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節 飛吧,籠中鳥
“我可不認為我身上有什么是偉大的原核信使感興趣的東西。”小法師搖頭拒絕，他深知與三柱神之一的奈亞拉托提普做交易，比和魔鬼做交易更加危險，畢竟魔鬼還會按照契約辦事，只是會鉆空子而已，而喜怒無常的奈亞拉托提普可不是好像與的，能不主動回應已經是天大的好事。
“怎么這樣我明明如此善良。”少女舉著扇子噗噗笑道，“你就沒有發現，你現在還能保持理智嗎？我可是特意等待你的同伴離開才出現的哦。”
“嗯？”此時費恩反應了過來，他實在是太過小瞧了這個神系對于理智的摧殘，如果不是腫脹之女特意收斂，她說話時流露出的那些巨大、扭曲的信息足以將普通人類逼瘋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腫脹之女瞇起眼睛，“你可不是普通人，眾界之門。可能你還沒有意識到，你能穿梭不同宇宙的能力是多么的強大，你的那項‘金手指’的位格又有多高，你從一開始就不算是普通人類，是有著能夠與我們這類生物交流的資格的。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的姐姐未來并沒有你那么強大…她僅僅是眾界之門而已。”
“好吧。”小法師嘆了口氣，不愧是司掌混沌、欺騙與陰謀的三柱神之一，說服能力無與倫比，費恩所有想到的疑問都被解答了出來。他只好點了點頭，“還請閣下說明，交易的具體內容。”
“首先，我會給予你一些幫助。”千面之神迅速換上了一個滿意的表情，仿佛她的臉不是肌肉組成的，而是橡皮泥。她說，“我會給予你一點小小的幫助，但我必須告訴你一些事實。你背后那位偉大的存在十分不喜歡自己的棋子跳出棋盤，為此祂創造了命運石板…我想你應該理解我的意思，到時候你的上古之血說不定就要被奪走了…即使你抗拒命運，你最終也會走入那片你的迦南，神上之神已經安排好了你的命運。”
費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奈亞拉托提普對于艾歐大神的描述完全正確.就費恩自己了解，當托瑞爾眾神試圖將手伸出托瑞爾的時候，艾歐大神十分生氣，祂命令眾神回到自己的神國當中，并且創造了命運石板來約束眾神。而石板上寫著眾神的命運——這也是死亡三神偷盜命運石板的原因，祂們相信解開命運石板就能獲得遠超其他神明的力量，緊接著就是神上之神艾歐彰顯權能的時候，祂使眾神以圣者形態進入主物質位面找回命運石板，這段時期也被成為圣者浩劫。
控制欲望如此強烈的神上之神自然不可能同意費恩未來還能持有上古之血這種能夠脫離托瑞爾的能力…小法師想明白了腫脹之女想要表達的意思之后，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腫脹之女見小法師的臉色變來變去，就繼續說道，“上古之血的意象是銜尾蛇，難道這就沒有讓你想到些什么嗎？為何上古之血的能力與那位位格與我差不多的女士如此相似，你就沒有一點好奇嗎？上古之血的能力從何未來呢？神上之神已經在你身上投資了如此之多，那么你的最終結果會是什么呢？難道和那位‘沉靜陛下’一樣，被關在籠城之中嗎？”
費恩默不作聲。
“啊拉啊拉不過不用擔心，我還是有些辦法的。”腫脹之女見情緒調動得差不多了，才開口說出自己的條件，她舉起一只手，拇指和食指相互靠近，另外三根手指張開，“我可以給你一點小小的幫助，就一點點。”
“但我還是想要知道，您的目的是什么？”小法師可不會傻乎乎地答應。
“難道你還不理解我嗎？”腫脹之女此時看起來有些委屈，“我是如此喜愛戲劇，以至于分出化身導演了許多場有趣的劇目。但是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場戲劇是如此的宏大。”
“就像看著鄰居家里吵架那般有趣，對嗎？”費恩說道。
“你看，你已經開始理解我了！”腫脹之女一下子跳了上來，拉住費恩的手，同時她背后伸出兩條臃腫龐大、黏答答觸手，啪啪啪地鼓起掌來，“只是給你一點點小小的幫助，你就能在這場家庭鬧劇中占有一些優勢了，這比起那些托瑞爾眾神還要有趣得多。”
