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凈土在左,根部向右
“不錯，到底是根部，韌性十足。”
炎炎滿意的看著臺下，如同割倒的麥子一般，根部忍者倒下了一片又一片，但卻沒有一個徹底失去意識的。
殺氣緩緩散去，諾大的訓練部滿是殘喘干嘔的聲音。
所有人驚懼的看著高臺之上，那個一身白衣的孩童，猩紅猙獰的血瞳掃視著四周，那才是......
“真正的惡鬼......”
所有人的內心都不禁浮現出這樣的話。
剩余實力稍高的上忍則顫抖的從大腿上松開了手掌，每個人的褲腿上都留下了一道道血印，面具之下，滿是駭然。
這些上忍，不乏有參加過第三次忍界大戰的精英，然而卻從沒有見過殺氣如此恐怖的人。
此前心頭不滿的火焰這時盡皆熄滅，如同嚴冬酷寒中的火把，連顆火星都不敢再次亮起。
“以前如何我不管，但是以后這里我說了算，我的話才是根部之言！”
踩上高臺欄桿，在臺下眾人的驚呼聲中，炎炎踏前一步，凌空而立，嚴肅的沉聲道：
“我不眷戀生的美好，亦不懼怕死的苦痛。”
“我不在意面前的敵人有多么強大，亦不羨慕身處于陽光之下的袍澤。”
“劍刃是我的懲罰，苦無是我的護佑。”
“我的信念來自鮮血與殺戮，我的力量化作怒火與死亡。”
“即便倒下我也無怨無悔，凈土在左，根部向右。”
“我發誓，除非踏過我的尸體，否則休想，再進一步！”
暗紅色的血氣隨之綻放，遍布整個空間，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的低語，如同地獄之中的妖魔在耳邊的誘惑，蠱惑著所有人的心神。
臺下的一眾根部心馳神往抬頭看去，跟隨著炎炎一起呢喃了起來。
“即便倒下我也無怨無悔，凈土在左，根部向右......”
身體內不知名處的一道裂痕逐漸打開，璀璨的光芒充斥著全身，嗡嗡作響的低語逐漸化作了足以沖破天際的怒吼。
內心冷寂已久的血液，仿佛裝上了發動機一般，轟隆作響，死寂冷漠的雙眼也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看著眼前所有下忍以及年輕的中忍發出的怒吼，面具之下的一眾根部上忍紛紛變了顏色。
僅僅一天，炎炎就毀了他們將近十年的努力，僅僅一天，這個惡鬼就毀了團藏大人的根部之言！
“真不愧是炎炎大人......”
香燐目眩神迷的看著伴隨著眾人一同怒吼的炎炎。
夜叉則撫摸著自己的面具，面具之下，兩道淚痕燦然落下。
“般若，要是炎炎大人能早些出現，該多好啊......”
“這就是兄長啊......”
空微笑的看著炎炎的背影，如同幼年時第一次見面。
在空看來，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光芒的兄長，簡直再合適僧侶不過了。
“香燐！空！”
“兄長大人！”
“嗨！炎炎大人！”
“明天起你們進入后勤部，從基層做起，我要你們盡快掌握后勤部的運作模式，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
“嗨！炎炎大人！”
“我明白了！兄長大人！”
入夜，星光璀璨，眾人齊聚在炎炎的房間內，靜聽著炎炎的安排。
對炎炎來說，香燐擁有著突出的感知與才能，明晰的頭腦掌握一個部門對她來說并不是難事。
訓練基地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四代風影羅砂的頭顱正高掛在訓練部中。
這使得訓練基地中的下忍以及中忍再次熱血迸發，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不住的呢喃著新的根部之言。
“凈土在左，根部向右......”
大勢所趨之下，一眾上忍主官無人膽敢放肆。
只是，炎炎并不喜歡他們，陳腐老舊的時代殘渣罷了，忍者，從不是一成不變的！他要的是精英，而不是傀儡！
“夜叉！”
“在！炎炎大人！”
“利用你所知道的情報，幫助香燐她們盡快了解后勤部，審訊部交給你接管，將來我有大用！用人寧缺毋濫！”
“嗨！”
短暫的沉吟，炎炎將目光投到了鞍馬八云身上。
“八云！”
“請吩咐吧，炎炎桑！”
“你跟我一起進入訓練部，給你五天的時間，利用你和伊度的幻術，將異亂排除，訓練基地之內絕不允許出現過去的教條，血霧之里的方式并不適合木葉，哪怕是在根部。”
“醫療部暫時不動，中忍考試過后，我另有安排。”
雖然是深夜，但此時此刻眾人神采奕奕，眼中滿是躍躍欲試的光芒，炎炎見此不由失笑道：
“好了，盡早休息，明天有你們忙的時候，到時候可不要叫苦。”
眾人也聞言笑起了自己的心急，紛紛走出炎炎的房屋。
“誒？香燐？”
伸手沒有撈著人的鞍馬八云疑惑的轉身看去。
只見剛才還精神百倍的紅發小姑娘此刻竟然趴在了炎炎的榻榻米上閉眼裝睡了起來。
“霍啦！你這個家伙，就不要給炎炎桑添麻煩啦！這個時候裝什么睡啊！”
說著鞍馬八云便揪起了香燐的臉蛋。
“可惡，你這個雙面老巫婆，快放開我的臉！”
“哈？我再給個機會，重說一遍！”
“竟敢打擾我的幸福時刻，你這個老唔嚕唔嚕唔......”
“哈哈哈哈哈”
看著眼角滿是淚花的香燐被鞍馬八云將臉蛋扯到變形，眾人紛紛大笑了起來。
不同于昌河家的歡樂，此時此刻根部基地則是一片沉寂。
昏暗的燭火下，油女取根將今天訓練基地發生的事情，一字不加一字不減的報告給了志村團藏。
“凈土在左，根部向右......凈土在左，根部向右......”
志村團藏半闔著眼睛，反復的低聲念著所謂的新根部之言，不斷起伏的胸膛逐漸平息了下來。
在剛得知這件事時他的確憤怒了，他感到自己的弟子背棄了他的道路。
在他看來，猿飛日斬所說的“忍者擁有感情才可以迸發出更加強大的力量”，分明是無稽之談。
擁有感情的忍者只會被莫名的羈絆所牽擾，甚至會給村子帶來巨大的損失，旗木朔茂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然而當志村團藏反復念著新的根部之言時，卻發現自己的內心似乎也燃起了一絲熱意，他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他能明確的感受到了那股向死而生的悲壯。
不知不覺間，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師二代火影千手扉間。
奔向與凈土相反的地方，寧可身陷地獄也要將敵人屠戮于腳下嗎？老師......
那個戰火紛飛年代，所有人都做好了隨時擁抱死亡的準備。
然而志村團藏卻在那最重要的一刻猶豫了，盡管他不愿意承認是自己的膽怯，但事實如此。
那一刻過后，他無比痛恨自己那突如其來名為恐懼的感情。
人為什么要有感情去牽絆自己，因為這該死的感情自己失去了火影！失去了一切！
直到今天，弟子的根部之言中，他終于看向了自己不愿意面對的事實，當年他并不是多了一絲的恐懼，而是少了一絲的勇氣。
“鏡，看起來，我不光輸給了日斬，也輸給了你啊......”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
昏暗的密室中，老人的低語聲久久沒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