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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各自的早晨

  松本志篤的那樁案子已經移送檢察院了,盡管后藤田正樹依舊是感覺哪里有點不對,但是他既沒有辦法說清楚是哪里不對,同時也沒辦法去插手了,畢竟這樁案子已經是屬于檢察院的了,這跟他們警視廳已經完全是兩個系統了。

  而三澄美琴告知他的那件和吸食興奮劑毒品有關的事情,則是已經完全被組織犯罪對策課五課接手了,雖然后藤田正樹試圖想去和五課的福本肇一課長套套近乎,看看不能加入進去。可惜還沒說出半個字,就又被福本肇一直接拒絕了。

  “你想都不要想,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后,我會跟你說一聲。”當時正打著電話的福本肇一如此說道,之后他又強調一句,“當然,你要是能讓我們部長同意,我肯定是沒有意見的。”

  當時的后藤田正樹在聽完這話以后,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后頭也不回的的走掉了。

  畢竟,這種事情想想就知道,組對部的部長除非腦袋被門夾了,不然絕對是不會同意的。

  也正是由于這兩個原因,從那天開始,十月份剩下的幾天,整個十一月,以及十二月的大半個月,這些加起來將近有兩個月的時間,后藤田正樹的日常生活都變得極為簡單,同時也顯得極其有規律。

  具體來說,一般是早上六點半點左右,起床洗漱完后就出門去晨跑,有時候會沿著皇居跑上幾圈,有時候會一路慢跑去代代木公園。晨跑之后自然就是早餐,在這一點上,有的時候橋本七海做,有的時候是后藤田正樹來做,總之完全看前一天他們兩個猜拳誰贏了。再往后,當橋本七海上班去以后,后藤田正樹則會跑去劍道館,把已經丟下一段日子的劍道重新撿起來,當然由于現在傷著右手,所以一般也就是揮竹劍。而到了下午的時候,后藤田正樹則是會到找一些別的事情做,然后就是去接下班的橋本七海。至于到了晚上,會有什么事情,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所以,今天如同和之前的日子一樣,早早起床的后藤田正樹在洗漱完以后,出門開始晨跑。

  其實后藤田正樹還挺喜歡晨跑的,每天的早晨是在經過一晚上的休息以后的人的身體機能恢復到最好的狀態的時刻。而每天早上,適當的晨跑可以加快一點人體的新陳代謝,以便讓一個人的身體調整到他的最佳狀態。

  順著內堀大道一路慢跑,櫻田門及的冬意盎然皇居出現在眼前。

  最近雖然快要步入圣誕節,但是由于氣溫不是很低,所以清晨也不覺得寒冷,后藤田正樹深吸一口氣,還未受汽車廢氣污染的清冽空氣充滿了他的肺部。

  已經跑得有些氣喘吁吁的后藤田正樹轉頭看了一眼皇居對面的警視廳,意外的發現有幾輛警車疾馳而去,職業病發作的他下意識放慢了腳步,想要過去打聽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的他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以后,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由于今天輪到他做早餐,所以稍稍加快腳步,準備在橋本七海起床之前,跑回家里去。

  東京都千代田區霞關一丁目1番4號,東京地方裁判所。

  “咚咚咚。”

  “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正坐在辦公桌前專心準備著的今天審判工作的別府敏子抬起了頭。

  “啊,別府法官,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工作,打擾到你了。”

  “待在法官辦公室里面,不工作難道玩游戲嗎?”別府敏子聲音清冷的說道。

  “哈哈哈,是我不好。”站在辦公桌前面的男人打了個哈哈。

  “阿久根檢察官,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說吧。你就不要跟我搞這套小把戲了。”

  站在別府敏子面前的是東京地方檢察廳的阿久根三郎檢察官,身為少有的女性法官,別府敏子經常會受到一些大男子主義者的隱性歧視,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位阿久根三郎檢察官就是其中之一,雖然表面上維持著一副恭敬的樣子,但是內心里的那種態度,確實能夠讓她感受到的。所以她也不想跟他多說什么。

  “等一下的一場審判,我想來和你打個招呼。”

  “阿久根檢察官,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說辭,在法庭之外進行辯論,是絕對不允許的。”別府敏子冷著臉,語氣嚴肅的說著。