“我很好奇，原初混沌之核能同意您干涉鄰居家的事？”
“哈，在父神看來，我的行為就和給鄰居家被打的孩子一塊糖果一般。”伏行之混沌竊笑，她伸出手說道：“只不過我的這塊糖果有些大而已。”
“嗯？”小法師低頭看向腫脹之女的手掌，白皙柔軟的手掌上躺著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一條蠕動的灰色管狀物，上面布滿了黑色的小眼睛，在最接近頂端的地方有一顆稍大一些的眼睛和三顆小眼睛，當費恩被這只眼睛緊緊盯著地時候，他一下子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
“嗯你應該知道父神的孩子應該有四個吧，猶格索托斯，莎布·尼古拉斯，還有我，可愛的奈亞拉托提普，以及從來沒有人見過的克賽克修克魯斯。”腫脹之女又有些不開心了起來，她將那灰色的管狀物握在手里，揮舞著一只小拳頭說道：“總有蠢貨認為克賽克修克魯斯比黑暗，混沌和無名之霧更優越，但那個家伙只是個憑借本能行事的失敗品而已！我是絕對不會承認那家伙是我的兄弟的！”
“所以呢？”
“所以…那家伙并不完整。”奈亞拉托提普恢復了愉悅，她說，“它也完整不了，他只是團不停旋轉的不定形物質而已，關于夢境的那一部分權能已經流落了出去，本體已經派出了我的一個化身去把持夢境，吃下了部分權能，但剩下的權能被一群鬣狗所瓜分，但那群愚蠢的鬣狗也落入了我的計劃…咳咳…那群愚蠢的獵狗自身也出現了問題。”
“我可以讓你提升自己的位格，讓你在未來能夠獲得那么一些自由…但那份父神那流出的權能，我想要你幫我收回來。”腫脹之女將臉湊了過來悄聲說道，“據我所知，托瑞爾目前還沒有夢境領域呢…”
“恐怕沒有這么簡單吧，原核信使閣下。”小法師瞇起了眼，他推開腫脹之女的臉，“那么我和克賽克修克魯斯(cxaxukluth)豈不是會成為死敵？我并不覺得我有對抗祂的能力…”
“只要你成為夢境的主宰，克賽克修克魯斯也僅僅是位格與你相同的存在…再加上神上之神對你的期待，我那個只有本能的兄弟可不是你的對手。”奈亞拉托提普仿佛出演話劇那般彎了彎腰，再次將那條有著無數眼睛的臍帶推到費恩的面前，“那么是未來的自由重要，還是樹立一個只有本能的敵人重要呢？你會做出選擇的。要知道，我的兄弟姐妹對這件事也是十分關心，他們可不愿意父神的權能流失太久…你是我們選定的人選，就像神上之神選定了你一樣，你難道真的認為你是那個穿越只是因為幸運嗎？”
“萬一我失敗了呢？”費恩問出了他最擔心的問題，“萬一我死了呢？”
“不是還有你的姐姐嗎？她可真是可愛，你好像很喜歡她呢，哈哈哈哈哈…”
小法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奈亞拉托提普的算計太過龐大了，有神上之神艾歐，有痛苦女士，有盲目癡愚之神，還有阿撒托斯的子嗣克賽克修克魯斯。腫脹之女掌心的臍帶蠕動豎起，用那只較大的眼睛緊緊盯著費恩…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在一人一神的臉上，明暗不定的光線將他們的表情隱藏在陰影當中。腫脹之女沒有任何不耐煩，她依舊舉著那條臍帶。宏大的音樂在修道院內驟然響起，似乎是中殿的管風琴發出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和聲在費恩耳邊響起，大量模糊不清幻影出現在了房間內，有的如同堆疊在一起的泡沫一般，有的只是深邃的黑暗…
satum（年輕人，要知道自己若能遵守并委身于誓約），erit
saum（神圣之血即為汝獎賞）。”
小法師緩緩將手伸向了臍帶，灰色的臍帶主動湊了上來，用那只大眼睛觸碰他的手指…
abs（隱匿的神圣之血即為汝獎賞），vel
pendēre（不如說人類即將變得依存于）”
如同滑膩內臟一般的手感，費恩即使隔著手套也能感受到，臍帶如同一條蛇一般纏繞上了他的手指，奈亞拉托提普也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saum（神圣之血）”
陰冷的感覺席卷了小法師的全身，他強忍著這種惡心的感覺，緩緩將臍帶放到了嘴邊…
