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節 思維定式
這個疑問一直糾纏著費恩。
而之所以他這樣想的原因也僅僅是因為他認為，只有十分有價值的東西才會讓神秘事務司時間廳付出一個時間轉換器的代價來幫助他們。
如果圣杯真的有傳說中那么有用的話，為什么還要哈利來打敗伏地魔？但這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事，那個世界可沒有他，赫敏也不可能抵達亞瑟王時期…巨量的因果關系計算讓小法師有些難以承受，因為他一直認為這個世界的未來是沒有他的存在的——難道他未來會待在這個世界？
不可能！
小法師搖了搖頭，他還有事情去做，不可能待在這里——那就只能認為，他未來還會返回這個世界。他再次搖頭，嘆了口氣…這一切實在是太復雜了，時間這東西真是撲朔迷離，這個課題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難度還是太高了一些。不過梅林贈送的書籍倒是給了他一些啟發，再加上寶石翁傳授的第二法，現在的他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時間旅行本就是包含在第二法當中的，未來的他必定可以成就第二法（因為多元唯一性），梅林對于的小時逆轉咒的研究足以讓他初步掌握精確的短距離時間跳躍。
不過目前第二法距離費恩還是太過遙遠了，那魔法的正體如同“深淵”一般——當然，這不是指托瑞爾的無底深淵，而是神秘學意義上的“深淵”，而要成就魔法的唯一辦法就是跨越“深淵”。
所謂的“深淵”指的是創造物質形式中的一個字面意義上的缺口，將人類的存在本質與先驗或神圣的本質區分開。神秘學家阿萊斯特·克勞利將這一“深淵鴻溝”描述為一個虛無和恐怖的領域，任何進入的東西都會被撕裂，而為了獲得開悟，魔法師們必須“躍入”這個“深淵”，在那里他作為人類本身的自我將被撕裂和毀滅。如果魔法師已經準備好了足夠的動力去支撐他去攀登神圣的層階，那么他自身的神圣火花(與人類自我的束縛中釋放出來)將被帶到缺口的另一邊，成為圣殿的主人——這讓費恩想到了奈亞拉托提普的交易，那條讓他吞下的臍帶以及托瑞爾宇宙中凡人升神的希瑞克，二者都是徹底抹去凡人的自我，屬于人類的面貌與精神會被徹底改變。
比如希瑞克在升神之后，人類面孔變成了一個堅硬嚴酷的面具，有著鮮血的顏色且枯槁，手指上的血肉完全消失，只剩下匕首一樣的骨頭。而如果按照奈亞拉托提普的話去做，成為夢境之主的話，費恩完全想象不出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可能連人類的基本形體也無法保持，甚至可能會變成魷魚。
就連痛苦女士也是“脖頸上插刀片的”，更何況他了。
這就是跨越“深淵”，也是費恩的終極目標——他不知道那本《萬法之書》究竟是誰贈與的，但既然送出了如此貴重的禮物，他未來要付出的肯定不少，費恩自己都有著極為不詳的預感，他認為自己的結局可能會很糟糕。但和奈亞拉托提普的交易也不得不做，因為只有如此，他才有可能在神上之神艾歐手底下獲得一點喘息的空間，并且迅速提升自己的位格，否則他不能保證艾歐會不會在他失敗之后把手伸向希瑞。
有些事他必須獨自承擔才行。
但他現在他在煩惱怎么和美狄亞交代，怎么才能說出“我不做人啦！”，總不能找個石鬼面帶上去吧？吸血鬼好歹也是有個人樣的。
不過這些思考目前都用不上，因為他還沒有能將小女巫帶回1994年呢。頭暈腦脹地小法師端起桌子上的冷紅茶喝了一口，隨后順手去拿手邊盤子里的曲奇——然而他摸了個空，這讓他嚇了一跳。
“嗯？費恩，你看完書啦（嚼嚼）？赫敏說你在忙，她讓我不要打擾你（嚼嚼）。”小法師身后，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莫德雷德啊，你怎么又來了？”費恩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抱怨，“你怎么把我的曲奇吃光了？”
