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困了?”
鄒氏秋水一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太史慈,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不困了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給他喂的是毒酒啊。
這時候身后的劉平也坐起來,更把鄒氏驚得目瞪口呆。
劉平伸個懶腰對她笑道:“酒已經喝完,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所謂的‘然后’了?
你是想先舞一曲呢,還是用身子慰藉本將軍一路跋涉之苦?”
其實一開始,他聽見有婦人前來勞軍就起了疑心,曹氏在宛城吃虧就吃虧在女人身上,他豈能再犯同樣的錯?于是將計就計,跟太史慈演了一出雙簧。
剛才那幾聲“呔”,就是兩人配合,吸引鄒氏注意力,然后把酒偷偷倒掉,看看她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這時候鄒氏身體晃了晃,滿臉的錯愕,她即使再沒見過世面,也知道自己被那小子戲耍了。
不由氣的渾身顫抖,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哽咽道:“你殺我夫君,又羞辱于我,如今落入你手,要殺便殺,休想得到我身子。”
“咦?本將軍哪里羞辱你了,是你主動的好不好,”劉平反駁道。
既然這女人這么說,劉平已經猜到她身份,原來這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被岳父霸占的鄒氏啊。
只不過這一世的張濟是他殺的,所以鄒氏來找他尋仇,就一點也不稀奇了。
“你…我…”鄒氏語塞,不禁又羞又怒。
回想起來,剛才那小賊的確沒有折辱自己,反而是自己裝成個蕩婦的樣子,主動投懷送抱。
只是本以為那小賊會被自己美色吸引,飲下毒酒,可是萬沒想到,他剛才只是在戲耍自己而已。
“要殺便殺,何必多言,”鄒氏倒顯得十分硬氣。
“好,那我便成全你,”劉平冷笑道:“既然你是前來勞軍的,我手下有三千軍兵,我便拿你去慰勞他們,他們一定很高興。
不過,你死后,于地下有何顏面見你夫君?”
“不要,”鄒氏凄厲的喊了一聲,臉色大變,她知道自己若是被扔進軍營,必死無疑,自己死后到了地下見到夫君,若被問及死因,自己該如何回答?
難道說勞軍致死?
鄒氏越想越難堪,回身想去撞柱尋死,卻被太史慈及時攔了下來。
她死也死不了,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語:“不要,不要…”
不過劉平還真沒有無恥到那種程度,所謂用她來犒賞軍兵只是嚇唬她而已,側身對太史慈吩咐道:“綁起來,先關到柴房。”
歷史上曹氏兵敗宛城,曹昂典韋曹安民戰死,皆是因這婦人引起的。
劉平覺得,自己提前把她關起來,讓曹操見不到這婦人,或許可以避免此次災禍吧。
當初張繡帶領殘兵敗將南逃,也帶著張濟的全部女眷,后來張繡割據宛城,于是在城內找了一處僻靜宅邸,讓那一幫女眷居住。
張繡是第二天午時才得到鄒氏女婢來報,鄒氏不見了,張繡頓時急的不得了,立即派人滿城搜尋。
只是昨天鄒氏出門時天都晚了,又兼之她前去以美色誘敵,說出去不甚光彩,于是刻意背著所有人,所以張繡的人一直搜到深夜也沒找見。
無奈之下只能找來賈詡商議。
“先生,如今嬸母失蹤,該如何是好?”張繡急的搓著手,走來走去。
“鄒夫人可曾向將軍提過報仇之類的話?”賈詡沉吟了一下,反問道。
“這…”張繡回想起那天嬸母教訓自己的情形:“提倒是提過,不過那時咱們不是已經決定降漢,我沒有答應罷了。”
“將軍不用搜了,”賈詡捋著胡須斷然道:“鄒夫人與張濟將軍伉儷情深,夫人多半親自入曹營尋仇去了。”
賈詡作為西涼軍一員,對軍內每一位戰將的家事都有耳聞,更何況張濟這種高級將領。
張濟雖然是個粗魯軍頭,但著實艷福不淺,所娶妻是一絕色女子,所以他不免對妻寵愛有加。
據說他那妻對他也是死心塌地。
后來張濟被曹氏部將劉平所殺,偏偏劉平又是此次曹軍先鋒,先期進入宛城,于是賈詡不難猜到,鄒夫人多半會孤注一擲,前去為夫報仇。
“這可怎么辦?”張繡用拳頭狠狠錘著自己有些疼的腦殼。
“如今一天都過去,曹軍并無任何動靜,”賈詡猜測道:“在下看來,夫人多半失手了,大約已落入那劉平公子手中。”
“如此一來,嬸母名節豈不有損?”張繡皺著眉頭咬牙道:“我這就帶人去把嬸母搶回來。”
“將軍萬萬不可,”賈詡趕忙阻止道:“夫人行刺在先,我等已是理虧,將軍再去搶人,豈不虧上加虧?
更何況我軍軍械已上繳,已不是曹氏先鋒軍對手啊。”
張繡攥著拳頭后悔不迭,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跟曹軍拼了,也好過現在這樣,連嬸母被抓,他都無計可施。
第二日午時,曹操大軍到達宛城城外駐扎,劉平曹昂出城迎接。
大營的營帳里,劉平遞上當初張繡所獻的包裹,笑著道:“岳父,此乃宛城繳獲,請岳父過目。”
“有多少錢糧?”曹操漫不經心的接過來,他對繳獲并沒有抱多大希望。
畢竟宛城要是錢糧豐足,張繡何至于他大軍未至,僅僅先鋒軍到來便忙不迭的投降?
多半是錢糧耗盡,要活不下去了,才為手下軍兵尋找出路。
可是曹操打開冊頁之后,立即被上面的數字驚呆了,驚奇的失聲道:“宛城竟有八千萬錢與三十萬石存糧,平兒你可曾查驗清楚?”
“這兩天小婿已經派人核對過了,這冊頁上所記載的錢糧分毫不差,”劉平胸有成竹道。
“哈哈,說你是福將,你還真是福將,”曹操忍不住開懷大笑道:“這宛城繳獲,比我所攻下來任何一座城池都大,更何況你們還沒費一兵一卒。”
他頓了頓又道:“這張繡錢糧豐足之下獻城投降,功勞不小,待我入城,擺下宴席款待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