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川劇,變臉
桑小枝到達學校的時候，已經是第三節課了。
“小桑老師啊！你管管你們班的那個王大人吧！”
剛一坐下，身后的語文老師就開始抱怨起來：“他在我的課上整整睡了一節課，這種學生還坐在前三排，你讓我這課怎么教下去啊！”
“是啊！小桑老師！”
數學老師開口了：“我在講臺上一抬眼就看見這小子，教課的心情都沒了！你看看后面那幾排的學生們瞪大眼睛在聽課，他坐這么前在那里呼呼大睡，這讓其他想學的孩子們怎么想？”
桑小枝咬嘴唇，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小桑老師啊！你是班主任，你不能只為一個孩子負責啊！”
隔壁班的老班主任也跟著說道：“有些孩子天生就是渣滓，你剛帶班，可能不了解！”
“但是我們這種帶過十幾年班的班主任都知道，這種學生你是救不了的！當斷則斷吧！”
桑小枝低頭：“謝謝各位老師的提醒！”
說完，深吸一口氣，走出了辦公室。
“要不說現在的年輕老師都太天真呢！”
老班主任嗤笑道：“還想著不放棄每個學生？真當這是電影啊？”
“就是就是！”
辦公室中一片附和的聲音。
高三六班，化學課。
桑小枝氣勢洶洶的走到了門口，向著講臺上的化學老師道了聲歉，接著對著王大人招了招手：“王大人！過來！”
“吼吼！你完了！”
王大人身邊的韓君君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一定是你這幾天上課睡覺被老師發現了！”
“滾！”
王大人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接著一臉喪氣的走出了班級。
桑小枝把王大人叫出來之后，二話不說就往前走。
王大人也不敢問，就盯著桑小枝的屁股跟著走。
“給你爸打電話！”
走到了一間空教室之后，桑小枝直接把手機遞給了王大人。
臥槽！
王大人全身一顫，身上的每個毛孔都戰栗了起來！
王大人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顫抖：“老、老師…”
桑小枝這句話一出口，讓她的美麗的臉龐在王大人眼中化作了惡鬼。
桑小枝面色冷峻，伸手撩了一下耳邊的發絲：“快點！”
“可、可是…”
“沒什么可是！你自己不打，我這里也有通話記錄！”
王大人語帶哭腔：“老師我求你了…”
桑小枝怒火一下子上來：“你求我有什么用？你怎么不求你自己？老師我給了你多好的條件，是讓你天天在課上睡覺的？給你機會你自己不珍惜，現在反過來求我？求我能解決問題嗎？”
王大人欲哭無淚：“老師我以后再也不睡覺了！”
“你不打是吧！”
桑小枝點了點頭，收回手機按了兩下，直接撥通：“我自己來！”
王大人整顆心提了起來，只能在一邊聽著桑小枝手機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千萬別通啊！千萬別通啊！臥槽！
要是我爸來了學校，我踏馬…
臥槽！
怎么辦！怎么辦啊！！！
然而，客觀事物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電話終于是接通了。
………
“王大夫好！”
王父走進桑母的病房，陪護的小護士們趕緊起身低頭。
王父看都不看小護士們一眼，“噔噔”走到了桑母床前，陪護的小姨媽趕緊起身讓開。
“患者清醒了嗎？”
小姨媽忐忑道：“今天上午已經恢復過來了，剛剛才睡著！”
王父直接瞪眼：“閉嘴！問你了嗎？”
小姨媽一縮脖子，躲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多少年了，小姨媽好像看到了自己小學時候那個最兇的語文老師！
王父接著瞪眼：“你出去！”
小姨媽傻眼了。
王父加重語氣：“讓你出去聽不懂？”
小姨媽沒敢多說，低著頭走出了病房。
“咳，王大夫，患者今早十一點時…”
聽著身邊小護士的匯報，王父點點頭，伸手探了探桑母的額頭：“有些發熱，一會給患者做個皮試，打點抗生素！”
“是！王大夫！”
“等患者再醒過來的時候叫我，我…”
話沒說完，王父手機鈴聲響起。
“喂？是王大人的父親嗎？”
王父輕咳兩聲，語調放緩：“咳咳，是我！”
“我是王大人的班主任，桑小枝！王先生，您現在來一趟學校吧！”
王父額頭見汗，低聲下氣道：“桑老師…我現在工作有點…”
桑小枝把氣撒在了王父身上：“工作重要孩子重要？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這種不負責任的家長，才讓孩子在學習上荒廢了前途，你知道嗎？！”
王父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護士，快步走到了窗前：“可是…”
桑小枝氣急：“可是什么？你現在工作為了什么？將來你孩子考不上大學，你工作一輩子養他？你算什么父親？啊？！”
王父隔空給桑小枝鞠躬：“對不起…桑老師…我…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桑小枝最后通牒：“十分鐘之內，我要看到你人！”
王父擦著汗說好話：“是！是！桑老師您別生氣…千萬別著急…”
“嘟嘟嘟嘟…”
王父面色難看的看了一眼手機，接著回頭低聲吼道：“把小李叫過來！一分鐘之內我要看到他人！”
小護士撒腿跑出了病房。
………
安靜的仿佛時間都凝固住了一般。
王大人心中思考著自己的一百萬種死法，桑小枝一會擔心自己的母親，一會看看眼前的王大人，怒氣值逐漸升高。
“噔噔噔！”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桑小枝看了一眼手機。
9分20秒。
面色不善的點了點頭，桑小枝擺頭：“把你爸喊進來！”
王大人腳步灌鉛，磨磨蹭蹭的走出了教室。
王父一上樓就看到樓梯口的王大人，直接伸手指住了王大人，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你等回家的！”
接著推開了教室門，二話不說一個九十度大鞠躬：“桑老師，這事兒怪我！我工作太忙了…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桑小枝全身緊繃，愣了一陣道：“你抬起頭來！”
王父抬頭，滿臉愧疚：“桑老師，您對孩子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