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道人處在左丘和老蛟的中間位置,他向后轉身,正面對著左丘,兵燹尸也隨著向后轉身,四雙眼睛全部看向左丘,冰冷的眼神透著刺骨的殺意。
兵燹尸腳下一動,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已經跨過近百米的距離來到了左丘的身前。
比生化暴君更雄壯的身體,帶來的是更加巨大的肉身之力,兵伐殺戮之力包裹在海碗一樣大小的拳頭上,就像戴著一個血色的拳套。
拳頭帶起的陣陣狂風拍打在左丘臉上,帶著摧山搗岳般的氣勢砸向左丘的腦袋。
這一拳要是打中了左丘,不說拳頭上的兵伐殺戮之力會徹底斬滅左丘的魂魄,單就兵燹尸這一身神力就足以把左丘全身上下都砸的稀碎。
凝聚在拳頭上的兵伐殺戮之力還未打在左丘身上就已經開始截斷天地靈氣,不讓左丘調動靈氣,就像抽干魚缸里的水一樣,想把左丘干死在魚缸里。
左丘嘗試了一下調動天地靈氣,并不是完全調動不了,但也不多,相對于書符施法所需要的靈氣量可以說是杯水車薪。
不過兵伐殺戮之力可以破滅道法,泯滅元神,所以在面對兵伐殺戮之力這種奇門能量時,以術法防御并不是一個多么明智的選擇。
左丘疾步后撤,白骨劍從袖中飛出,慘白的劍身上卻又帶著一絲金屬質感的寒光,這是白骨劍吞噬了許多戰魂和幽冥教徒魂魄之后的自然現象,簡單來說就是吃撐了,還沒消化完,魂力外泄在劍刃之上,看上去像是寒光一般。
白骨劍由下而上,直擊兵燹尸砸下的拳頭,法劍劃過空氣帶起絲絲劍鳴,尖銳的聲音傳入耳中似乎讓人有些欲望翻騰,靈性大增的白骨劍同時也魔意大增,單憑劍鳴聲便能稍稍勾動人心。
劍尖拳面相碰,發出一聲類似鈍器切割皮革的刺耳摩擦聲,白骨劍被兵燹尸一拳擊飛,但兵燹尸也被刺入體內的劍意劍氣停滯了攻勢,給了左丘躲避的時機。
從兵燹尸的表現可以看出來它也能使用‘圣路’步法,而且比余道人用的更加純熟,效果更好。
但是越厲害的功訣術法,其內里的運行路線也就越復雜精妙,越容易受到被外力干擾而不能使用。
所以左丘以白骨劍攻擊兵燹尸想要達成的戰術目標并不是殺死它,而是以劍意劍氣干擾‘圣路’步法的運行,遲滯兵燹尸的速度,趁機拉開距離。
白骨劍在空中畫出一個小環,又刺向兵燹尸,同時左丘疾步向后退出十來米。
可就在此時,一只大如房屋的金色龍爪從左丘身后的虛空之中突然出現,從后方猛然拍向左丘,看上去就像是在拍一只蒼蠅。
端坐在龍椅之上的凌云閣主在攻擊左丘時將右手前插,整個沒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就好像他的右臂本來就沒有手似得,而那只金色的巨型龍爪似乎就是凌云閣主的右手變化的,或者說可能就是他的本體形態。
現在左丘前面有兵燹尸,身后有金龍爪,被余道人和老蛟前后夾擊,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可是左丘心中毫無畏懼,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快意,他很享受這種在刀尖起舞的感覺,滾燙的血,冰冷的心是左丘此時狀態的最佳寫照。
左丘一面御使白骨劍與兵燹尸顫抖,一面不慌不忙地御使血海劍迎上龍爪,他對自己被圍攻的情況早有準備,但是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翻盤的機會。
血海劍在飛向龍爪的過程中便從劍型化作一根血色細絲,柔軟如絲帶,滑不留手卻又堅韌如鋼絲。
劍絲如微風拂面一般輕輕落在龍爪上,在龍爪五指指尖來回穿梭,然后猛然收緊,將龍爪拉扯成一個古怪的形狀,困住龍爪,讓其攻勢受阻,人手想要擺出這樣的造型必須把手指掰斷才行。
金色龍爪拼命掙扎,洶涌大力中還伴隨著陰寒的碧綠水光,可是血海劍本就是至陰至柔之劍,化為劍絲之后更是堅韌無比,虛不受力之下龍爪的掙扎之力根本沒有什么用,而陰寒的碧綠水光在面對同樣陰柔的血海劍絲也是用處不大。
就在劍絲與龍爪的反復拉扯中,左丘便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再次奔襲而來的兵燹尸身上。
白骨劍現在的鋒利度是可以刺穿兵燹尸的防御,能夠輕微的傷害到兵燹尸,但是這點傷害可以暫時阻擋兵燹尸的前進的腳步,卻無法徹底毀滅它。
所以兵燹尸龐大的身軀略顯遲緩,在白骨劍的靈活如飛鳥一般的密集攻勢下招架無力,有些疲于應對,但還是在防御的同時一步跨到左丘身前,再次一拳砸向左丘的頭顱。
左丘側身躲避,雙腿的‘神行符’還有余力,幾步之后便又拉開了與兵燹尸的距離。
凌云閣主的龍爪早晚都會脫困,而兵燹尸也會一直緊追著左丘不放,如果戰局一直這么發展下去,左丘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之下早晚難逃一死。
可是就在左丘后退的同時,他一直期待的機會出現了,或者說是變故出來了。
左丘通過血海劍絲感應到龍爪的移動,心念一動,稍稍放松了對龍爪束縛,同時做好準備,在同一時間進攻和防御的準備。
凌云閣主的右手猛然一抖,龍爪體型居然暴漲一倍有余,纏繞在龍爪之上的血海劍絲如同被拉扯到極限的皮筋一樣,蹦蹦蹦,直接崩斷一小截一小截。
擺脫束縛的龍爪以泰山壓頂之勢向下抓去,可是攻擊的目標并不是左丘,而是一直追著左丘猛打的兵燹尸。
就在凌云閣主突然攻擊兵燹尸的前幾秒,一道碧綠絲線從凌云閣主的左手指尖悄悄鉆出,在鉆出指尖的同時顏色由碧綠轉為無色,隱匿于空氣之中。
當龍爪脫困暴起,抓向兵燹尸的同時,那道絲線也偷偷潛入到余道人的身邊,與龍爪在同一時間襲殺向余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