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立場

　　程諾心情可以說是比較沉重的，作為發泄，程諾決定從內森的酒窖里拿走幾瓶好酒。他知道內森很有錢，也知道內森對于這些紅酒不是特別的熱衷。

　　既然是這樣，程諾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好客氣的，對于那些認可的朋友，程諾也不會矯情。

　　笑著和內森擺了擺手，一點都不在意內森有些擔心的樣子。程諾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發動摩托車，直接回家就好，這就是程諾應該要做的事情，這也是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內森站在門口，當看到程諾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原本維持著笑容的內森回到了公寓，顯然他從程諾先前和艾米的對話當中聽出來了一些，他知道自己讓程諾陷入了麻煩。

　　這讓內森感覺到揪心，他想要為了睡個安穩覺、為了自己的良知，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事情。可是內森也感覺到，他的這些做法可能給原本可以生活輕松、愉快的程諾帶來麻煩。

　　回到了公寓，程諾也收斂起表情。實際上在離開內森視線的時候，原本保持著輕松表情的程諾就面無表情，他知道這將是一場考驗，對他和艾米的感情是一場考驗。

　　內森是一個好人，這一點程諾有深切的感受，這是一個很熱心、很善良的商業大佬。

　　幫助內森，程諾不認為這有什么問題，更何況他將內森當作了朋友。這樣的一些事情，程諾做起來心安理得。只是程諾也覺得，自己確實對不起艾米。

　　洗漱結束，倒了兩杯紅酒。坐在沙發上的程諾安靜的等著艾米回家，這是他必須面對的。

　　艾米回來了，推開公寓的門，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程諾。

　　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制服。艾米整理了一下警帽，臉上不再是平常回家后看到程諾就露出的甜美笑容，雖然下班了，不過她還是警察，這是她的工作和夢想。

　　站起身的程諾也沒有嬉皮笑臉，這不是嬉皮笑臉就能解決的狀況，程諾很清楚這些。雖然他平時可能吊兒郎當，他也確實喜歡開玩笑。只是這樣的時刻，開不起玩笑。

　　兩個人沉默著對視，氣氛在這個時候也僵硬起來。不管是程諾和艾米在回家之前都預料到了這些，可是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他們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沉默幾分鐘后，艾米終于開口了，“真的是你？”

　　“是我。”程諾點了點頭，對艾米說道，“不過故事，可能和他們描述的不同。”

　　艾米痛苦的閉上眼睛，努力的不流出眼淚，“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對那位女士做些恐怖的事情。但是當你毆打了那位男士，闖入了他們的公寓，這就是一個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程諾緩緩點頭，也沒打算什么辯解，沒打算求情之類的，因為這沒有什么作用。

　　艾米從腰間取出手銬，對程諾說道，“你知道我是警察，你知道我一直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警察。我可以接受我的男朋友有著神秘的過去，既然你不愿意說，我也不會調查。但是，我無法接受我的男朋友入室行兇。”

　　程諾伸出雙手，這件事情他不覺得艾米做錯了，這就是艾米的立場，因為她是警察。

　　“程諾先生，你因為涉嫌故意傷害、非法入侵、強女干未遂被捕了。”看著程諾的眼睛，艾米銬住了程諾的雙手，“你有權保持沉默，或者通知你的律師。”

　　程諾想了想，對艾米說道，“可以給莫茲打個電話嗎？”

　　艾米從程諾的口袋掏出手機，撥通莫茲的電話。作為警察，她必須要抓住程諾，因為程諾犯罪了。可是同樣是警察，她也尊重程諾應該有的權利。

　　莫茲接通電話，顯然還沒有睡醒，“程，這么晚有什么事情嗎？”

　　“我被捕了，馬上就要去99分局。”程諾也沒隱瞞，語調輕松，“看看能不能幫我保釋才出來，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你肯定更加擅長。”

　　“99分局？”莫茲愣了一下，這就是艾米工作的地方，“程，是什么事情！”

　　程諾看了看艾米，對莫茲說道，“涉嫌非法入侵、故意傷害，可能還有對某位女士有恐怖的想法。就是這樣的罪名，其中一部分是真的，但是有一部分不可能存在。”

　　艾米輕輕的推了一下程諾，而程諾也慢悠悠的朝著公寓外走去。而莫茲也認真起來，不斷的問著這件事情，顯然是準備將程諾給撈出來，這沒什么毛病。

　　將一些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程諾還是相信莫茲的能力。這個犯罪天才的律師執照可不是開玩笑的假證，莫茲這家伙要是想要鉆法律的漏洞，還是有些能耐的。