“赫敏讓我隨便吃的（嚼嚼）。”莫德雷德帶著滿臉的餅干屑，瞪大了眼睛，越過費恩的肩膀看向了梅林贈與的筆記，隨后緊緊閉上了眼睛，猛地甩頭，似乎想要把那些看到的復雜文字甩出腦子。她抱怨道：“你在看什么呀？我怎么一個字都看不懂？”
“是關于時間的研究，是梅林閣下贈與我的，這上面寫的是拉丁文，我相信你能看得懂的。”小法師順勢將書本合上，他轉頭向莫德雷德問道：“赫敏呢？”
“她也在看書。”說到這里，莫德雷德似乎有些生氣，她帶著埋怨的語氣說道，“你們這些巫師怎么整天都在看書哇？不會不耐煩煩嗎？”
“對于巫師來說，知識就是力量——這可不是形容詞，而是事實。”費恩站了起來，將羽毛筆插回墨水瓶里，順便整理好桌面，“不過我也看得夠久了，莫德雷德閣下，是否愿意陪我運動一會？”
“當然！”叛逆的騎士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可是會好好教訓你的！”
莫德雷德劍技超過費恩太多了，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即使是用訓練木劍，而且是手半劍形的，莫德雷德依舊能夠打得費恩抱頭鼠竄。好吧，這個形容詞不是那么地好聽，不過莫德雷德下手也有分寸，頂多是赫敏眼淚汪汪地幫費恩擦藥酒的程度。
“嘶——赫敏，赫敏，輕點，輕點。”小法師齜牙咧嘴地吸冷氣，然后他背后的淤青又被赫敏狠狠地拍了一下。在擦完藥酒之后，小女巫從床上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莫德雷德一眼，此時的莫德雷德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像個做錯事之后被大人教訓的孩子。
“莫德雷德不是故意的，赫敏。”費恩穿上襯衣，無奈地說道，“而且是我主動提出訓練的。”
“嗯嗯！”莫德雷德瘋狂點頭。
“可是…”雖然費恩這么說了，小女巫還是有些生氣，她雙手叉腰，但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赫敏，我之前也和你說過了，我的未來會面對什么。”小法師說道，“我必須學會一切能夠殺死敵人的方法，即使我的施法者，我也必須學會足以防身的劍技。”
“這可不是足以防身的范圍。”小女巫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那——我們能吃飯了嗎？”費恩問道。而聽到這句話的莫德雷德一下子抬起來頭來，用希冀的眼神看向赫敏。
“行吧行吧。”
騎士一下子歡呼了起來，她現在可是受夠了王庭里糟糕的食物，就連王和圓桌騎士們一起用餐的時候，也只有粗糙的烤肉和略微發酸的麥酒。自從莫德雷德在旅途中吃過費恩制作的料理之后，她就徹底賴上了小法師，有好吃的還有誰會想吃烤焦的烤肉呢？
今天的晚餐是惠靈頓牛排搭配番茄濃湯，佐餐酒是一瓶康拉德城堡卡內本紅酒——莫德雷德一個月前十分就眼饞這小法師秘藏箱中的美酒，但費恩以旅途不安全，不適合飲酒為借口否決了莫德雷德暢飲的提議，如今騎士終于如愿以償了。
“快點快點！”莫德雷德坐在桌子前，不耐煩地敲著刀叉——而結果就是她再次被赫敏訓斥了一頓。
在費恩將食譜錄入隱形仆役之后，他又花費了一枚金加隆向旅店老板請求使用廚房的權限，爾后他的每一頓正餐都是由隱形仆役制作，然后由伊芙倫特端上來。
圓柱形的菲力中段在稍微煎制之后就被刷上了帶有甜味的第戎芥末醬，然后由炒蘑菇碎，火腿以及法式薄餅，以及最外層，一張提前一天制作好并且冷凍起來的酥皮包裹起來。隱形仆役在酥皮上刷上蛋液，撒上巖鹽之后送入烤箱。當惠靈頓牛排被切開之后，豐富的肉汁一下子涌了出來，莫德雷德甚至沒有等待溫度降低就迫不及待地塞進了嘴里。
小食是炸魚條，費恩特意在早晨向旅店老板購買新鮮的鱈魚，在用餐之前，隱形仆役將去骨的鱈魚肉切成條狀，用鹽稍加腌制30分鐘，這是為了吸出魚肉中的部分水分，使得魚肉變得緊致，提升口感。爾后將調味過的過篩面粉（加入了煙熏紅椒粉和番椒粉）將魚肉包裹起來，，派去多余的面粉后浸入蛋液，最后在切碎的茴香和面包糠的混合物中滾上一圈，就可以放入平底鍋中煎制了。
