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聞言笑了出來,“梁小姐,我們前幾次見面的時候,你可是很講道理的一個人。
現在怎么還學會威脅起別人來了。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以前我們見面的時候,你的身份也不是幫派大哥呀,”梁小舟面無表情的道:“身為一個檢控官,對待不同的人自然要有不同的態度。”
“有道理。”張角眨眨眼睛道:“那好,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能說的我一定…”
話沒講完,梁小舟突然接了一個電話,態度劇變,竟不再追問張角什么,直接起身道:“張先生,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再見。”
干脆利落的轉身朝門外走去。
臨出門前,她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頭也不回的又開口道:“張先生,我們也算是舊相識了,提醒你一句。
今天晚上是非常時期,能安安分分的過去就別惹事。
我不想有一天查你的案子。”
之后邁步揚長而去。
張角聞言沉吟片刻,眉頭緊鎖的喃喃說道:“看來萬隆司法體系和幫派勢力的牽連,比我想象中還要深的多啊。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今晚看來就是關鍵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時間緩緩流轉,轉眼到了傍晚。
張角若無其事的出了貿易公司大門,去找柳同約會。
兩人逛商場、吃晚餐、游車河、看夜景一套約會流程下來,送柳同回家后,已經到了夜里10點多鐘。
而在同一時間,鴻字頭堂口所在的尖東灣,和勇字頭堂口所在的南華大道,已經亂像漸起。
無數爛仔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街面上來回游蕩,嚇的走鬼小販早早收攤,坐地商鋪提早關門。
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本來通宵繁華的尖東灣和南華街,就變得蕭條起來。
只余下米黃色的路燈在街頭獨自閃爍,照耀著隨風飄舞的垃圾、紙屑。
這種情形按道理講,應該早已驚動了警方。
而萬隆警方的確是已經出動,可奇怪的是成群結隊的警察,只是在外圍將尖東灣、南華大道給包圍了起來。
根本就沒有深入其中驅散那些,囂張游走于街頭的古惑仔。
張角得到這個消息時,人已經在正字頭分堂的書房里。
揮手將報信的馬仔趕走,他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翡翠五虎和文、武先生,開口問道:“這件事你們怎么看?”
“大哥您已經胸有成竹了吧,”大東遲疑了一下,第一個開口道:“否則也不會提早派人去尖東灣和南華街打探情況。
現在看今晚洪毅勝是要和盛太升來場你死我活的世紀大戰,而警方八成是已經提早得到了這方面的消息。
默許了他們的行為。
反正江湖之事江湖了。
咱們這些幫派弟兄在警察眼里都是垃圾害蟲,能自相殘殺簡直再好不過。
只要不傷及平民,死的是越多越好。”
“我也是這么覺得。”話音落地,老實羊道:“就是不知道咱們是趁亂來個火中取栗,還是干脆坐山觀虎斗的瞧熱鬧。”
“咱們因為干魚九的事情,已經惹惱了盛太升,”耗子聞言滿是內疚的低頭說道:“他這次敗了還好。
可要是頭鐵,讓洪毅勝撞了個頭破血流。
恐怕盛太升反過身來就會對付咱們。
那時候他可就能集合鴻字頭、勇字頭兩個堂口的力量了。
咱們恐怕,恐怕很難擋得住。”
“我看他贏不了。”旁邊的肺癆田搖搖頭道:“洪毅勝最近這些年風頭比盛太升強的多了。
這次又是主動出擊,勝面至少也在八成以上,鴻字頭肯定要完。”
“我也是這樣想的,”老實羊馬上站場支持了自己在堂口里的同盟軍,不過緊接著又滴水不漏的補充道:“不過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別說兩成的變數了,事關咱們堂口的安危,半成變數也不能有。
還是得想個辦法應對才成。”
“洪毅勝其實昨天來找過我一趟,想要讓咱們正字頭和他一起出頭對付盛太升。”張角這時突然說道:“還許諾說事情成了的話,就把翡翠前街還給咱們。
你們覺得怎么樣?”
“有這種事,”大東眼睛一亮,“大哥,按照現在的局面看,這筆買賣做得。
反正咱們已經得罪了盛太升,正好趁他病,要他命。
又能撈回5條街的地盤,穩賺不賠啊。”
張角目光緩緩環顧四周道:“你們覺得呢?”
“我們自然是都聽大哥您的安排,”老實羊想了想道:“不過大東的意見的確很有道理。”
罕見的贊同了徐立東的想法,而其他人大部分也是如此說法。
張角聞言點了點,吩咐道:“那現在就把堂口的弟兄們都召集起來吧。
吃點宵夜,活動開手腳,做好準備。
咱們等到后半夜,盛太升和洪毅勝斗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橫插一杠子下去。
掀了他們的局!”
聽到這番話,書房里響起一片亢奮、激昂的聲音,“是,老大。”、“是,鼎爺”
翡翠五虎和正字頭一眾文、武先生出門而去,召集弟兄準備起來。
第一次跟隨堂口鏟事就是這樣10幾年難遇的大行動,正字頭的800余兄弟,有的興奮不已,感覺抓住了難得的上位機會。
有的卻憂心忡忡深怕自己出事,還沒在江湖上混出名堂,便黯然結束了江湖生涯,落得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慘下場。
不過無論他們是什么想法,在大勢的裹挾之下沒一個人可以退縮。
只能隨波逐流的按捺住緊張的心情,吃吃喝喝、養精蓄稅,等待著張角出動的命運。
時光就這樣緩緩流轉,又是幾個小時過去了。
張角在分堂書房里面無表情的不知在盤算些什么。
突然間天花板上的燈光一暗,整個房間變得一片昏黑。
“青老,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張角舒了口氣,輕聲問道。
“火候到了,可以去摘桃子了。”書桌前一個黑影從地板上緩緩躥起,聲音蒼勁的回答道。
“能不能摘下這桃子,還要看你的表現才行。”張角微微一笑道。
“我們這把年紀早就該死了,把命送給你又何妨。”那黑影緩聲道:“不過答應我們的事情,你卻得記得。
否則的話,就算做鬼,我們也不會放過你。”
“那是自然,我張靈蛟說到做到。”張角斬釘截鐵的道,起身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