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就是混日子,對林遠這種晚上得不到任何休息的人來說更是。
趴在前臺睡了一天,任憑人來人往,中途愣是沒把他吵醒過。最后還是鐘天明上來敲他才把他叫醒。
“你怎么上來了。”林遠有點兒懵。
前臺上還放著已經涼了的外賣。
鐘天明就手翻了一下,“你們這兒工作餐還不錯啊。”
林遠伸個懶腰,“不知道是誰擱的,你怎么還跑我公司來了。”
“順路接你回家啊。”
“你今天還在外面忙了一天?”林遠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將桌上的東西拎著跟鐘天明走了。
“別人送你就收,我是短你吃了?”
“又沒讓你吃,你著什么急啊。”
“就你這樣的,別人投毒一投一個準。”
“哎,現在可是法制社會,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林遠順手把袋子里一個雞腿塞到鐘天明嘴里。
鐘天明瞥他一眼還是接著咬了,別他這兒開車再躲出車禍來。
問題是骨頭林遠也沒管!
“您就擱那兒咬著吧,不聽你說話我還能清凈點兒。”說話間林遠轉頭,一邊安靜的看向窗外一邊往嘴里塞東西。
林遠現在真是容易餓,受傷了餓,睡醒了也餓。他怕不是要變成饕餮,看見吃的東西就忍不住。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毒藥是能不能消化得了。
舒緩的鋼琴曲在車廂內緩緩流淌開來,林遠瞥到聲源是鐘天明的手機。
鐘天明將車子停到路邊,擰眉接通了電話。
嘖,這人還挺重要的,這么迫不及待的接電話。
“丁志舉,你小子這么久可算想起我來了,之前跑哪兒野去了。”鐘天明將車窗放下一半透氣,也沒避著林遠接電話。
丁志舉這個名字林元還有點兒印象。
林遠從小到大念書都被鐘天明整成了獨狼,他自己在外面玩的倒high,再加上長相家世什么的都吃得開,男男女女有不少的朋友。
丁志舉算是能和鐘天明玩到一塊去的那種,當初沒少想損出。
“看來咱們暫時回不了家了。”林遠還在回憶,鐘天明已經掛了電話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子一路開過繁花的市中心,越開越偏僻,直到從一條小徑拐彎后道路又重新開闊起來,五顏六色的彩燈像是亮在荒郊野地的醒目燈泡。
“這哪兒啊。”林遠就沒聽說過平南郊區還有這號地方,而且門口停車場停的全是豪車,一排連8帶6的車牌號。
“你當然不知道,這里可是富人的銷金窟,專門用來紙醉金迷的地方。”鐘天明叮囑著他,“跟緊我,一會兒別自己亂走。”
林遠雙手插兜,表情怪異,“你就這么帶著我來見你老朋友?我跟他可是見著面就要干架的。”
鐘天明朝他一挑眉,“怎么,怕是鴻門宴?”
“放心,兄弟也是見面先干一架的。你是我朋友,他不會再為難你。”鐘天明往前走了兩步,回頭卻發現林遠擰眉站在原處沒動。
“你怎么了?”
林遠瞇著眼睛晃了晃,“眼睛有點兒難受,這破地方彩燈晃的我眼花。你們這玩的地方也不行啊,看著跟路邊兒迪廳一樣花里胡哨的。”
坐在車上的時候,林遠就發現自己的右眼能夠暗中視物。之前在路燈下還好,但此刻那些燈光的色彩那么分明,周圍又沒有其他的光源,林遠兩只眼睛存在極大的色差,晃的他一陣陣眼暈。
“我覺得我需要配個眼罩了。”林遠低頭揉了揉眼睛,“你進去找人吧,我從車上等你。”
鐘天明擰眉扯了下衣領,“你跟我一起進去,忍一下,很快。丁志舉從里頭訂了包廂。”
“我怎么感覺你又想坑我。”
“我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呢,走吧,走進去難受不了你幾分鐘,”鐘天明拉著林遠手腕往前走,“等一會兒散了就帶你去配個單眼罩,保管將你眼睛護的好好的。”
門口的侍者見到鐘天明后立刻恭敬的鞠躬喊了鐘先生。
很快從旁邊走過來了一位侍者走到鐘天明身邊,“丁先生正在等您,請跟我來。”
“呵,看來你是這兒的常客啊。”在燈火通明的宮殿內部,林遠總算不會因為色差而犯暈了。
“他們在桃源人間這兒當工,基本的認人能力都是有的。整個平南市乃至全國能夠消費的起的這里的人包括直系親屬全都是在入職培訓時候要認的人。”
下意識的開口解釋完,鐘天明掃了林遠一眼,“認不出來你來是因為你能進來完全是意外。”
“也正因為他們這個培訓方式,沒人敢在桃源人間里鬧事。當然,還有你這種叫不上名字的又長得不錯的,可能會被當做服務生隨便拉到哪個房間里辦了。”
見林遠不說話了,鐘天明清清嗓子,“我只是在警告你不要亂跑,不然我可能來不及救你。”
“鐘先生,就是這間。”停在3407包房外面,侍者欠身后轉身離開。
鐘天明擰開門把手進去。一百多平的空間里一片黑暗,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帶著的樣子。
林遠一眼就看到了整個人像是受到驚嚇一樣窩在沙發角落瑟瑟發抖的人影。
讓林遠有些意外的是,鐘天明并沒有尋找開關的位置,他反手關閉了包廂的大門,直接朝著隔間角落的沙發走過去,“你怎么了?”
“天明哥......我,我可能撞死人了......我該怎么辦。”
打從林遠認識丁志舉開始,還是第一回聽見他帶顫音的樣子。
以前這貨就是鐘天明的頭號狗頭小弟,甭管提啥都能來上兩下子。
“我現在不敢開燈,一開燈就是那個男人在車燈前滿頭是血的樣子,就那么出現在我眼前。”
“你怎么會撞人?你撞人找我也沒用啊,你應該去找急救中心,去平安所自首。”
“我就怵在這點上......我,我報案了,人都來了,我就看見那個被我撞到的人躺在車前面,可是來的救護車和救援隊看不見那個人,看不見我車上的血......我,我差點兒沒被直接拉到精神病院去。”
“平安所的人斥責我浪費公共資源......但是我能看到,那個倒在血泊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