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蛇對許延壽能夠猜到自己心中想什么一陣驚駭,但是臉上卻平靜的說道:“許郎君多慮了,我剛剛是在思考怎么和我們老大說。”
許延壽笑了一下沒在意黑水蛇是不是在說謊,說道:“還請將此事告知烏老大,若烏老大同意,我等在此等待烏老大前來商議。”
黑水蛇對許延壽抱拳道:“許郎君稍等,我這便向烏老大稟報。告辭。”
“告辭。”
目送黑水蛇黃驢子離開,刁德才皺眉向許延壽問道:“太守,為何要給這個水匪送錢?”
許延壽望著遠去的黑水蛇黃驢子,眼神閃爍,別有深意的說道:“或許這群水匪就是破局的關鍵。”
刁德聽到許延壽這句話若有所思。
等了些許時間,遠處的水面忽然之間一艘大船領著幾十艘小船緩緩的出現在水平面。
“他們來了!”那船長看著遠處的船隊情不自禁說著。
許延壽微微頷首。
沒多久,船隊到了許延壽的船一旁。
“哈哈哈!”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豪邁的大笑聲傳進了許延壽的耳朵。
接著大船的甲板上出現了一個精壯的漢子面帶笑意向這邊看過來。
許延壽臉上含笑,對遠處的漢子拱手行禮道:“閣下可是烏老大當面?”
遠處那漢子也含笑拱手向許延壽行禮道:“烏老大見過新任太守!”
船長大驚:“太守,烏老大竟然知道你是新任太守!”
刁德神色嚴肅之中代合些許擔憂,小聲的許延壽道:“太守,恐怕是郡守府之人告密啊。”
許延壽微微搖頭,輕聲對刁德說道:“不一定。”
接著被叫破身份的許延壽卻落落大方的笑著承認道:“烏老大消息靈通,鄙人佩服,佩服!”
烏老大卻笑著說道:“許延壽,年十余歲便被先帝封為瑞侯,十二三便任光祿丞,在長安定下新考核法,年終考核一點面子也給鄂邑蓋長公主、大將軍、左將軍等人。
剛正不阿之風骨,早已傳遍大漢數州,烏某雖乃一水匪,但也聽過瑞侯大名。
今日一見果然乃是一英姿少年!今日見瑞侯一面,三生有幸啊!”
這烏老大言語之間對許延壽多有恭維,聽其語氣頗為真心。
許延壽也含笑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承蒙先帝及陛下信任罷了。倒是烏老大,被迫成為水匪,卻講道義,有規矩。
比之某些官面人物尚且高尚許多啊!”
花花轎子眾人抬。
人機恭維自己,許延壽自然也不會薄了人家的面子。
商業互吹一番。
許延壽和烏老大在兩艘船上一起哈哈笑起來。
接著許延壽笑著說道:“烏老大,你我雖立場不同。但立場歸立場,生意歸生意。
不知烏老大可還愿意做我這朝廷鷹犬的生意?”
烏老大笑著說道:“瑞侯說得對。立場歸立場,生意歸生意。我等落草為匪也只為求財。
生意該做自然要做!”
許延壽含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言為定,太湖水面,就由烏老大來護持我了。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哦?”烏老大看了一眼許延壽。
許延壽道:“我只信任烏老大,還請烏老大親自帶人護持我。”
烏老大一聽,思慮了片刻道:“可以!”
這生意算是定了下來了。
許延壽的船在前面走著,烏老大領這人在后面。
走了幾日,船馬上就要出太湖了。
許延壽走到船尾對跟在身后的烏老大拱手道:“多謝烏老大護送。三十萬錢不算小數目,我并未隨身帶著。但烏老大若是信得過鄙人,三日之內必將送到!
