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藏家晚宴
葉開就喜歡這種叫他哥哥的孩子，他已經好久沒聽到有人叫他哥哥了，全是叫叔叔的，雖然他本身也到了被人叫叔叔的年紀。
但誰不想自己年輕一點呢？
格桑繼續說道：“我還有個女兒，二十歲了，在給你的朋友們煮面，待會兒過來。”
兩人聊著天，人很快就回來了。
是之前葉開誤認為是男人的那個，現在她取下了灰色的帽子，露出一頭扎成小辮的頭發，臉色泛著高原紅。
她端著一個大盤子，上面擺著六個碗。
看她不是很方便，葉開就幫著她把碗一一取下來放到桌上，她分好之后也坐在桌子邊。
“這是我女兒扎西。”
她沖著葉開笑了一下，把面推到葉開面前，熱騰騰的香氣聞起來就有一種麻辣鮮香的感覺。
“你好，我是葉開。”他打著招呼。
“你好。”
格桑繼續給葉開倒了一杯酒，說著一些祝酒的話，兩人又干了一杯。
“葉開兄弟，你和你的女人一起來的藏區嗎？”格桑問道。
“我自己一個人來的。”
他有點上頭，雖然酒的度數確實不高，但誰受得了一碗一碗的喝。喝完這碗酒，也顧不上客氣了，拿起扎西拿上來的主食開始吃。
這是面，如果要給這個面安個名字，那應該叫做藏面。
面很勁道，但精髓在于面湯，特別鮮美。
桌上的菜是一種像麥餅的東西，里面夾雜了碎牛肉，還有兩盤子川菜，紅紅的辣椒讓人看著就有食欲，不過有點浪費。
因為葉開喝酒喝飽了。
葉開和他說了下這兩天的經歷，格桑大叔又舉起碗說道：“去轉了苯日神山，你就我們藏族人的朋友，我敬你一杯。”
葉開舌頭都大了，“不能喝了，我、我一會兒還有事。”
“行，我們家里有空的房間，你晚上住這里就可以。”
葉開不想麻煩他們，不過想著自己還要寫作，還要弄照片，在帳篷里面手腳不便，于是順水推舟在格桑家里住下了。
“葉開，葉開…”燕子的聲音出現在窗邊。
“我在呢。”葉開回答道。
“出來一下。”
吳丹也喊道：“要不要幫你搭個帳篷，你在里面吃過飯了嗎？”
葉開出了門。
“吃過了，晚上我有工作要做，所以應該會在他們家里休息，好像有空房間。”
燕子點點頭，把一疊碗交給葉開：“碗你幫我還給他們，說一下很好吃。你注意別喝太多酒了，明天起不來我們可不會等你。”
出了門風一吹，清醒了些，說道：“你放心。”
回頭進屋，坐下之后扎西拿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牛奶給葉開，說道：“喝點牛奶吧，我給你的朋友們送一些去。”
“謝謝。”
這牛奶的味道很像嬰兒奶粉（別問怎么知道的），入口很溫和。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散席后格桑給葉開安排了一個房間，里面東西都還很新，雖然有難免有一些藏族人的味道，不過比在外面受凍好得多。
這個房間在二樓，有一道多出來的門，在進屋的左手邊，蓋著很厚的門簾，門簾有很濃重的藏族色彩。
掀開門簾，外面是個露天的陽臺，漫天燦爛的星辰仿佛近在眼前。
你永遠不可能在內地任何一個地方看到這樣的星空，那是千萬里毫無遮擋，純潔無瑕的天空，無數的繁星發出耀眼的光芒，甚至能夠照亮大地。
銀河就像一道橋，彎出一個完美的角度，從雪山的一頭到另外一座雪山。
燕子吳丹他們在下方的草原升起篝火，圍在一起唱歌，格桑帶著他的兩個孩子也和他們坐在一起，聽游客唱歌表演節目。
葉開回頭拿攝像機，發現有人在敲門，看樣子應該是格桑的家人，其他人也上不來這個地方。
“進來吧。”
扎西拿著水壺進來，還拿著杯子。
“我給你熱了一壺甜茶，晚上想喝的時候可以自己倒。”她把水壺放在桌子下面，抬頭看見葉開，又露出笑臉。
藏族女孩好像很愛笑，而且一個笑得比一個漂亮。
“你叫卓瑪？”
“啊？”
她白了葉開一眼，然后說道：“我叫扎西。”
“不好意思。”
葉開連忙道歉，他現在不太清醒，記成了昨天在苯日神山遇見的藏族姑娘。
他拿起自己的攝像機，和妹子說道：“你先坐會兒，我先拍照。”
“我能看你拍嗎？”她問。
“當然可以。”
葉開走到陽臺，找好角度拍了幾張照片，看了看不是很滿意，于是重新調試了攝像機，手動慢慢旋轉著光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開終于拍到了想要的照片。
拍攝的時候太專注了沒有感覺，這時候來了一陣風，身體不由打了個寒顫。
“穿上這個吧。”
“啊？”
葉開回頭，背后赫然是扎西。
你還在啊！
不過還好忍住了沒問出口，笑道：“這是什么，藏袍嗎？”
“新的。”她說。
藏青色的藏袍，只有一個袖子，被扎西打開拿在身前，像成衣店的店員舉著外套幫你穿，葉開忽然又想到古代幫助有錢人穿衣服的丫鬟。
葉開沒拒絕她的好意，伸手穿進袖子里，扎西牽著衣服繞了一圈幫葉開穿好了藏袍。
“謝謝，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還以為你的男的呢。”葉開說道。
她動作停留了下，然后繼續幫葉開穿好藏袍，拍了下，露出笑臉。“好看。”
葉開本就長得高，接近一米八，這個身高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
鬧騰了一天，又喝了酒，就不下去湊熱鬧了，他對扎西說道：“咱們坐著聊吧。”
房間里面有桌子和板凳，葉開拿著甜茶倒了兩杯。
“啊？謝謝！”她說。
“這是你家！你和我客氣什么。”
她捧著杯子坐在板凳上，葉開發現扎西的手指有些干裂，紅彤彤的，就去自己包里翻找，他記得買過保濕的手霜。
來藏區一定得買保濕和防曬的護膚品，別以為自己以前沒用過就不需要，白天劇烈的紫外線會讓你的皮膚半天曬紅，一天曬黑，三天爆皮，嚴重的時候曬傷不可恢復。
其實在藏區買這些東西還挺便宜的，十幾塊錢就能買到。
“給你。”葉開說道。
“這是什么？”
“保護手的。”葉開給他做示范。
“擠一點在手上，然后抹勻就可以，你長時間這樣不管，以后年紀大了會很難看。”
“是嗎？”
她接過來試了試，估計清涼的感覺讓她很舒服，扎西一直緊張的身體也隨著葉開的示好慢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