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
淡淡的腥氣飄散在空間里,林遠甚至從粘稠的紅色液體里看到了一根長發。
他突然不太敢看自己剛剛錄下的內容了。
林遠深吸一口氣,將手機翻回到正面,終止錄制后開始播放視頻。
沾了血的手指在屏幕上留下了一個指印,更添陰森恐怖的感覺。
隨著手機被慢慢推出去,門外的情況也被錄了進去。
此刻身后不斷響起的砰砰聲,像是不間斷的伴奏。
屏幕上出現了一道背光的身影,長發垂散到地面上,頭壓的低低的,整個人呈現跪姿,正一下一下地用腦袋撞著門。林遠錄視頻的時間不算太長,很快手機上的視頻就已經是他將手機抽回屋子里的景象了。
手機屏幕一陣旋轉。
這應該是他剛才發現沾到血之后的畫面。林遠剛想把視頻關掉,手機上的視頻剛好播放到他將屏幕翻轉到背面,拍到他自己的臉的時候。
就在他身后的房頂上,一具懸掛的尸體,長發下面容猙獰,正盯著他的方向。
在林遠回頭的瞬間,黑色的影子猛地朝他撲了過來!
然后林遠就醒了。
他正躺在地上,風吹著木門不時發出細微的輕響,月光透過縫隙絲絲縷縷的漏入屋內,林遠扶著旁邊的椅子腿,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房頂上什么東西都沒掛著,這讓林遠心下稍安。但他還是沒忍住敲門把鐘天明叫醒了。
“這么早叫我干什么?”往窗外看了一眼,見天還沒亮,鐘天明不由疑惑。
“我剛做了一個噩夢。”
人沒事就好,林遠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只是剛才那個夢境給他的感覺太真實,“我再去門口確認一下。”
打開門的時候,林遠沒覺得自己能看到什么。可是在門口的地上,有著一灘濕漉漉的痕跡。血腥氣味撲面而來。
林遠猛地關上了門,從背包里翻出手機。
手機的側邊上沾著已經凝固的血跡,屏幕上甚至還帶著他在夢里按上去的指印。林遠冷靜地退回隔間里。
鐘天明還側躺在床上。
“你怎么了?”鐘天明不解地抓了下頭發。
剛睡醒他周身都縈繞著一股慵懶的感覺,說真的,林遠對于自己被鬼怪嚇唬這一點沒什么太大感覺。可能是因為見得多了,他已經麻木了。
就怕對方跟試煉場里的那些鬼東西一樣,真有能害人的辦法。
“剛才在夢里被那些東西給纏上了,這次遇到的好像能影響到現實。不知道它現在在什么地方。”
“我們都住的這么外圍了,還會被這里的游魂纏上?”鐘天明打了個哈欠,眼神里團著困惑。“你把裝著陰玉的背包拿過來。”
鐘天明躺在床上吩咐著。
林遠聞言又去外面把自己那個包拿進來。
“我剛睡覺懷里揣了一個,什么也沒夢見。要不你也揣一個睡試試?”
林遠怕在被鬼撓死之前先被陰玉搞死,拒絕了鐘天明的建議。鐘天明只得無奈的把床給他讓出一半來。
“好幾天沒睡好,別咋呼了。”他拍拍旁邊的位置,“再睡一起吧,真發生什么事好互相照應。”
林遠覺得自己心夠大的了,怎么鐘天明的神經比自己還粗。
但似乎睜著眼睛等也不是個好辦法。
聽著身邊的呼吸愈發沉穩,儼然已經熟睡過去,林遠也重新生出了困意。
一道黑色的影子慢慢在兩人床邊浮現出來,它揮舞著無數條細絲一樣的觸手,慢慢向林遠身上攀過去。
正當黑色細絲就要扎進林遠身體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從林遠身后伸了出來,黑色的觸手接觸到了陰玉。
黑色的金毛狗一樣的球狀物發出一陣尖利的呼啦聲,便被強行拽到了小巧的玉石里。
玉嬰已經變成了眉目溫和,嘴唇勾起,笑容恬淡的樣子。
鐘天明眼睛都沒有睜開,直接慢吞吞的收回了手,將陰玉隨手放在自己和林遠之間。
這玉石只肖吸收過一種鬼氣,形態改變后便對人沒了危害。
鐘天明雖然很困,但巴不得這樣的怪物能多來幾只,畢竟這陰玉對林遠的試煉生涯還能起到些幫助。
睡著睡著。
第二天睜眼,鐘天明就不知怎么地跑到林遠懷里去了。
林遠仍舊毫無知覺的呼呼大睡著。可能昨天晚上被陰魂入夢消耗了他太多精力,此刻睡得很沉。
鐘天明小心翼翼地將搭到自己腰間的手臂搬開,耳朵發熱的滾到石床另一邊。
一定是因為夜里太冷了,他們兩個才會抱到一起去的!
不是,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會覺得害羞!
鐘天明拍了兩下自己臉,才坐起來就看著了那個躺在床上的玉嬰。這玉石吃飽了之后,看上去倒是挺好看的。
鐘天明有句話說得沒錯,這樣特殊的道具,如果拿給懂行的人,絕對是物價之寶。
事物皆有兩面性,這陰玉也一樣,即使是邪惡的那一面,用來鏟除惡人,也可以變成好的一面。相反,若是吸收了鬼力的陰玉落到惡人手里,則會導致更大的災難。
實際上,器物是無辜的,不無辜的是使用它的人。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毀了這陰玉原始的玉坑,鐘天明心下不由感慨。如果不是平安所對于這種玄詭異事一直持不信任的態度,鐘天明還真想直接將這件事交給平安所。
鐘天明靠在墻邊坐著想事情,林遠就一直睡。一直等到沙鼠推門進來,才將林遠給吵醒。
“昨天晚上休息的還可以吧。”沙鼠咧嘴一樂,扔給兩人一個水囊和兩塊黑色的餅子。
林遠今天挺餓的,在試煉場里又連頭發都吃過,雖然不知道這黑餅是拿什么做的,也毫無障礙的吃了下去。鐘天明就喝了兩口水,他那塊也進了林遠肚子里。
吃完東西林遠總算精神了一些。
沙鼠賊兮兮的看著他們,“你們昨晚干什么了,兄弟你怎么看上去蔫了吧唧的。”
蔫了吧唧的林遠撇撇嘴,沒搭理沙鼠。
他可不像鐘天明那樣會說地方話,平時能少開口就少開口,沒有疑問的時候也沒有跟沙鼠溝通的欲望。
“你是來帶我們去看玉坑的?”
“不是,我是來通知你們,今天一天不要亂跑。我才回來,不知道這次趕的這么不巧,剛好趕上開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