后等你放寒假回來再說。”
“玩游戲和賺錢有啥關系?”周白問。
“等你回來就知道了,先這樣啊,掛了。”
許志良掛了電話后,看著手里的紙條,心中開始計算起得失來。
想了很久,許志良還是決定去見一見這個人。
畢竟曾經是白山大學的高材生,即使現在落魄了,專業方面應該也比開個電腦學校的賀征要強吧?
更何況,如果自己最后搞不定網頁制作這個東西,讓這個人來做,也比讓賀征或者周白來做的好。
一方面是因為他有前科,未來好工作基本找不到,自己可以不在乎這方面,成為他的金主,他的衣食父母!
另一方面,就是他可以替許志良做一些網上的臟活,如果他有二心,比如看到導航頁的前景,背著許志良再搞一個出來,許志良也可以想辦法下狠手!
資本的前期,沒有一分錢不帶著鮮血!
他許志良也不例外。
更不介意!
看看時間,離七彩放學還早,許志良開車回家拿起存折,到建行取了三萬塊錢出來。
楊柳今天的妝容特別精致。
許志良不知道的是,自從他那天走后,直到今天,楊柳每天的妝容都是如此,只為了等他來。
“我叫楊柳,你叫什么名字?”楊柳一邊把三沓大團結通過窗口遞給許志良,一邊笑著問道。
“許志良。”
許志良接過錢,說道:“我想辦一張卡,可以么?存折太不方便了。”
楊柳的眼睛不大,但是很撩人。
她把許志良的存折拿在手里,笑著問道:“每次來取錢都能看見我,你不開心嗎?”
許志良平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楊柳和他對視了幾秒鐘,終于受不了許志良那雙如深淵的雙眸中,透出來的冷漠。
冷的人直發抖!
她把存折遞給許志良,說道:“可以辦理,您是要辦理卡折一體還是新開一張銀行卡?”
“新開一張卡,存折銷戶吧。”
“好的,先生。請您那邊填表,然后來我這里辦理。”
楊柳看著許志良寬厚的背影,心里不斷給自己打氣。
不能放棄!不能放棄!
只要能釣到這個金龜婿,自己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就算他真有媳婦兒又能怎么樣?
哪有貓兒不吃腥!
新卡辦完之后,許志良轉身就走,身后楊柳卻追了出來。
“先生,您可以考慮一下成為我們行的貴賓客戶嗎?可以享受貴賓客戶優先辦理,不用排隊等候...”
“不用了,謝謝。”許志良拉開捷達的車門,坐了進去。
看著遠去的捷達,楊柳卻有些疑惑。
這么有錢的年輕王老五,怎么會開一個已經快報廢的捷達呢?
難道,自己看走眼了?
不可能啊,那銀行卡里的錢可是真金白銀的啊!
一定是他低調!
楊柳朝著遠方伸出手,借著視覺上的效果,將在她目光中越來越小的捷達車,用力地抓在了手中!
......
中午,許志良將莫七彩送回家后,開車直奔春城。
古樹音樂工作室的錫紙頭又找了一個長頭發的男人過來,一起和許志良把信仰的曲譜又完善了一遍。
長發男人面容略帶一絲憂郁,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灰色中山裝,手中拿著今天下午修改后的譜子,問許志良道:“這么好的曲子,詞一定更棒,介意給我們唱一遍嗎?”
“你們這里有版權說明的合同吧?”
“我總要先確認版權歸屬再說。”許志良說道。
長發男人看了錫紙頭一眼,錫紙頭打了個響指,說道:“實不相瞞,兄弟,我倆想把你這首歌連詞帶曲買下來。”
“錢都好說,你開個價。”
許志良卻面無表情地說道:“不賣。”
“兩萬!”錫紙頭說道。
許志良無動于衷。
長發男人繼續說道:“五萬!”
許志良仍舊沒有反應。
錫紙頭說道:“兄弟,嫌少的話,你可以說個數,我絕不還價。”
許志良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說道:“我不差錢。”
錫紙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和長發男對視了一眼,無奈地聳聳肩膀。
長發男說道:“兄弟,歌就算錄下來,想要發行也是要找關系聯系唱片公司的。在這方面,我們兩個是專業的。”
“這首歌放在你手里,最終可能一文不值。”
“只有在我們這里,它才有可能值這么多錢!”
長發男在可能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許志良用手指敲了敲沙發扶手,說道:“我再說一遍,我不差錢。你們如果不能做,我就再找另一家。”
錫紙頭說道:“那讓我們兩個署名可不可以?后期制作、發行和宣傳都包在我們哥倆身上了,昨天收你的錢我也退給你。”
“先簽合同。”許志良說道。
錫紙頭拉開錄音室的門,大喊道:“那個誰,把版權合同拿過來。”
“好的,老板。”一個女聲在外間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昨天接待許志良的那個女秘書拿著兩份合同走了進來,朝錫紙頭笑道:“老板,你要的合同。”
“還有,老板,我叫宋茜。”女秘書笑著說道。
錫紙頭只是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然后把合同和筆遞給許志良說道:“合同簽了,說明該歌曲版權屬于你,我們后面會替你去版權局進行登記。”
許志良簽了合同后,錫紙頭問道:“這回可以了吧?”
許志良點了點頭。
錫紙頭拿起了吉他,說道:“阿朕說這個前調用的就是吉他,根據你今天的描述,我覺得再加上古箏做一個混音會更好一點。”
“我們今天先這樣試一下,有了歌詞后,后面的編曲我和阿朕也可以根據歌詞再去調。”
長發男則走到一架大提琴前面,示意許志良準備好后就可以開始了。
許志良站在錄音棚里,戴上耳麥,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朝兩人點頭示意。
錫紙頭彈響了手中的吉他,吉他聲在此時被他演繹出了一種悠揚的意味。
許志良腦海中想起了七彩躺在病床上最后的彌留之際。
“別哭,志良。”莫七彩蒼白冰冷的手指拂過他的臉頰。
“這段時間,我很快樂。”
“我走以后,你要上進。這樣,才能遇到更好的女孩兒。”
“...”
她把臉貼在許志良的臉上,在他的耳邊輕輕說了句...
“再見,許志良。”
“我不要再見!!!”許志良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低聲吼道。
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過來,錫紙頭看了許志良一眼,長發男則緩緩拉響了手中的大提琴...
“每當我聽見憂郁的樂章,勾起回憶的傷。”
“每當我看到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臉龐!”
“明知不該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
“是誰讓我心酸,誰讓我牽掛,是你啊...”
“...”
“我愛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堅固的信仰!”
“我愛你,是多么溫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傷不管愛多慌,不管別人怎么想!”
“愛是一種信仰,把我,帶到你的身旁!!!”
“...”
錫紙頭低著頭,越發用力地撥動著手中吉他的弦,長發男的長發則將他的眉眼完全掩蓋。
一曲終了,錫紙頭長出了一口氣,呆在原地,不知道想起了誰。
長發男則放下大提琴,看著錄音棚內的許志良,兩眼通紅。
而此時站在麥克風前的許志良,卻突然想立刻飛奔回安城,去見莫七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