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進攻雁回口?我說這邊怎么這么多人,倒霉,當時跑另一個方向就好了。”
一旁的一個圓臉短發的聯邦士兵低下頭嘀咕了一句,換來了其他幾人異樣的目光。
他抬起頭看了看呂冬月等人的眼神,臉色略有尷尬,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
呂冬月神情有些急躁,全無往日的冷靜。
“咱們也去雁回口,不能就這么眼看著事情的發生卻無動于衷!”
實際上,自從知道這事兒和融合者組織有些瓜葛后,她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實際上天城帝國剛一打進來,康平市這邊的部隊基本上就潰散了,北山墓群的駐扎部隊幾乎瞬間就被團滅,呂冬月這幾個人如果不是當時就不在城里,估計現在也見不到穆歐了。
他們護送著身后兩個市民回城,還沒進入城市就發現情況不對,被偵察兵發現后趕忙開始逃遁,并沒有太直觀的見到城市里的慘狀,也沒有刻意去想這件事情。
因此呂冬月目前雖然理智上認識到了天城帝國入侵這件事,但是情感上還沒有完全達成共鳴。
可自己父親的死,以及明古武館的關閉,都和融合者組織有著莫大的關系,上百個日夜里,呂冬月無不時刻提醒自己銘記這份仇恨,所以與其說呂冬月是想抵抗天城帝國的入侵,不如說是想破壞融合者組織的目的。
當然在場的,包括穆歐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融合者組織的目的在戰爭開始的一瞬間,就已經達成了。
穆歐看了看呂冬月這副樣子,心中也是有些后悔,自己本意是想利用這個秘密來取信于呂冬月,可卻沒想到有些弄巧成拙,害的她情緒開始極端起來。
“可是陸老師他們倆…”
那名短發的圓臉士兵有些慌亂,急切的走上前辯解了一遍。
呂冬月神色嚴厲,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將那名圓臉士兵嚇得又退了回去。
“都什么時候了,戰爭都爆發了,孰輕孰重分不清嗎?”
呂冬月瞥了一眼一旁已經有些慌神的小男孩,她剛剛也是沒說的太直白,在她看來,一個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年,在目前來說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他不是想離家出走嗎?
現在好了,家應該已經是沒了。
討厭家長什么事兒都管著他?
以后大概率也不會有人管他了。
穆歐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飛快地盤算起來。
“這樣,你們幾個就近找個地方躲一躲,呂冬月,你和我一起去雁回口。”
“好!”
呂冬月答應的干脆,實際上她巴不得如此,此時的她迫切希望做些什么來給融合者組織造成麻煩,自然不希望多帶幾個拖油瓶。
而穆歐也是考慮到,就算他不帶上呂冬月,估計以她的性子,也會自行找辦法過去摻和。
倒還不如就直接帶上,一路上還能照看一二。
穆歐本以為呂冬月會成熟一些,卻沒料到對方只是看起來沉穩了些,遇到自己在意的事情,情緒立刻轉變。
剩下的幾人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尤其是那個小男孩,似乎很擔心缺了個來保護他,再碰到危險要如何應對,可看了看呂冬月冷冰冰的眼神,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躲到了那位陸老師的身后。
穆歐沒有再多做停留,帶著呂冬月直接離開了此處。
出了森林后,穆歐停止了腳步,將護衛者具現出來,對呂冬月努了努嘴。
“外面還是不太安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交戰,你就先躲在這里。”
呂冬月看了看背后掀開的護衛者,神色有些訝異。
“進化了?”
穆歐點了點頭,催促了一番后,自己也跨上了一旁的騎乘獸。
兩人繼續一路前行,穆歐坐在騎乘獸上,神色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控制兩個具現使靠在了一起,以便呂冬月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
“你是覺得盡快通報雁回口,比護送那個小孩重要?”
呂冬月身處護衛者內部,因此穆歐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不過她的話語很快便透過護衛者的鎧甲,甕聲甕氣地傳遞了出來。
“沒錯,剛剛我還給了他面子的,一個問題少年,有爹有媽不知道珍惜,簡直無藥可救,他都十六歲了,也該學會承擔后果了。”
穆歐一噎,卻是沒有想到呂冬月會說出這種話,其實這個世界的穆歐本身也是孤兒,從記憶中得到的一些情感共鳴倒是能讓他有些體諒呂冬月的想法,可他實在不想讓呂冬月長久的保持這種心態。
他很清楚呂冬月的想法,知道對方更多的是想對付融合者組織,而非單純的想要保家衛國。
而造成這個原因就是因為呂冬月對復仇的執著。
穆歐不是那種信奉冤冤相報何時了的人。
但是他認為仇恨并不應該是一個人生活下去的全部目標。
而呂冬月現在似乎就有點這個意思,這讓他有些擔憂。
“你知道嗎,我在樹林外聽到打斗,也是有猶豫要不要進來看看情況的,畢竟聽到打斗的聲音里有聯邦話。”
“我當時也是在急切的前往雁回口的路上,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你們,也只有這幾條命,我何必為了你們這幾條命,去賭雁回口上萬人的生命?甚至整個古云國幾百萬人的生命?”
看到護衛者體內沒有回話,穆歐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話。
有些事情他也只能點到為止,畢竟他和呂冬月關系一般,又是間隔了這么長時間重新見面,穆歐也沒有那個閑心一直去管別人的事兒,實際上他自己都還有一屁股的事情需要解決。
兩個小時后,穆歐兩人來到了雁回口的附近,此時的雁回口依然一片祥和,里面的人依舊一無所知,畢竟雁回口和其他地方的溝通主要來自于海上,而對內陸的溝通只有每天一來一回的兩輛大巴車。
為了避免事情提前暴露,戰爭之前便發車了的那輛大巴車,天城帝國的偵察兵并沒有去動,而是任由這輛車開進雁回口,畢竟這幫乘客也都不知道康平市發生了什么。
而從雁回口開出來的那輛大巴車,此時已經被幾個天城士兵逼停,靠在了森林的邊緣,大巴車前的地面上一地血腥,幾個似乎勇于反抗的聯邦人的尸體被堆在一起,殘肢斷臂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