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胖子看起來極得人心,看到他的慘狀,周圍的嘍啰里竟有大半不顧危險,狂奔著圍了過來,拼命要替他拔掉身上詭異的青草。
卻反被那些青草的葉片刺入肌膚,繼續生長著鉆進血肉,像是穿糖葫蘆一樣和禿頭胖子竄在了一起。
頓時哀嚎聲響成一片。
只有一個面帶刀疤,痧了一目,滿臉兇相的嘍啰,一聲不吭,忍著鉆心的疼痛硬生生拔起胳膊,向往拽那怪草卻紋絲不動。
竟牙一咬,心一橫,另一只手揮起了剛刀,連根砍向了著了道的那條臂膀。
就聽‘噗’的一聲悶響過后,那鋼刀入肉兩寸,連臂骨都砍斷了半根,卻被幾縷細密的草筋纖維所擋住。
這時巨疼緩緩消逝,一種莫名酥麻的感覺從痧嘍啰的心底升起。
望見自己半斷的手臂傷處連一滴血都噴出,只滲出一絲淡淡的綠意,他臉上露出一絲慘笑,突然橫刀抹斷了自己的脖子。
撲倒在了禿頭胖子的身上,終和那片已經茂盛生發的翠綠融合在了一起。
“這他媽是什么鬼東西!”躲在草闊地里的張角俯身在地上,遠遠望見這一幕,渾身雞皮疙瘩直豎的想到。
過了一會,又看到黑暗中一只只雜草編織而成的人形怪物,從四面八方匯聚,將禿頭胖子手下那一小半逃亡的嘍啰給抓了回來,也扔到了那翠綠中。
看到這些栩栩如生的草人,張角心中一驚,一下回憶起了什么,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他?”
話音落地,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在他身旁響起,“是誰呀?”
“我認識的唯一一個可以出神入化驅使植物的人,就是野民小DD燕窩窩你了。”張角微微一笑,波瀾不驚的答道:“上次臨分別時,你不是就曾幻化出一只草人,射箭取了我一滴血。
說可以憑此定位,再找我相見嗎。
沒想到卻救了我一命。”
燕窩窩從一旁的草闊里鉆了出來,笑嘻嘻的很坦誠的道:“那是你運氣好。
我們‘鄉’每隔兩、三個月就會來申蛇基地采買,這次我悶的慌了,死求硬賴的跟了來。
結果晚上修煉的時候,就感應到了你的氣息,還是在高速移動。
好奇之下就跟了過來,沒想到卻遇到了這檔子事。
本來那個肥胖子是8級武士,我根本打不過的,只能躲著眼睜睜的看你倒霉。
誰知道他突然為了破你放出來的云霧,瘋狂吸氣,還接連兩次。
被我趁機放了一肚子的草籽,終于有一種發了芽,取了這個倒霉蛋的性命。”
仍是一副眉眼如畫,絕美蘿莉娘炮的模樣,聲音也是雌雄難辨,清亮可人。
但因為其展現出的詭奇而強大的手段,卻讓他在張角心中和零區最危險的魔獸劃上了等號。
不過燕窩窩再面貌嬌柔,手辣心黑,也是救了張角一命,恩還是要報的。
“無論如何你救我是事實,”張角鄭重的道:“至于怎么救的,都是細枝末節的小事,可以不用理會。
我必須要竭盡所能的報答你。
你不是來申蛇基地采買的嗎,那個胖子要拿我的命換100萬金刀的花紅。
你救了我,我就送給你300萬金刀的生活物資好了。”
“真的嗎,你那么有錢!
300萬金刀可是個大數目,那是足夠買我這次出手相救,還有找頭了。”燕窩窩聞言眼睛一下睜大,喜滋滋的道。
“君子受人滴水之恩都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的恩情。
這300萬算是報答你的頭期款而已,以后等我再有余力的時候,自然會繼續答謝。
總得讓你覺得救我這次大大的物超所值才成。”張角擺擺手道。
燕窩窩笑容一斂,靜靜的望著張角沉默了好一會,輕聲問道:“你真這么想的?”
“當然。”張角笑笑道:“不過你不要這么一驚一乍的玩變臉好不好。
這招裝深沉的把戲,在我們國人之間早就不流行了。
而且我現在神精衰弱,情緒不能波動的太厲害,經不起嚇。”
“誰玩深沉了,這是我識人時的習慣而已,誰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之徒。
垂涎我的美色,假借報恩,另有所圖。”燕窩窩聞言神情又是一變,惱羞成怒的瞪著眼嚷道。
張角撇撇嘴道:“你一個男人,就算年紀小,也應該挺胸抬頭豎起旗桿,不要玩偽娘那一套。
還垂涎你的美色,你知道現在我們國人的整容術有多厲害,只要肯花錢,母豬也能整成貂蟬。
以我現在的身價,想要什么美女找不到。
還會垂涎你一個正太,惡不惡心。
不過念在你只是個小孩子,就原諒你的無知了。
行了,剛才為了逃命,透支的太厲害了,我現在得歇歇,沒力氣和你斗嘴了。
咱們等到天亮就回申蛇基地,你選物資我來,我來付…”
燕窩窩看到張角迅速變得黑灰的臉色,急忙打斷了他的話,“別廢話浪費力氣了。
你現在的臉色變得和死人差不多了,是使了類似‘天魔解體大法’之類的邪功嗎?”
張角搖搖頭,趁著還有神智,盤膝坐下,閉上口鼻,打開周身毛孔,進入了冥想之境。
等他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感覺精神多少恢復了一些,張角暗暗松了口氣,望了望守在身邊的燕窩窩,笑笑道:“野民小弟,不,咱們現在也算是好朋友了,再這么稱呼也太點生分。
以后我叫你窩窩,你喊我蛟哥好了。
多謝你替我護法了大半夜,窩窩。”
燕窩窩沒有回答張角的話,而是有些不舍的將手里攥著的一枚花生米大小的綠丸遞了過來,“吃了吧,一下就好了。”
“這是什么玩意?”張角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丹藥底色雖是翠綠,表面卻浮現著極為細微的紅、白斑點,聞起來在植物的清香中摻雜著一絲腥香,好奇的問道。
“你吃就是了,費什么話。”燕窩窩兇巴巴的道:“這草還丹擱一天就藥力盡消散。
可是我就著昨天收集的原料,剛剛作出來的,快吃,快吃。”
張角聽到這番話,心中靈光一閃,扭頭望向埋葬禿頭胖子和他20余名手下的尸堆,看到的卻是一片平整的草地。
眨眨眼睛,聲音發飄的道:“窩窩,你說的‘原料’不會是昨天死的破軍武士胖子和他的那些嘍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