還請烏老大留下取款方式。”
烏老大也拱手:“不必如此,太守準備好錢財,留在太守府,烏某自然會上門取款。
那烏某就等太守的消息了。告辭。”
“既然如此,烏老大,告辭。”
沒有拖泥帶水,烏老大一招手,船只掉頭,很快便離開了,不久之后水明面也都看不見他們的船只了。
許延壽寫了信,蓋了章子,令人取了三十萬錢留在太守府,并命令段彭祖注意觀察情況,有前去取錢的也不必阻攔之后,這才等上岸前往錢唐趕去。
錢塘江潮乃是一大盛景,觀潮的風氣此時便已經初步形成。
上輩子學過南宋周密創作的散文《觀潮》,許延壽便一直向往。
但是觀潮的最佳時期乃是農歷的八月十八日。
許延壽沒機會看了,對此許延壽倒是頗為遺憾。
不過許延壽就在會稽郡任太守,道八月十八日再去看就好了。
觀潮之事按下不表,許延壽領這人拿著拜帖前往到了西部都尉府準備拜訪一番這西部都尉。
拜帖遞上去沒多久,西部都尉親自出門相迎。
只見都尉府正門打開,一個身披甲裝的雄壯漢子哈哈笑著向許延壽走過來,走到許延壽身邊,拱手躬身向許延壽行了一禮道:“會稽郡西部都尉崔安世拜見太守。”
許延壽趕緊還禮,嘴里說著:“豈敢豈敢。”將西部都尉崔安世給扶起來。
這西部都尉崔安世,許延壽不記得以前歷史上有這么一個人。
但是此人能當上會稽郡西部都尉顯然也不是一般人。
許延壽自然也派人調查了一番。一調查才知道這崔安世乃是清河郡人。
清河,又姓崔。
許延壽一下便想到了隋唐時期鼎鼎有名的五姓七望之中的清河崔氏。
當然,現在不是隋唐時期,什么亂七八糟的五姓七望尚不存在呢。
兩人寒暄著從正門進了都尉府,到了正堂,兩人坐在主座,其他人分別坐在兩側的座位之上。
喝著茶水,兩人談論起來。
西部都尉恭維的說道:“太守府初上任,便來我錢唐視察,崔某三生有幸。”
許延壽也打著太極道:“崔都尉及部眾拋家棄居,來此鎮守,可謂辛苦至極。我為太守自當前來探訪。”
“哪里哪里。”西部都尉謙虛著。
許延壽也沒來那么多彎彎繞,接著便說道:“崔都尉深得陛下信任。立足地方,恐怕我這太守坐的穩不穩,還得崔都尉幫扶啊。”
這句話都有點有求于崔安世這家伙的意思了。
雖然地位上,許延壽確實要比崔都尉高一些,但是許延壽也顧不得其他了。
真若是能拉道這個助力,就算是折損一點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崔都尉卻眼神閃爍道:“太守哪里話。太守乃是會稽郡諸官之首。會稽郡大小諸官,大小諸事均需太守你點頭。豈能有坐不穩之理?”
許延壽聽這話,便知道這崔都尉有敷衍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想努力爭取一下,他嘆息說道:“唉。話雖如此,但我自長安來此,手上一無兵馬,在會稽郡二無根基。
雖為會稽郡諸管之首,但鄙人年歲又小,崔都尉覺得誰能服我?”
崔都尉哈哈笑著說道:“此情況對別人來說確實艱難,但掌握會稽郡,對太守恐怕非難事。西部都尉駐扎錢唐,非陛下令,不可擅動。
恐怕崔某愛莫能助了。”
聽到這話,許延壽抬頭看了一眼這崔安世。
崔安世看到許延壽看過來,一臉的愧疚。
看了一陣子,圍觀的眾人精神都緊繃起來。
許延壽卻哈哈笑著說道:“西部都尉忠誠陛下,令人佩服,佩服!”
