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龍
“人...人類？”
不小的驚訝聲，從廖祺的跟前響起。
此刻這位，正處在他對面，從面貌上來看，是已經有點上了歲數，略顯老態的男仆，小心翼翼地問道：
“您...您就是昨晚，在大小姐的宴會中，那位被召喚降臨的...”
“沒錯，對，就是我。”
廖祺沒等對方說完，就承認地點了點頭。
“抱，抱歉！廖祺大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太失敬了！”
年邁男仆在得知了廖祺身份后，頓時就要向下跪去，為自己最開始的不尊重行為道歉。
艾琳作為血族家主的女兒，整個古堡的大小姐，在所有仆從們的心底，有著極高的地位。
自然，身為其眷族...
廖祺盡管是個最下等的脆弱人類，卻也依舊從身份地位上來講，要比他們高上太多了，是需要被敬仰的大人物。
看著這位年邁男仆惶恐的樣子，廖祺趕緊揮了揮手，把對方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用這樣，我這邊也只是剛好看到你閑下來，才過來打個招呼而已。”
“順便...也有個小事，想請教你一下。”
被廖祺這么客氣的對待，年邁男仆反而到越加不自然了起來。
他聽完廖祺的話后，急忙搖頭，哈著腰的驚恐說道：
“廖，廖祺大人言重了，怎么敢被大人您請教，我，我...”
手忙腳亂，甚至都有點前言不搭后語。
老男仆渾身哆哆嗦嗦，完全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嘶...
沒想到在自己看來，很普通的一句話，在對方眼中，卻產生了這么大反應，廖祺頓時有點無語。
還是有點...
不太適應這個世界嗎...
有關“背包”的情報對自己十分重要，為了確保之后能順利的對話，廖祺迫不得已，才又換上了另一副口氣。
“你怎么話這么多？”
“那這樣，我問什么，你就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聽明白了嗎？”
“遵...遵命，廖祺大人。”
被廖祺用命令似地口吻強制要求后，眼前的這位年邁男仆，反而倒像松了口氣般，不再有最開始的慌亂了。
這讓廖祺有點感慨，卻也沒說什么。
對于自己而言，只要能有效的獲取信息，就足夠了。
“我問你，在你們這些仆從里，有沒有誰，是能會一點縫紉編織技術的？”
“縫...縫紉？編織？”
對面的老男仆，連這兩個名詞，看樣子都有點陌生的感覺。
廖祺無奈，只好又立馬換了個說法。
“就是說，有沒有會補衣服，做做針線活，織個襪子什么的？”
“這...”
老男仆經廖祺這么一解釋后，理解是理解了，可臉上的皺紋，卻是也一下又多了起來。
廖祺見狀，立馬又接上了一句：
“不用著急，我給你時間，認真仔細地好好回憶下。”
施工地內的仆從很多，幾乎大半個古堡一層的下人們，全都被召集了過來。
而廖祺會從中，挑選中這位老男仆，有很大成分是看重了對方的資歷。
既然在古堡內干了這么久，總應該要比其他仆從們，知道的東西更多一些吧？
廖祺心底暗自期待著，但現實，卻并不總是那么美好。
只見，過了許久，老男仆除了在其額頭上的汗漬，越來越多了以外，愣是連一個字也沒吭出來。
“怎么？不知道，還是說...”
“連一個也沒有？”
這回廖祺語氣中的不快是認真的了。
仿佛是被這么一刺激，老男仆也不敢不說話了，他連忙開口道：
“像這...這種高級技能，我們仆從們，是沒幾個學會的，所有布料、絲織品都是從學院采購而來。”
等待了這么久，就得來個這些？
老男仆的話無疑是讓廖祺很失望。
可怎料接下來，對方又是話音一轉。
“但要說整個古堡里，在心靈手巧這方面，做的最好的...”
“也應該就還是...夫人了吧？”
“夫人？”
廖祺眉頭一挑，有點不明白。
“就是艾琳大小姐的母親，也是家主，威爾男爵的妻子，艾莉莎大人。”老男仆急忙解釋道。
“咦？”
這回輪到廖祺發出驚訝的聲音。
“艾琳的媽媽？”他出聲又重復了一遍。
“對，不過廖祺大人，主母她...她已經在十年前的那場事故中，身...身隕了。”
老男仆說話聲越來越小，生怕被周圍人聽到似的。
十年前的那場事故，是整個血族古堡的禁忌，誰也不愿意，誰也不希望再被提起。
若不是被廖祺追問，老男仆也絕不會說出來的。
另一邊...
死..死了？
意外的得知了這么個消息，讓廖祺有點小震驚。
不過想想看，好像也確實是這樣。
無論是在艾琳的生日宴會上，還是召喚儀式，都只有燕尾服男子。
他從來沒見過，也沒被任何魔族們提起過，艾琳的母親。
經過老男仆這么一說后，廖祺才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雙眸里的錯愕之感，轉瞬即逝，關于別人家的家事，廖祺并不太怎么關心。
他眼下更在意的，還是尋找“背包”的線索情報。
“除了夫人外，就沒有別的仆從，或是血族成員，有這方面的擅長了嗎？”
廖祺不死心地又追問了一遍。
他本以為，類似縫紉編織這類基礎手工活，應該會有不少女仆們，都多少掌握些。
可現在聽老男仆的語氣，好像這類再簡單不過的技巧知識，放到他們這邊，也都成了“高級技能”了。
“我們仆從，據我所知，是真的沒有了，至于吸血鬼大人們，我...我就更不清楚了。”
老男仆惶恐地回答道。
至少從臉上的表情來看，不像是在敷衍廖祺的樣子。
不過，顫顫巍巍，生怕廖祺會再責怪自己一般。
老男仆絞盡腦汁，最后又向他說到了，另一個有點意思的信息。
“據...據說，夫人生前，也曾還有一位，和大人您一樣的眷族。”
“如果大人您，想要再詢問些什么，或許...”
“找那位眷族問一問，會更加有收獲。”
什么？
如果作為主人的吸血鬼死了，眷族難道不也會跟著消失嗎？
廖祺心頭一跳，但很快也能猜到，或許這一點，對于自己面前的只是個下人的老男仆來說，還根本不知情呢。
于是他先沒著急去質疑，而是順著問了下去。
“你口中的這位眷族，我應該去哪找，它也在這座古堡里嗎？”
“不...不知道，自從夫人身隕后，我...我們也再也沒見過它了，我只知道的是，那位眷族大人的種族，是，是一條...”
“龍！”
老男仆把這個字吐出口后，眼底劃過了一抹來自心靈深處的濃濃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