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訝地看著船長,怎么這種情況下還能臨時加人嗎?松下平二郎替大家問了一下緣由,船長說阿吉的一個哥哥小倉英雄駐防在津浦島做兵長,阿吉每隔一個月都要去津浦島給小倉英雄送食物,希望大官能夠答應。張孝武說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多載一個人,船長說大家跟阿吉都比較熟了,也都愿意幫助這個愛護兄長的女孩。
張孝武卻奇怪了:“難道貴國駐防的士兵還需要自備糧食嗎?”
松下平二郎解釋道:“我們只給士兵發軍餉,食物還是需要他們自己購買的,所以駐防在外,需要自己準備食物。”
“什么?士兵打仗,還得自己準備食物,那怎么打仗?”大家驚訝道。
松下卻反問道:“難道你們的士兵,還需要大人準備食物嗎?”
張孝武對眾人道:“對比一下,是不是覺得很幸福啊?”
毛大壯笑道:“易大人,您能不能將咱們跟好的對比,怎么跟差的比呢,那不是越比越差嘛。”眾人一陣大笑,張孝武也笑了起來。
阿吉走過來準備爬到船上,但船舷比較高,見她爬的費勁,張孝武便伸出手準備拉她。阿吉看到他臉上的面具有些害怕,可是又一想對方是圣漢的大官,應該不會傷害自己,便握住了張孝武的手。
張孝武一把將她拽了上來,沒想到小美女還挺重的,但聽到對方將草簍放在甲板上發出咚的一聲后,才明白原來是這個草簍比較重。
阿吉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自己坐在哪里,松下平二郎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說:“坐在這里吧,阿吉。”
“謝謝松下叔叔。”阿吉忙坐在他的旁邊,這個位置正對著張孝武,當她發現自己坐在張孝武對面的時候,臉一下子紅了,連忙低著頭看著腳面。
張孝武卻沒有看她,而是在想著接下來的安排,已經出來六個月了,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么變化,更不知道嶺南和江南的戰爭進行的如何了。
有了阿吉這個美女,護衛們都感覺不怎么自在,目光時不時偷看幾眼,但又害怕被發現,仿佛活脫脫一群暗戀少男。
張孝武的眼睛掃了一下這些“比膽兒”護衛們,看到他們的的窘態,忍不住發笑起來。
阿吉一雙綠色的眼睛也好奇地偷看了一眼那戴面具的漢軍軍官,她這幾天總聽到人們談到這些漢軍,關于這些漢軍的傳說有很多。據說漢軍所在地方足足上萬個潮洲這么大,而這些漢軍各個都是武藝高強,一個能打得過四五個美濃武士,尤其是那個戴面具的人,更是百人斬——
張孝武也被她看得不自在了,但好在一會兒的工夫,海上起了浪,大家緊張地抓緊船舷開始聽從船長指揮與風浪搏斗。小船航行了一上午的時間才抵達津浦島,遠遠地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小島,大家很是開心。張孝武心想著婉秋終于有救了,他們終于可以回去了,阿吉想著終于可以見到哥哥了。
“加把勁,一起劃船。”船長大喊道,船夫們大聲呼喊起來,向著島上沙灘劃去。
小船在逆風中艱難地靠近了津浦島,這里才是扶桑列島中最東側的島嶼,像是扶桑列島伸出的手臂一樣,而在它的周圍全部都是深海。此處沒有暗流也沒有暗礁,甚至連魚類也并不豐富,然而因為它的地理位置特殊,是從扶桑千島前往東方島嶼的必經之路,美濃國也不得不在此修建了一座兵營,里面駐扎了十五個士兵。
小倉英雄是兵長,相當于圣漢軍隊里的什長,區別是圣漢禁軍一個什隊有二十五人,扶桑的什隊里只有十五個人。即便是只有十五個人,什長也就是權力極高的人了,畢竟整個美濃國不過只有三千的軍隊,這還是幾乎征調了全國所有適齡男人作為兵源。現在的美濃國內的男性,不是老人就是少年,或者是沒有戰斗能力的殘疾人。
“又能見到哥哥了,真好。”小倉吉子高興地說。
大家正在高興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美濃國士兵渾身帶血地跑了出來,一邊跑還向他們一邊揮手,大喊著什么,大家都看呆住了,松下平二郎聽到了士兵喊話的內容,說道:“不好,是瓦努努野人,是瓦努努野人來了!”所謂瓦努努野人,指的是一部分未經歷文明的瓦努努人,瓦努努人只是東方群島人的統稱,其中還分別有各種不同的種族,有綠眼睛的、有藍眼睛的、有紅眼睛的、有棕色眼睛的還有黃色眼睛的。他們不知道來的是哪一種瓦努努人,船長一時半會兒沒了主意,茫然地看著松下平二郎。
松下平二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跑路,趕緊跑。然而張孝武卻制止了他,在尚未清楚敵人的情況下,怎能望風而逃呢,最起碼要偵查敵人了解多少敵人以及他們的戰斗力,才算是真正的戰士。
“您說的是,可我…我這不是文官么。”松下平二郎羞赧地說。
張孝武淡淡一笑,道:“繼續靠近,如果發生危險,我們立即乘船撤離。”
船夫們看了看船長,船長只能讓大家繼續向前,張孝武讓毛大壯留在船內,免得船長被嚇得逃走,毛大壯立即抽出腰刀,眼睛死死地盯著船長和幾個船夫。船長用扶桑話解釋說:“我們不會丟下尊貴的客人逃走的,我們如果逃走的話,國王會殺了我們的。”然而毛大壯一句話也聽不懂,依舊死死地盯著這些人,幾個人無奈只能老老實實地劃船。
船行到了淺灘,那位滿身鮮血的士兵倒在沙灘上依舊一動不動,阿吉第一個跳了下去,張孝武的手下也跳下船跑去搶救士兵。張孝武正要下船,轉頭看到松下平二郎居然坐在船上一動不動,皺起了眉頭。松下平二郎立即解釋說:“我是文官,我幫不上忙,反而會拖累了你們。”
“哦,是這樣的。”張孝武言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直接拎下了船,說道:“你是翻譯,沒有你,我們怎么知道他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