  所謂的在法庭之外進行辯論,指的是——在法庭下,由進行本次審判的法官和負責本次案件的檢察官,進行一對一的交流討論,而在這個過程之中,被告方的辯護律師是沒有在場的。

  所以,雖然說在法律上,這種行為是不違法的,但是一經報道,往往就要受到國民的批評。

  畢竟,雖然說在日本這邊但凡上了法庭,基本就是有罪判罰了,很少有辯護律師能夠達成無罪辯護。但是,有關對于被告的判罰程度,卻是可以由法官自己來衡量的,所以難免會出現一些被告被判罰過重或者過輕的事情。

  因此,為了不給別人落下口實,法官方面是非常討厭這種在法庭之外進行辯論的,而身為少有的女性法官,別府敏子對此更是相當的厭惡。

  “哈哈哈。別府法官,你太夸張了。”阿久根三郎笑了笑,相當隨意的在椅子上坐下。“事情是這樣的,等一下有一樁入室偷竊引起的殺人案,我希望別府法官你可以酌情判罰。”

  入室偷竊引起的殺人案?

  面無表情的別府敏子在聽完以后回想了一下,她記得就在阿久根三郎進來之前,她正好看完了這份卷宗,從性質上來說,入室盜竊造成一死一傷確實是相當的惡劣,但是由于被告人是主動投案自首,再加上這事也確實有一點緣由,所以別府敏子在心里本就有了打算,準備在庭審之上看一看被告的認罪態度再做定奪。

  不過,雖然說是如此,但是別府敏子卻是一點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的看著阿久根三郎,示意他說下去。

  “被告人椎名原英夫的罪行確實是相當惡劣,但是被告人的認罪態度相當良好,他不僅主動投案自首,而且還相當配合警察方面的調查,同時對于自己的罪行,他也是相當的后悔。”

  “而且,被告會犯下如此罪行也是事出有因。他的孩子病重,無奈之下才去找被害人借錢,而非法發高利貸的被害人僅僅因為被告人晚了幾天還利息,就讓被告人丟失了賴以養家的工作,因此被告人才會做出去被害人的二手物品商店進行入室行竊的行為。”

  “何況,被告人從二手物品商店的保險箱內偷竊得來的錢,他并沒有亂花,而是用在了給孩子治病身上,所以我希望別府法官你可以對這位被告人酌情判罰。”

  “阿久根檢察官!”

  眼見阿久根三郎還要繼續說下去,別府敏子不由得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阿久根檢察官,該如何進行判罰我自有思量,請你現在就走吧。”

  別府敏子的話語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說完以后的她拿起眼前的卷宗,這已經是在示意阿久根三郎離開了。

  “實在是抱歉。我確實不應該過來耽誤別府法官你的寶貴時間的。”

  說完以后,阿久根三郎立即從座位上起身,恭敬的向著別府敏子行了一個禮,然后輕輕的打開門又輕輕的關上,離開了法官辦公室。

  不過,在將法官辦公室的門關上以后,原本臉上還帶著一絲恭敬的阿久根三郎隨即變換了臉色,一臉不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法官辦公室,然后撇了撇嘴徹底離開了。

  另一邊,東京都千代田區霞關,警視廳本部大樓的刑事部搜查一課辦公室內。

  “池上啊,你還沒回去啊?”

  進入辦公室的河野秀洋把三明治放在辦公桌上,一邊泡著咖啡,一邊看向還在伏案工作中的池上慎二。

  “是啊。之前那個連續搶劫案總算是結案了,現在要打報告交上去,真是煩死我了。”臉色憔悴的池上慎二打了個哈欠,苦著臉解釋道。

  前面說過,對于搜查一課的這幫刑警來說,其中的大多數,對于整理以及寫各種報告,那真的是苦惱到不行。不少人真的是寧可一天二十四小時去執行任務,也不愿意處理這些各種各樣的文件。

  “喝杯咖啡。”河野秀洋多泡了一杯咖啡給池上慎二。

  “謝了啊。”池上慎二也不多說什么,畢竟都是幾年的老同事了。

  “你那樁盜竊案怎么這么多文件?”

