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謙推開家里的門,只見光頭男子矗立在客廳當中,身上沒有明顯傷痕,寬厚高大的背影猶如一座鐵塔。
地上躺著一個身材精壯的男子,雙手雙腳都被反綁著,身上可以看到一些傷痕,但都不是太嚴重。
可見光頭男子在制服這家伙時,游刃有余,十分刻意的留了手。
假如是生死相搏的話,身上多半就不止這點傷口了。
實際上,溫亦謙還真沒有親眼見識過光頭男子的厲害之處。
不過在他看來,這家伙能成為原主的武器,想來也弱不到哪里去。
更何況,這家伙可是曾經制服過李衛國,雖說是通過暗算,但這也能算是實力的一種。
溫亦謙把門帶上,來到地上男子跟前,蹲下身子,靜靜打量著對方。
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精瘦男子,小麥色皮膚,留著平頭,戴著黑色口罩。
溫亦謙伸手將其口罩取下,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容。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特色的普通人,難以讓人留下印象。
這家伙看了一眼身前的溫亦謙,眼瞼低垂,神情不變,讓人難以琢磨出他內心的想法。
“你好。”溫亦謙臉上掛著微笑,語調很溫和,也很有禮貌,“請問你躲在我家做什么?”
精瘦男子默而不語,猶如一個悶葫蘆。
“我搜過了,他身上只有這把槍。”光頭男子掏出一把手槍,指了指地上這人。
溫亦謙接過手槍,取出彈匣,看著里面黃橙橙的子彈,神色不變,一臉平靜的問道:“你想殺我?”
這樣看來,這家伙恐怕不是什么只敢小偷小摸的小老鼠。
精瘦男子依然低著頭,沉默不語。
溫亦謙把彈匣塞回彈倉,打開保險,不急不緩的把槍抵在對方腦門上。
“現在我只需要輕輕扣動扳機,你就要跟這個美好的世界說再見了。”他把手指搭在扳機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的臉。
精瘦男子身體微微緊繃,卻沒有任何過激反應,嘴巴就像是被縫在了一起一樣,始終沒有吐出過一個字。
“除非是一些腦子不正常的家伙,否則再厲害的人,在面對死亡時,都很難保持絕對的鎮定。”溫亦謙靜靜看著眼前這人,不疾不徐道,“從你的反應來看,你好像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他用槍口,輕輕敲了敲對方的腦門,“這么看來,想從你嘴里問出點什么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精瘦男子依然冷酷。
“還真是個酷蓋。”溫亦謙撇了撇嘴,站起身來。
“找個地方埋了吧。”
他對著光頭男子吩咐了一句之后,伸了個懶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對于溫亦謙的命令,光頭男子沒有半點吃驚猶豫,他猶如一個只會執行命令的機器人,默默動身。
一片巨大的黑影,蓋住了地上的人影。
精瘦男子眼底忍不住閃過略微的慌亂,他可以接受死亡的結果,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完全不懼怕死亡。
等到光頭男子抓住他的時候,他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壓力,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我開玩笑的,你看不出來嗎?”坐在沙發上的溫亦謙突然反問道。
光頭男子微微一愣,扭過頭看向溫亦謙,一臉疑惑。
“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你覺得我會讓你做這種事嗎?”溫亦謙攤了攤手,“很明顯是開玩笑的啊。”
他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點幽默細菌都沒有。”
光頭男子和精瘦男子腦海里不約而同閃過一句話——你剛剛那個表情和語氣,怎么看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吧?
光頭男子想了想,默默退到一旁,什么都沒有說。
溫亦謙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精瘦男子。
這家伙很明顯是想要他的命,但他與其素不相識,這人為什么要殺他呢?
假如這人是原主的仇人的話,見到他根本不可能如此平靜。
更何況,溫亦謙剛剛如此戲弄這家伙。
幾乎是把對方的性命,當做兒戲一般。
要是兩人有著某種深仇大恨的話,就算對方再能忍,也難免會露出破綻。
可是,溫亦謙并沒有從對方身上看出半點仇怨。
基本上可以肯定,兩人就是素不相識。
對方之所以要殺他,必定是受人指使。
不難看出,這精瘦男子身上,沒有任何一樣值得深入調查的東西。
首飾、手機等等,通通沒有,甚至就連從這把用來殺人的手槍上,也應該查不到任何東西。
也就是說,只要他不開口,沒有任何人能通過他身上的物品之類的東西,查到幕后主使。
可見指使精瘦男子的那人,心思極為縝密。
再加上這家伙似乎還是個死士,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哪怕是死,都不會出賣指使自己的那人。
這樣一來,無論這次刺殺溫亦謙成功與否,那人都不會暴露自身,依然能默默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下一次機會。
溫亦謙一時之間,也猜不透這人的身份。
鬼知道是原主的仇人,還是某個莫名其妙盯上他的變態。
可能性實在是太多,光靠猜的話,甚至連范圍都無法確定。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個非常棘手的家伙,并且不會對溫亦謙有半點留情。
那家伙一定有著必須要殺掉溫亦謙的理由。
溫亦謙一邊在腦海里整理思路,一邊觀察著眼前這個階下囚。
雖說是個死士,但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生物。
從這家伙嘴里獲得信息的可能性雖然接近于零,但并不等于零。
在這個時代,能成為別人死士的家伙,無外乎就那么幾種可能。
第一,被人徹徹底底的洗腦了,甚至愿意為其付出一切,這種是最讓人頭疼的。
第二,幕后那人對他有著非常深厚的情誼,他愿意用生命去保護那人。
第三,他有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在那家伙手上。
“你是哪一種呢?”溫亦謙微瞇著眼睛看著這精瘦男子。
想到這,他又扭過頭看向光頭男子,在心底默默呢喃了一句,“你又是哪一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