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什么來,不如真上手去摸摸。
“如果看我狀況有什么不對,拉我一把。”鐘天明的手指挨上了冰冷的石雕。跟丁志舉說得一樣,除了涼點兒,沒什么別的感覺。
“還真奇怪。”鐘天明皺眉,朝林遠低聲道,“這東西只對你有反應,會不會跟試煉場有關。”
林遠沒吱聲。
他現在直覺應該離這個石像遠點兒,不然還指不定出什么怪事。沒有表情又是個死物的白玉石,比他之前親眼見到的那些陰魂還要可怖。
至少林遠知道那些陰魂不會平白無故傷害他,這個東西就不敢保證了。
門口時回頭的一眼,看到那張慘白的石頭臉,讓林遠現在想起來仍舊覺得心悸。
“小張,你去把那個臉給鐘總取出來。”當著外人面,丁志舉沒像剛才一樣叫鐘天明那么親密。
張助理應了一聲,很快從門店保險柜里取出來一個正方形的緞子盒,當著幾人的面開了象牙的鎖扣,露出里面擱在金色繡錦上的白玉臉。
玉臉面目栩栩如生,是一個男子閉目休憩的樣子,除了色不對,足以媲美仿真的人皮面具。
“你真要拿著這東西走啊。”林遠看著里頭那張臉,心底一陣發毛。
“當然得帶回去,才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作妖。”欣賞夠了,鐘天明直接將盒蓋扣上,用手提袋直接把盒子裝起來。
“石像就按你說的,明天中午送到陳家別苑,我家多的是地方放這些東西。”
丁志舉把自己車鑰匙一個飛拋扔到鐘天明手里,“反正你也不怕,車先借你開,我讓小張送我回去。”
鐘天明點頭,“路上小心。”
“你也是,開慢點兒。”丁志舉擺了擺手,沒回頭。
車上只林遠和鐘天明坐著,兩個人都坐在了前排,手提袋被鐘天明扔在了車后座上。
“剛還那么寶貝,怎么一上車就隨處亂扔。”林遠一邊扣著安全帶,一邊瞥了那東西一眼。
鐘天明扯了下衣領,發動車子,“在意什么,糊弄小丁的。不然他也不能安心把東西給我。”
“瞧不出來,你還挺在意自己朋友。這算什么,以身犯險?”林遠坐直了身子,“你能不能也考慮一下我的身心安全,我感覺那玩意兒在針對我。”
“考慮著呢,就近監管。”鐘天明歪了下腦袋,“你搬到我隔壁那屋睡。”
“丁志舉對我們兩個都很重要,可以說沒他就沒我們的今天......”鐘天明轉著方向盤,車前晃蕩的二次元妖姬擺件像是他此刻搖擺不停的心境。
林遠撇下嘴,“我可沒覺得他對我的人生起到過什么好的作用。”
有些話壓根沒法解釋,人生就像是一場大夢。
鐘天明有些出神的開著車,沒留意前方迎面而來的小轎車突然一個急轉彎,朝著他車頭就撞了過來。
鐘天明反應過來再打方向盤已經晚了。
尤其是對面那輛車就是奔著撞他來的。
安全氣囊砰地彈開,巨大的沖撞讓林遠和鐘天明兩個人都產生了瞬間的暈眩。林遠因為姿勢的原因,車前玻璃撞碎后,碎玻璃彈到他眉骨上,劃開了很大一個口子。
血順著流下來,又找見他多災多難的眼睛。
“靠。”林遠渾身酸疼的抹一把臉上的血,“鐘天明,你怎么樣?”
旁邊坐著的人沒有回應。
林遠推開自己身上的安全氣囊,將遮擋住視野的東西壓下去,費力的解著因為撞擊而卡死的安全帶。
身上的傷口在快速復原,隨之而來的是煩躁與饑餓感。焦躁上來的時候,林遠的力氣也大了不少。越解安全帶越不耐煩,他愣是生生把鐵扣拽變形了,給安全帶拉開。
林遠打開車門,想繞到鐘天明那邊把他弄出來。
他下車卻發現從另外那輛車上正下來兩個渾身都被包裹在黑衣黑帽中的男人。這兩個人正快速朝他們這兒來。
“你們是干什么的!”林遠一邊說著一邊從馬路邊撿起剛才由于鐘天明猛打方向盤而撞翻的警示牌扛在肩上。
林遠此刻是沒覺得沉,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兩人眼里是什么形象。
一個渾身是血衣衫破爛的血人下車之后就扛著一個比倆人摞起來還高的帶三角牌鐵棍子大刀闊斧的往車旁邊一站。
兩個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向著林遠他們的車子快速跑來。
這兩人也不說話,看著又不像好人。由于身體異變,林遠本就為數不多的耐性徹底耗光,揮著鐵棍子直接朝就近那個人臉上拍。
對方卻像是泥鰍一樣靈活的彎腰一拱從縫隙間鉆了過去。林遠手上拿著的兇器看上去是挺能唬人的,但是又沉又長,壓根不好使。
跟黑衣人纏斗的工夫,另外那個人已經摸到了車子旁邊,打開后車門拎上了那個裝著玉臉的袋子。
東西得手后男人發出了一個信號,飛速回到了他們那輛明顯是改裝的車子上。
林遠這邊覺得鐵棍子不順手,直接往旁邊一扔,改一拳錘到黑衣人臉上。這一拳砸的正正準準兒的,可手感特么的像是打在棉花套子上。
“嘿,還是這樣來的快。”林遠咧嘴一笑,徹底失了智,此刻心里全是被耍弄的憤怒。他朝著黑衣人撲過去,手死死攥住對方衣領。
將對方壓到的同時整個人騎到對方身上,怒睜著眼睛就是一套毫無章法的組合拳。
黑衣人不斷左右掙扎著,被打也沒有發出絲毫痛哼。讓林遠越來越氣的也是這一點,他感覺對方滑溜溜的,僅僅是衣服磨的他手疼,卻總感覺砸人落不到實處。
黑衣人突然猛地一個發力,林遠眼前白光一閃,就看見對方將黑色衣服留在原地,一個像是脫了殼的巨大蝸牛一樣的物體嗖的一下順著道路風馳電掣地不見了蹤影。
林遠呆滯的坐在衣服上頭,夜風一吹,他整個人冷靜了不少。
剛那個玩意兒,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已經干涸的血渣子,盯著一片狼藉的車禍現場發了幾秒鐘的呆,才想起自己應該趕緊撥一下急救電話。
把車上失血加昏迷的鐘天明弄下來,林遠開始左右尋摸能吃飯的地方。挺荒僻的地方,要不也不至于連看熱鬧的人也沒有,更別提吃飯的地兒了。
林遠只能坐在地上靠保存體力維持理智,“還以為你真多厲害,啥也不怕。一個車禍就把你給搞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