莫德雷德的飯量致使伊芙倫特必須不停地上菜，直到廚房里的食材用盡，騎士才停下進食。赫敏和費恩再次為不列顛紅龍的飯量感到驚訝，不過這樣讓赫敏也十分確定歷史的記載沒有出錯，莫德雷德百分之百就是亞瑟王的孩子…
“太棒了！我再也不想去圓桌聚會了！”
“莫德雷德，我覺得我們可以向宮廷申請伙食費了。”
“沒關系，不過下次有甜點就好了。”
費恩決定最后等待一段時間，如果圣杯還沒有出現，他就要和赫敏返回1994年的霍格沃茨了，畢竟他們實在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這個時代，如果圣杯一直沒有出現的話，那就說明未來的他和時間廳交易的物品并非圣杯。
梅林施加在赫敏的時間轉換器上的魔咒或許有點用處，但費恩也不敢保證如果這個魔咒失效了會怎么樣，難道要他帶著赫敏一次又一次跳躍時間嗎？
因此小法師加快解析梅林對于小時逆轉咒的研究的學習進度，小女巫也是如此，不過她還停留在具體的術式層面，而不是像費恩那樣開始研究起了概念。兩人再次陷入了和期末考試前相差無幾的學習狀態，每天都要學習到深夜，就連黏糊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了，這也讓小法師再次痛恨起了咖啡。
喝起來簡直就像滾燙的爛泥。
在這段時間里，小法師還去見了梅林幾次，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解決一些問題，以及打探圣杯的消息。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誰能捧起圣杯。”梅林說道，“為什么不跟著他？”
“那距離的時間太過遙遠了。”費恩搖了搖頭，“而且如果我捧起了圣杯，那么就會改變歷史…”
“所以你是擔心改變歷史走向，從而創造出平行世界？”混血夢魘若有所思地說道，“我還是有一個疑問。”
“請講。”
“為什么你會認為，你和未來的魔法部交易的是圣杯？”
“因為這個時代最有價值的就是圣杯…”
“那為什么他們需要圣杯？”
“大概是為了打敗伏地魔…”費恩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如今這個世界在哈利·波特三年級，小法師進入這個世界之后就走入了新的世界線，而原本的世界線中，哈利·波特能夠打敗伏地魔，這其中有著鄧布利多提供的幫助——而這個世界肯定也是如此。
費恩此時才發現自己進入了思維定式——為什么他會認為時間廳需要的是圣杯來打敗伏地魔呢？既然時間廳可以在時間軸上跳躍的話，他們應該十分清楚鄧布利多能夠為哈利波特提供幫助，并且哈利·波特能夠打敗伏地魔。
但是在時間軸上跳躍的風險極高，愛洛伊絲·敏塔布抵達1402年就導致了極大的麻煩，而能夠毫發無傷地跳躍到亞瑟王和梅林存在的時期，這點對于時間廳來說就極富價值了。小法師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混血夢魘——對于巫師來說，這個時代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眼前的這個巫師了。
“我想我明白了，梅林閣下。”費恩鄭重地點了點頭，“為了避免您渾身上下長滿紅毛然后被關進石頭里，我決定還是要向您透露些秘密。”
“誒？難道未來是這樣說我的嗎？你的女伴不是說我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嗎？我的結局真的有那么糟糕嗎？還有，是誰把我關起來的？為什么我會渾身上下長滿紅毛啊！那豈不是說我要一千多年就不能找小姑娘了？”宮廷巫師有些手足無措，雖然他不在乎不列顛的結局，但根據費恩所說，他不會關上一千多年的話，那豈不是要被悶死？
“無可奉告，梅林閣下，我只能告訴您，您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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