“huinem（高貴的鮮血的束縛），expectare
blasphemia（連等待都成了褻瀆），hac
obsumus（此中神秘），arguam
absolvis（被正直的生活所困擾而未臻完美）”
費恩閉上眼睛，將臍帶一口氣塞進嘴里，這條臍帶沒等他咀嚼就直接鉆進了他的喉嚨里，他彎下腰，不停干嘔。費恩開始感到眩暈，身邊所有的東西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修道院仿佛變成了血肉構成的建筑一般。小法師甚至能夠感覺到一條黑色的柔軟觸須溫柔地輕撫他的臉頰，他的眼前出現了許多巨大的光球…血腥味充斥了他的鼻腔，他仿佛看到了來自星空的真理，看到了凡人所不能理解的一切…
tuus（故吾將）timere（恐懼散播于汝），dido
tuus（故吾將）sanguine（將鮮血散播于汝），timere（這份恐懼）venēna
scitis.（會使汝毒入膏肓）”
無數符文與知識在他腦海中呈現，他看到了一座建立在廢墟上的城市，城市上空是巨大的血月，無形之物在城市上空瘋狂起舞，海洋當中有個白色身影一閃而過…
praestābere（這將是一場盛大的狂歡），saum（由神圣之血起始）”
歡迎加入我們的行列！腫脹之女放下了折扇，在她身后，那龐大臃腫的化身擠占了房間的一部分，她癲狂地大喊，看見真理吧！看見夢境吧！
vinum（所以讓吾等舉杯），languēsdum（拋下憂愁），o，
temero（啊，飲盡這污穢的毒汁）”
費恩睜開了眼睛，他那翡翠般的眸子里閃爍著星光，他坦然看著奈亞拉托提普這具化身的真實樣貌。
“我的朋友！”腫脹之女喘了口氣，慢慢地說道，“你已經接受了使命，剩下的權能還需要你自己去拾取，我不介意你將那些鬣狗的權能一并奪去。不過沒關系，不用著急，你還有很多時間…”
“我明白的。”小法師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另外我有一個小小的忙需要你的幫助。”腫脹之女說道，“你知道的，我的興趣和你差不多，我想請你幫幫忙…”
在奈亞拉托提普心滿意足，舔著嘴唇離開之后，費恩撿起了那顆偏方三八面體，將其塞進了口袋里。雖說目前這塊寶石不會再次召喚奈亞拉托提普，但誰也說不準祂會不會一時興起再次來到這個世界。不過費恩用未來祂不能騷擾這個世界為理由答應了腫脹之女的要求，不過因為太過丟人，費恩維迪恩·雷安倫先生拒絕向我們的記者透露…
小法師走出了修道院，就看見摘下頭盔的莫德雷德和赫敏站在一起。她們看到費恩出來之后，立馬迎了上來。心細的赫敏發現了費恩的狀態不太對，似乎有什么迷霧籠罩著他…
“你怎么樣了，費恩！”她擔心地問道。
“沒事的，赫敏。”小法師搖了搖頭，“我已經將那里所有的痕跡清理干凈了…”
三人背后的修道院已經燃起了大火，火焰舔舐著這座石頭修建的建筑，火光將整座城市照亮了，已經有人在往這里靠近了。小法師在離開之前就已經在修道院的各處點起了火焰，三柱神之一出現的所有痕跡都必須清除干凈，他不能保證喜歡搞事的奈亞拉托提普會不會留下什么東西，所有的罪惡都會被埋葬在火焰之中。
“走吧。”費恩沒有廢話，而是抓起赫敏和莫德雷德的手，念出了傳送術咒文。三人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遠處平原上的魔法陣發出靈光，莫德雷德，赫敏以及費恩出現在了上面。
“master。”水銀女仆伊芙倫特見到費恩回來之后，立刻從戰馬身邊返回魔法陣之前。緊接著，她按照費恩的命令，將水銀構成的魔法陣收回身體里。
費恩看著還有許多疑問的莫德雷德說道，“我們上馬，盡快離開這里，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事實，之后會和你說的。”
莫德雷德點了點頭，再次戴上了頭盔，但赫敏還是用擔憂的眼神看著費恩，她始終感覺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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