  吃著三明治喝著咖啡的河野秀洋直接坐在池上慎二身邊,看著辦公桌上如山多的文件,顯得相當的吃驚。

  “別提了,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那個王八蛋,犯下案件哪里是剛開始的那兩次,我們把他抓到以后,這王八蛋竟然還想著瞞,要不是我早有準備,下面的小子們搞不好真要被瞞過去了。”

  “所以啊,這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以后,可不就要處理這么多文件了嘛。”

  池上慎二一臉苦惱的抱怨道,不過語氣中卻是帶著一絲絲的得意。

  聽著話的河野秀洋自然也聽出了這份得意,他當然也知道池上慎二確實是有得意的資本。

  畢竟,從偵辦一樁普通的持刀搶劫案里,連帶著查出一連串的搶劫案以及傷人案件,即便是在搜查一課里也是相當的難得了,何況這里的主要關鍵點還是池上慎二親自查獲的。

  “說起來,組對五課那邊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情?”河野秀洋有些疑惑。

  “福本那個家伙查了一個多月,結果什么都沒有查到,被他們那位部長喊辦公室里批評了一頓。”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

  聽完以后的河野秀洋點了點頭,池上慎二所說的這件事情,他是知道一點的,他記得好像還跟后藤田正樹有那么一點關系來著。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開口問道:“后藤田現在在做什么?雖然說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段時間里看不到他,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啊。”

  “哈哈。”

  聽到這里,池上慎二不由得笑了出來,他自然是知道河野秀洋跟后藤田正樹那點小矛盾的,所以笑呵呵的說道:“他啊,最近天天晨跑呢,我們這邊的人還在劍道館看到過他,好像還天天去接那位橋本課長下班。他那帶薪休假的日子,可真是讓我羨慕死了喲。”

  “誰說不是呢。”河野秀洋嘆了口氣,身在警視廳搜查一課工作的他們,想要有點假期實在是太困難了。像他這種家就在東京都內的還好一些,那些家離得遠的,可能一周都回不了一次家。

  “啊,對了。今天是你之前偵辦的那樁殺人案的開庭日期吧。”

  河野秀洋想了想,點了點頭:“二手商店那樁案件?好像是今天吧,我也沒多留意。”

  “你就不去看看?”

  “我才沒有你這種惡趣味呢。”河野秀洋橫了池上慎二一眼,他知道對方在自己偵辦的案件開庭的時候,都會去現場觀看。

  “這怎么能是惡趣味呢?我們警察做的不就是把那群犯罪的王八蛋抓起來丟進牢里么,所以看到法官落錘的那一刻,才應該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

  “懶得和你說。”河野秀洋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起身就走。

  不過就在他剛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還沒有坐下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

  “喂,你好。這里是警視廳搜查一課,我是河野。”

  河野秀洋第一時間拿起來了話筒,話剛說出沒多久,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讓他不由得一驚。

  “我了解了,我馬上就過來。請你們維護好現場,不要讓任何人破壞現場!”

  “怎么回事啊?”池上慎二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出事了!有位退休的檢察官在家里被人殺了。”

  “那你快去吧!我來聯系課長。”

  點了點,也不再多說什么話,河野秀洋急忙喊上自己系的成員,同時通知了鑒證課,心急火燎的趕去了案發現場,畢竟前檢察官被殺,這事情的性質可能會非常的嚴重。

  “怎么還不起床?”

  看著在床上裹成一團的生物,后藤田正樹不由得有些啞然失笑。隨即伏下身子,輕聲在橋本七海耳邊喊道。

  “趕緊起來了,距離你上班還有四十分鐘。”

  “讓我再睡一會兒。”昨晚折騰的有點晚的橋本七海迷迷糊糊的同時翻了個身。

  “快點。我早餐都做完了。”

  后藤田正樹只能繼續輕聲的說著,畢竟他可不敢做出直接把被子拉開這種動作。

  不過喊了好幾次,橋本七海死活都不愿意起來。

  有些無奈的后藤田正樹在抓著腦袋想辦法的時候,無意間瞥到了床頭柜上的鬧鐘,眼睛一轉,不由得起了作死之心。

  隨即,想到就做的他一手拿起鬧鐘,設定好時間以后,直接放在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橋本七海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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