氣氛一下緩和起來。
崔安世也趕緊皮笑肉不笑的順著許延壽給的梯子將話題轉移。
又閑聊了幾句,崔安世安排了宴席。
宴席上顯得是賓主盡歡,但實際情況卻并非和表現的一樣。
但起碼面上還過得去。
下午時候,崔安世又安排了許延壽在校場檢閱了士兵。
晚上回去,刁德、何忠武跟在許延壽的身后。
何忠武一臉的不屑說道:“太守。這姓崔的手下的兵簡直薄弱不堪。我們羽林衛最差的一個拉出來也得比最強的那個強。
依靠他們,太守,別怪我說話直,恐怕并不可靠。”
刁德卻憂心忡忡的說道:“門下掾,你先前乃是陛下羽林衛,怎么能與這些士兵相比呢。
太守,西部都尉不支持我們,若是扎根會稽郡,恐怕不容易啊。”
許延壽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此前欲拉攏西部都尉我也并未報太大希望。能成最好,若是不成,我也已經考慮到了。
且今日一見,并非沒有好消息。”
刁德疑惑的看著許延壽。
許延壽笑著說道:“此前,我曾擔心即便是拉攏不成,若西部都尉和會稽豪強勾結,那才是真的麻煩。
但今日一見,這崔安世雖明言不會相助于我。但話里話外,卻也透漏著并未被會稽的土著豪強所拉攏。
兩不相幫的意思很明顯。
你說,這是不是好消息。”
刁德和何忠武對視一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接著許延壽笑著說道:“好了,別想這個了,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和崔安世告別,我等向東拜訪了東部都尉,然后向南拜訪南部都尉,順便將會稽郡丈量一遍再說。”
“諾。”
兩人應了一聲,紛紛回去各自的房間休息去了。
第二日,吃過早餐,許延壽向崔安世告別。
崔安世客套的挽留了一番,許延壽等人便上路了。
這一路倒也是見識到了錢塘江的潮,果然壯觀,但這還并非最為壯觀的潮水呢,距離八月十八還早著呢。
一行人有水路走水路,有陸路走陸路,前往東部都尉治所冶縣趕去。
這一路上,時而人煙旺盛,人聲鼎沸;時而荒草叢生一片凄涼。
每次趁休息的時候,許延壽總會下車向當地人詢問當地的風土人情,盡一切可能的手段了解情況。
就這么走著走著,很快就到了會稽郡鄞縣的南部都尉治所。
不知是巧合還是怎么回事,許延壽剛到此地,南部都尉竟然病了。
真病假病許延壽不知道,反正是病了。
既然病了,且許延壽已經來了,若是許延壽不親自探看了一番,實在不是這么回事。
因此許延壽親自探看了一番,并囑咐其養好病,便沒再多停留便即系向南準備前往東部都尉的治所冶縣。
冶縣原本乃是漢高祖所封的閩越王無諸的都城之所在。
后來閩越國、東越國多次造反。
大漢將其滅國,然后將東部都尉的治所設置在了冶縣。
第二日,吃過早餐,許延壽向崔安世告別。
崔安世客套的挽留了一番,許延壽等人便上路了。
這一路倒也是見識到了錢塘江的潮,果然壯觀,但這還并非最為壯觀的潮水呢,距離八月十八還早著呢。
一行人有水路走水路,有陸路走陸路,前往東部都尉治所冶縣趕去。
這一路上,時而人煙旺盛,人聲鼎沸;時而荒草叢生一片凄涼。
每次趁休息的時候,許延壽總會下車向當地人詢問當地的風土人情,盡一切可能的手段了解情況。
就這么走著走著,很快就到了會稽郡鄞縣的南部都尉治所。
不知是巧合還是怎么回事,許延壽剛到此地,南部都尉竟然病了。
真病假病許延壽不知道,反正是病了。
既然病了,且許延壽已經來了,若是許延壽不親自探看了一番,實在不是這么回事。
因此許延壽親自探看了一番,并囑咐其養好病,便沒再多停留便即系向南準備前往東部都尉的治所冶縣。
冶縣原本乃是漢高祖所封的閩越王無諸的都城之所在。
后來閩越國、東越國多次造反。
大漢將其滅國,然后將東部都尉的治所設置在了冶縣。
其治所遷到這里時間也不長,東部都尉的名字叫做杜子義,其家里倒是長安附近的人。
許延壽到來,送上拜帖,杜子義也是高規格正門將許延壽迎入都尉府中。
當然,許延壽這次前來本身便沒想著借用杜子義兵。
因為目前越人殘余仍然零星沖擊著會稽郡。
東部都尉人員仍然鎮壓越人造反的殘余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