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一三五七這種飼養方法嗎?
一天喂一次食,三天換一次水,五天刷一次缸,七天換一次魚。
人類比魚要頑強的多。
一缸魚在無人飼喂的時候,它們會互相攻擊,將同類當做食物......人類會嗎?
那是一個一片漆黑的房間。
每一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關進來的。
最開始的時候,房間中央會升起一個帶著淺綠色熒光的按鈕,一個聲音說:在這里一共被關了200個人,按下這個按鈕,會有一個人隨機死掉,但你會得到一頓豐盛的晚餐。
那個聲音略顯尖銳的笑著,“不必抱有任何僥幸心理,死者的頭顱會和食物一起送到你的房間里。敢于按下這個按鈕的人,能夠免于隨機死亡。”
男人嘶啞難聽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中不斷回蕩。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總有人忍不住動手,擔心自己成為殉葬者之一。
第一個死者出現之前,廣播里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安靜。
安靜到傾聽的人甚至覺得,不會有人那么喪心病狂的用別人的一條命換上一頓飯。
直到那個聲音又開始低啞的笑,“看來,第一位能夠享用晚餐的人出現了。”
廣播里傳來一陣沙沙的電流聲,下一秒傳來一個人驚慌失措的求饒以及慘叫,鈍刀砍入骨肉的砰砰聲。
慘叫戛然而止。
廣播再度陷入一片寂靜。
這場屠殺通過聲音的形式,盡職的的傳入了余下的人耳中。
有些心術不正的人立馬開始按按扭。
“看來,大家表現的都很好。”
熒光的按鈕上,又隔了許久,才按上了一根沾滿污泥的細弱手指。
有人送來了飯,黑箱子一樣的小房間打開了一瞬的房門,照亮了托盤上的食物還有一個仍在淌血的腦袋。
十幾歲的半大少年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那個逆光走來的白色身影。
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第二次按鈕再出現的時候,大家都爭搶著撲上去,唯恐自己按的晚了一秒。那個少年也不例外。
房間里腥臭的頭顱無聲的告訴了他們,遲上一秒,他們的下場會是什么。
在這樣的環境里,良知只是無用的死路,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活下去而已。
從按鈕,到扔入匕首的活人。
林遠猛地驚醒,靠在自己的破床上大口喘息著。
屋里拉著窗簾,光線很暗,太陽還沒出來。林遠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長時間。
艾兒和薇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鏡子是打開的狀態,照著林遠這個臟亂差的房間,她們也沒心情回去。
她們兩個正在努力將鏡子直照范圍內的垃圾全都移開,比較方便的辦法是直接從窗戶扔出去。
林遠的很多衣服襪子陸陸續續的從他打開的窗口飄出去。
也幸好是晚上,沒人能注意到發生在這里的靈異事件。
林遠睜開眼剛好看到她倆在作妖,正準備把他之前穿過一次的紅裙子給扔出去。
“你們干什么呢!”
“艾兒和薇兒在幫主......老大打掃房間。”兩只鬼委屈巴巴的握住彼此的手。
“老大的房間實在是太臟了。”
“常常住在這里一定影響身心健康。”
“不忍心讓老大突然猝死,變成跟我們一樣的存在。想要到什么地方都要受到限制,還要寄人籬下才能生活在有人類的世界里。”
姐妹倆一唱一和,真跟多為林遠著想似的。如果不是因為他衣服褲子甚至連新買的內褲都沒了的話,林遠真可能相信她們說的屁話。
林遠扒著窗戶費勁兒的往下望,他的衣服飛的到處都是,甚至有條褲衩掛到了樓下防盜窗的遮陽板上。
林遠深呼吸幾次,才把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你們兩個最好現在能回到鏡子里。”
艾兒和薇兒默默攥緊了彼此的手,悄悄回了梳妝鏡。
林遠啪的一下把鏡子扣上,并且決定最近都不會把她們放出來。
必須讓她們在禁閉室好好冷靜一下!
不過有這兩個家伙的這一鬧騰,林遠倒是把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忘了個七七八八。
他先是下樓把能撿到的衣物一件件撿回家,最后伸出腦袋盯著掛在樓下的內褲發愁。
他連樓下住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去問人家要褲衩,這種事情他真做不出來。
林遠先是拿著晾衣桿想要把它勾回來,結果不小心挑掉了。
掉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下去再撿一次。然而林遠下去沒從地上看到它,剛才刮了一陣妖風,此刻他那條褲衩正掛在人家防盜窗正中的浪花裝飾上。
沒臉見人了。
要不就當這東西跟他沒關系吧!
林遠抬頭看看仍舊掛在天上的月亮,心情復雜。
可能是腦子里的事太多,林遠完全忘了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件事。兩個能飛能隔空移物的罪魁禍首被他關在化妝鏡里反省,他自己還在頭疼到底要不要在深夜敲響樓下的門。
大概腦子里一時塞得東西太多,林遠最后決定啥也不想,先吃飽再說。
等泡面吃完之后,天都大亮了,林遠主動敲響了樓下的房門,敲半天也沒人來開。
林遠樓下住戶,平時總是會上樓混吃混喝的蔣月芝,昨天晚上社團聚會玩的high了,此刻正在ktv里呼呼大睡著。
林遠:早知道沒人,他昨天晚上就算爬樓也給那內褲拿回來啊。
現在應該也不晚吧。
林遠琢磨一下,為了安全起見,給自己安排了一根繩子綁在腰上,另外一頭綁在他屋里最粗的暖氣管道上。
他這屋沒自己裝護欄,方便此刻踩著空調室外機扒著窗戶上沿,試探了好幾次,林遠才敢把腳放下去。
林遠這邊一腦門子汗,好容易終于摸到了那片布,在努力往上爬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爬窗的舉動已經被某位吃瓜女生拍了下來,并秒發給了蔣月芝。
“嘖,月芝你之前看上的小哥哥好像在偷你內衣,突然害怕.jpg。”
“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樣。”
“月芝你還是跟他保持距離吧,越想越嚇人。”
蔣月芝扔在沙發一邊的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屏幕亮起了一瞬,先后顯露了幾條消息。
宿醉頭疼的蔣月芝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繼續睡過去。
林遠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污蔑成垂涎漂亮妹妹的流氓了,仍舊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
從三中之后,他爬樓的能力好像被點亮了,這么高都有膽子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給他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