　　程諾這可不是什么矯情，被艾米銬住、送去警局，這是因為程諾尊重艾米的職業和理想。只是這不代表程諾就打算坐牢，先保釋出來再說，他也不想在拘留室過夜。

　　所以不管是程諾的做法還是艾米的做法，都沒有錯。只是立場有些許不同，做法自然也不同。這根本沒有什么問題，程諾和艾米都是做了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坐在車里的程諾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而艾米更沒有開口，只是默默開車。

　　當艾米一副抓捕嫌犯的姿態將程諾帶進警局的時候，不少艾米的同事都愣住了。可以說艾米是警局最漂亮的女警，明里暗里，都有一些警察對艾米還是有些愛慕之心的。

　　只是這些人也都知道，艾米有一個開著保時捷的男朋友，而且那家伙也警察來警局。

　　還泡在警局不想下班的杰克佩拉爾塔瞪大眼睛，肌肉猛男特里杰福茲和‘勤雜工’查爾斯博伊爾也不再聊天了。暴力女警探羅莎迪亞茲更是錯愕片刻，然后走了過來。

　　“艾米，這是怎么回事？”羅莎快步走了過來，提醒道，“這是警局，你這是抓捕程序！”

　　艾米勉強露出笑容，對這個比較關照她的同事說道，“可以安排受害者來指認嫌疑人了，就是他，他就是那起案子的嫌疑人！”

　　杰克也走了過來，開玩笑道，“艾米，如果你們有什么奇怪的興趣，我不奇怪。只是這件事情并不能開玩笑，這是很嚴重的事情，這是很嚴重的指控。”

　　“杰福茲警探、博伊爾警探，你們可以開始審訊了。”艾米擠出微笑，作為一個好強的警察，艾米不想被同事看不起，“就是他，這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情侶間的游戲！”

　　肌肉猛男杰福茲和老實巴交的博伊爾對視一眼，然后接手將程諾帶去了審訊室。

　　艾米默默的跟上，只是她沒有進入審訊室，而是選擇站在審訊室外看著。

　　杰福茲雖然是肌肉猛男，看起來更像是健美先生、運動員。不過這是一個比較溫柔的家伙，而且是一個女兒奴，人不可貌相的典型代表。博伊爾，肢體不協調，沒多少天賦但是努力。

　　程諾坐在審訊椅，笑著沖面前的杰福茲和博伊爾點頭。然后朝著面前那面巨大的玻璃招招手，他看不見外面的動靜，但是他知道外面的人可以看見審訊室的情況。

　　這也算是給程諾的優待吧，進入審訊室，博伊爾就給程諾解開了手銬，杰福茲也沒反對。

　　博伊爾和杰福茲對視一眼，博伊爾開口問道，“程，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還是等律師來了再說吧。”程諾笑著開口，這也是莫茲教他的，“艾米沒錯，我相信她的辦案能力。只是作為一個不想進監獄的嫌疑人，我只能這樣做了，抱歉了。”

　　審訊室的那面玻璃被猛地拍了幾下，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暴力女警探羅莎的手筆。

　　其實這些人也都很聰明，從程諾的言論以及程諾的做法來看，這就是一個老油條了，這也說明了程諾基本上是選擇了默認，甚至是承認了這件事情。

　　杰福茲也認真了，必須認真，“這是法律賦予你的權利，其實就算我們現在聊了一些內容。但是如果沒有律師在場，陪審團和法官是可以不采納這些證據。”

　　程諾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可沒有那么天真。坦白從寬的話，真的很有可能牢底坐穿。

　　看著選擇閉口不說的程諾，杰福茲和博伊爾也沒有太多的審問。不是說程諾多么老奸巨猾，而是很多的嫌疑人都是這樣的左派。更何況他們也都知道程諾是有錢人，有錢人更是喜歡有事沒事叫來律師，這更不新鮮。

　　在美國就是這樣，警察很多時候都是束手束腳的，因為那些煩人、難纏的律師不好對付。

　　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程諾錯愕不已的看著拎著公文包、西裝革履、梳著油背頭的哈維。

　　“這么晚了，你居然還穿著西裝？”程諾樂了，打趣著說道，“我現在懷疑你站著睡覺，這樣你的發型就不會亂了。”

　　程諾是真的沒有想到，本來他以為他的律師會是莫茲。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居然是哈維。

　　這是高射炮打蚊子，有點大材小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