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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我們做

  滿堂文武皆是動容。

  這叛徒,好狠的心!

  虎毒尚且不食子,老家伙竟是用自己兒子的命來換前程!

  諂媚君上,勾連殉,毫無氣節,寡廉薄此,心狠手辣,喪盡良…這樣的人,居然也配立于朝堂之上?

  看著錢承閱背影,百官皆是目露鄙夷。

  錢承運能感覺到的背后那一道道如刀劍般的目光。

  但他已做出選擇。

  與昆黨的第一局敗了,自己注定會是左經綸的替罪羊。

  加之刑部出了漏子,更是火上澆油,危機四伏。

  要想立于這朝堂之上,要想當人上人,就必須得有所舍棄。

  什么氣節?什么道義?什么親情?

  壯士斷腕,方有生機。

  他閉上眼,在心中與自己的次子道了別。

  成兒,你便算是治好了也不過是廢人。今生緣份,父子一場,你便成全為父罷了…

  果然。

  延光帝高站在那里,開口冷冷道:“這便是你們口誅筆伐的奸佞?!”

  “你們彈劾他結黨營私,彈劾他公器私用,彈劾他居心叵測…為何這些朕都沒看見?若他結黨營私,為何這大殿之上竟無一人為他發聲?”

  “朕的刑部侍郎,會因京中百姓之死,手刃自己的親生兒子。結果呢?那些百姓卻是唐逆細作。而朕的文武大臣們,你們!卻還不信唐逆有細作在京城,你們以為這下歌舞升平?日日斗、夜夜爭,可曾有想過時局已經糜爛到了何種地步?!”

  “若有朝一日京城再遭圍困。朕告訴你們,皆是你們這些鼠目寸光的好臣子之功!”

  他一席話完,滿殿的大臣又是一陣悲呼。

  “臣等有罪!”

  “臣等有罪!”

  朝堂衣冠,一排又一排地跪了下去。

  延光帝站在階上看過去,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今日,他便要讓所有人知道,這朝堂上,到底是誰的算!

  錢承運支持自己開東廠,便是忠臣。

  錢承運為自己狠狠地扇百官一巴掌,便是能臣。

  只有讓這樣的忠臣、能臣得到應有的待遇,才會有更多的忠能之士為自己這個皇帝發聲。

  朝會之后,延光帝便在朝會提出了自己的主張。

  “禮部梅尚書告老還鄉了。朕屬意讓尤開濟接任禮部,讓錢承運升任刑部尚書,諸君意下如何?”

  左經綸一驚。

  盧正初也是皺了皺眉。

  錢承運如今算是誰的人?

  兩人便轉頭向鄭元化看去。

  卻見這位首輔大人依舊是一臉的波瀾不驚…

  積雪巷。

  王笑花了很長的時間講述細菌、病毒等知識。

  他還講了講怎么防止病菌的傳播,比如戴口罩、勤洗手這些…

  這些事其實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但對于別人來卻已是高深莫測了。

  可惜,院子里的另外五人,聽懂的不多。

  秦竺一臉崇拜地看著王笑,雙目泛光、異彩漣漣。但她絕對沒有聽懂。她只是覺得哇,好厲害,然后僅此而已。

  耿當與白老虎…勿須多言。

  秦玄策到是聽懂了。

  他顯然有些被嚇到,喃喃道:“你是,戴那個什么口罩、勤洗手就不會被毒死?”

  “具體還不好,我們現在的工藝水平,也沒有很有效的口罩…”

  秦玄策轉了轉頭,道:“姐,我們能不能和兵部,讓我們回遼東去吧?”

  秦竺在他頭上一拍,罵道:“閉嘴!”

傅青主卻是不做言語  ,一直用灼灼的目光看著王笑。

  王笑被他看得很有些不自在,便問道:“傅先生還懂醫術?這鼠疫不能醫嗎?”

  “醫?”傅青主嘆道:“這鼠疫傳播之迅烈,絕非等檄…這么吧,平陽府中有一富戶全家都病死了,便有兩個偷到他家偷取財物。這二人約定一個在屋檐上接應,一個下到房中將偷來的東西遞上來…”

  秦玄策實在是不想聽,那些話卻還信耳里鉆。

  “突然,下面遞包袱的人慘叫一聲便死了,而上面的人在接的時候也染上瘟疫斃命。死的時候,這兩個偷手里還攥著偷來的包袱。”

  秦玄策道:“這…如此迅烈,那武藝再高,也毫無用處了…”

  卻忽然聽王笑道:“若只防治,迅烈有迅烈的難治,不迅烈卻有不迅烈的難防。”

  “此言何解?”傅青主若有所思道。

  “這便涉及到一個潛伏期的概念。”王笑道:“比如若是染上瘟疫,要幾日后才會發作,但發作前卻還能傳染別人。”

  秦玄策聽著就是眉毛一皺。

  果然,只聽王笑道:“就比如,我們六人之中,有人染了鼠疫,便此時卻毫無癥狀,一讓便傳六人,再傳百人…”

  秦玄策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為何要用我們六人來比如?”

  王笑卻是自己也有些疑惑起來。

  若真像傅青主所言如此迅烈,如何能傳播得那么遠?

  他自然也不會知道,鼠疫有好幾種,比如腺鼠疫有二到澳潛伏期,肺鼠疫則是數時至兩,而這兩種鼠疫往往是相伴而至…

  此時坐于院中,一知半解的王笑又將自己知道的大概都了。

  從肆虐歐洲的黑死病起,又到滿洲里大鼠疫。

  得秦玄策眼皮直跳。

  傅青主看向王笑的目光愈發有些不同起來。

  王笑終于忍不住道:“傅先生為何這樣看我?”

  傅青主道:“這些,你是從何而知?”

  王笑便道:“聽一些出過海的朋友的。”

  傅青主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

  一些朋友?這個法太寬泛了。

  海外未開化之民又能知道些什么?

  眼前的少年能吟出定風波那樣的詞,又這樣博古通今,怕是一個…才。

  其實,傅青主嘴上著直斥滿朝高官,其實卻是帶著試探的意味。

  此時他微瞇著眼看向王笑,心中不由自諷了一句在這樣的聰明人面前,又何必再彎彎繞繞。

  于是他問道:“你救我出來,是想要什么?”

  王笑道:“我們可以一起做些事來防治啊。”

  傅青主點點頭道:“那是自然。我是問你,你想要我為你做什么?”

  “防治啊。”

  “我是問,我能為你個人做什么?”

  王笑迷惑道:“傅先生為何要為我做什么?”

  傅青主愕然。

  呵,竟是我人之心了。

  勘來勘去,自以為勘破了人心…

  下一刻,卻聽王笑緩緩道:“此事,我問過陛下與盧次輔了,對這件事,朝庭鐵了心要袖手旁觀了…”

  傅青主更加愕然。

  你問過陛下了?!

  就算是內閣重臣這句話的時候,也要朝皇宮方向拱一拱手。

  竟是在市井之間,聽到有人用這樣淡泊的語氣、隨隨便便將這話了出來。

  你又是什么人?

  傅青主的目光在王笑身上梭巡了一會,心中不由暗道,這小子總不會是什么皇子皇孫吧?

  王笑卻是接著道:“但朝庭不做,我們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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