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特拉雅袈亦或特不拉雅!”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周圍吃瓜人不少都是道士,不是沙門道,便是黃老道。
神龍吐水奇跡現時,各種佛道神號都被喊了出來。
暅之聽到有人呼喚密特拉神的名字,便知道覺法大師也在這里。
他一時興起,便從懷中掏出了那對鐵羅漢丟向魚洗盆。
鐵羅漢落在玉如意之上,半身在水半身出。
亂花漸玉里,一對鐵羅漢在水中相斗,動作靈活迅疾,打得難分難解!
圍觀群眾幾乎都快把眼睛瞪出眼眶了!
他們這是看到了什么!
那對鐵疙瘩莫不是活物?這行云流水般的對攻,不帶絲毫匠氣。普通人若沒有個十余年的浸淫,恐怕都無法配合得如此嚴絲合縫。
割玉神劍,噴潮龍洗,再加上眼前這對兒通靈羅漢,在場諸人的三觀一再被刷新!
這對師徒,手藝真的已經到了竊天工,奪造化的程度了!
“這,這對小鐵人打的莫不是…羅漢拳?”
人群當中,最吃驚的還是覺法。他總結的羅漢拳雖已成書,但尚未傳世,會打的人還沒有幾個,眼前的鐵人卻已經能耍得風生水起…
“這對鐵人,大師可滿意?”
白云道長已經停止了動作,狂浪漸歇。華陽輕輕巧巧地將那對鐵人拈起,托在掌心,笑問覺法。
那對鐵人余勢未停,仍在華陽掌上翻飛跳躍。
“神物啊!真乃神物也!”
覺法虬髯聳動,顯得頗為激動。
“這是專門給你的禮物。稍微再完善一下,便可用了。”
稍微再完善一下?這老牛鼻子還覺得眼前旳神物不夠完善?
覺法也不知道是被氣到了還是感動到了,嘴唇抖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默默退入了人群。
“服了,老道我也服了!”,北條久時搖著頭,不停喃喃道。
這名魯班后人也放棄了自己的驕傲。
華陽先生這萬法皆通的名號,今日之后,怕是再無人敢有質疑。
吃瓜群眾在后山交頭接耳議論許久,這才陸陸續續退去,只有慶云,劉贏,瓠,殷二女留了下來,幫華陽收拾臨時住處。
神劍成,劍廬崩,華陽自是沒有必要在這后山草廬里受委屈了。
“二哥,你們今天真是太颯了!整出那么多寶貝!真是讓人打開眼界。”
慶云顯然有些興奮。
哪兒知道祖暅之卻是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這算什么,還有好東西沒拿出來呢!三弟,五弟,走隨我去看寶!”
“還有寶貝嗎?走,三哥,快走!”
眼看著三位低情商男士跑了出去,瓠采亭正要跟上,卻被殷色可拉了回來。
白山一行后,兩人互相懷疑對方是天宗內鬼,關系急劇惡化。瓠采亭略帶慍怒地甩開殷色可,正要發作,卻見后者俏皮地向彭城長公主的方向挑了挑眉毛。
“長公主,這幾日和暅之哥哥相處可還算好?”
聽到殷色可問話,瓠采亭八卦之心也被點燃。只不過她并不想對殷色可示好,便傲嬌的別過臉去,假裝不在意那邊的談話。可是身體終究不會撒謊,她的粉頸挺得筆直,耳廓的肌肉張緊,顯然是在偷聽。
“他是個呆子,可難拿捏了。”,長公主嘆道。
“呆子?呆子也有呆子的好…比如說慶郎…”
“什么?五弟他怎么就呆了?他心中剔透如琉璃,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殷色可本來有心用慶云舉例開導長公主,哪兒知道護犢子的瓠采亭立刻就炸了毛,氣氛立刻便緊張了起來。
殷色可雖然外表嬌柔,但絕不是沒有脾氣。瓠采亭事事與她針對,這段時間她也的確有些受夠了,“在我的印象當中,慶郎似乎就是因為耳根子太軟,被某人騙入了洛京。某些人本來只是想利用人家的排面作為爭奪檀君的籌碼。怎么,若是慶郎說不得,那便只能是夸師姐的手段高超咯?”
“哼,殷師妹,你倒是一貫地伶牙俐齒。好像,我們已經許久沒有切磋過了呢。”
瓠采亭說不過殷色可,但自有一股彪悍勁,寸步不讓。
“呦,好啊!那小妹今日就陪師姐玩玩?”
殷色可今天也有些上頭,竟然將對方的挑釁隨口應了下來。
彭城長公主有些納悶,這倆嬌滴滴的妹子上一刻還在等著吃自己的瓜,這一刻怎么就劍拔弩張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也就是這么一猶豫的功夫,瓠殷兩女已經先后躍出了草廬。
彭城長公主望了望獨自在收拾丹藥,材料的華陽先生,嘆了口氣,終于還是追了出去。
夕陽如血,祖暅之站在山腰一處平臺上,從懷中取出一物。
那東西慶云并不陌生,正是陶弘景與祖沖之共同設計的弩機。
弩機有近距和遠程狙殺兩種模式,顯然,現在祖暅之并沒有將狙殺模式所需的長桿液壓筒組裝上去,因此乍一眼看上去與普通手弩無異。
暅之將弩機遞給慶云,慶云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答案很快便揭曉了。
暅之自袖中抽出一支長匣,打開匣蓋,幾支箭矢平躺其中。
慶云見之,頓時驚呼出聲。
金屬箭桿,頗黎箭頭,這正是他前些日子所提建議。
“這么快就做出成品了?”,慶云不免感嘆道。
“那都是托了五弟的服。你還別說,這創意還真不一般,我試給你看看!”
暅之說罷,拈出三根箭矢,一齊掛在弦上。
他一襲白衣,單手舉著弩機。頗黎的箭尖呈扇形打開,在落日余暉照射下,泛出瑰麗的光芒。
“孔雀翎!就像是孔雀翎一樣,真漂亮!”
慶云忍不住贊嘆,沒想到祖暅之卻當了真。
“孔雀翎?這個名字不錯,形,意俱佳,嗯,以后這玩意便叫做孔雀翎好了。”
“這頗黎頭看上去固然漂亮,但是畢竟易碎,難道還會比精鋼更鋒利不成?”,劉贏不知他們上次討論的細節,難免心存質疑。
“鋒利?不,不,不,鋒利并不是破壞力的全部。這東西,殺傷力可比金鏑大多了!我示范給你看!”
暅之面帶神秘笑容,將右臂平舉,瞄準了前方三株古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