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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起步比金吒殷色可略晚了一步,他必須讓自己下落的速度加快。
于是他揮起兩塊滑板,向下方不遠處的兩人勾去。
嗆,他左手的滑板勾住了金吒的一只滑板。
慶云順勢一拉一帶,金吒原地打了兩個圈,下落的速度便緩了一緩。
不過慶云則借了這股力,身體一沉,直接降到了殷色可的身畔。
他將兩塊滑板交到左手,伸右手一托,一片溫軟,也不知是托到了什么地方,總之是觸感極為受用。
殷色可的身體在空中一滯,倏而再次掉落。
只是這一次她距離地面大概只有三丈來高,對于習武之人,倒也不虞有性命之憂。
慶云自己借著這一托倒翻向崖壁,雙手抓著滑板用力向石壁上戳了過去。
由于速度太快,這一下并無法將滑板插入石壁,但隨著鐵板在石壁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刻痕,慶云下落的趨勢終究還是緩了一緩。
他借著鐵板從石壁彈開的力道,身體斜射向下方的雪地,雙板護身。
慶云的身體斜斜插入了三尺來厚的雪地,在那對滑雪板的引導下,借助滑行卸去了大半力道。
可是此時的慶云還不敢耽擱,立即破開積雪雙掌連揚,或曰在淵!
一股強大的掌風織出一張無形大網將瓠采亭與徐太太托了一托。
嘭!嘭!嘭!嘭!
四人先后扎入雪地。
他們都得了慶云的助力,再加上下方積雪甚厚,雖然各自都受了些擦傷扭傷,但性命終究不會有什么大礙。
慶云先撞懸崖,后觸地反彈,雖然都是做足了準備,但是兩次嘗試與強大的慣性對抗也讓他渾身筋骨酸痛,胸中氣短。
好在他的識覺仍然敏銳,尤其是對于波動的感應…
積雪中似乎有異樣!
雪層上幾處突起在高速的移動,向慶云這邊聚攏,就像是…深海中的鯊群嗅到了血腥。
“小心!”
慶云大叫,提醒眾人。
但是這并沒有什么效果。
徐太太等人都還在哼哼唧唧想辦法控制自己的肌體。
他們沒有慶云這樣適應速度的能力,連身上的累贅裝備都沒有脫下來,可想而知,情況都不會太好。
可是步步逼近的危機并不會給他們太多調整的機會…
慶云嘆了聲氣。
看來,最終只能由自己一個人扛下所有。
他緩緩轉身,面向異動來處,體內真氣急速流動,修復著四肢百骸的傷痛。
倏地,一顆頭顱破雪而出,口中噴出幾點烏光,直取慶云。
慶云雙目一凜,咬牙喝道,
“果然是你們!”
看到眼前的飛頭,想來玄武黑炎就在附近。
他既然來了,錦衲王和她手下那些牛鬼蛇神,自然也不會遠。
只是此時對方設下陷阱,以逸待勞,而己方尚有一戰之力者,唯慶云一人而已。
此時的兇險遠勝當日初遇。
慶云抖手甩出一張網,將那幾道烏光盡數包住,甩向一旁。
那網本是用于乾坤艮止圈的抓捕網,只是前段時間為救瓠采亭和殷色可,在火山口燒去了許多經絡和配重結構,很難再由機關發動。
慶云自己無法修復,只能將那網待在身邊。
他日若是再遇阮七賢或者二哥祖暅之,或許還可修復。
可是眼下事急,他筋骨尚未完全活動開,一時也找不到什么好方法接下這許多暗器,便也只有忍痛割愛了。
他還記得當日杜晦前輩受玄武黑炎的暗算,毒發垂死,將至大限,這妖人拋出的物什,那可是萬萬接不得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玄武黑炎雖然算不上很強,但他的術法的確讓人非常討厭,略有疏忽便可能為其所乘。
所以,必須使用雷霆手段,先將他拿下。
慶云忽然一矮身,扎進了雪堆。
術士的手段多半都是利用超越大眾認知的手段裝神弄鬼,想來玄武黑炎此刻也只能憑借真身肉眼或者飛頭中的窺鏡來捕捉視野。
慶云忽然扎入前方的雪中,任黑炎手段通天,也難窺其行蹤。
但是慶云早有算計,他預先估摸了飛頭襲來的方向,在雪中伸手一抓,正抓中飛頭的脖頸。
那脖頸蒙有鹿皮,觸感溫潤,定是輸送黑炎燃料殘留的溫度。
弄鬼妖人似乎就是借助黑炎的高溫才可以在雪面下快速竄行。
慶云手中用力向懷中一奪。
玄武黑炎明顯是感覺到了不妥,立即發動機關想要擺脫。
可是蛇被抓住三寸,哪里有掙脫的力氣?
整道機關的運作完全阻滯,被慶云掐得死死的。
情急之下,黑炎只能嘗試回收飛頭。
以前只要他寄出飛頭蠻的術法,對手都唯恐避之不及。
向慶云這樣不顧死活敢主動沖上來的,怕還是第一個。
所以,他也是第一次這樣被人掐住“脖子”,也就難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飛頭蠻脖頸中的鉸鏈開始收縮,瞬間將他的本體和慶云拉向了一處。
“噗!”
干嘗斷透體而過!
玄武黑炎和慶云此時都被埋在雪面之下,相互甚至都沒有照面。
噗,噗,噗!
長劍入體的聲音不斷響起 慶云也不知道自己捅到了哪里,是否致命,但是多捅擊劍,總能以量取勝。
血水帶著生命的余溫,和著初融的雪水,如桃花盛開。
慶云抖了抖身子,站指了身體。
玄武黑炎整個人已經癱軟做一團,和那段脫離控制的長頸一般,軟綿綿地垂在劍上。
一張張染血的紙片從他的身上飄落。
慶云低頭去看,不禁啞然。
那是一張張繪畫,但卻件件栩栩如生。
畫風不同于大多數的丹青水粉,顯然別具一格,凸顯立體的視覺效果。
有的畫面像是在胸口破開的大洞,還能看到遠處的雪原林海。
有的畫面是作勢欲撲的鬼怪猛獸,若非此刻落在慶云腳下,還真有幾分亂真。
這就是玄武黑炎平時的保留術法,穿胸不死的真相?
等等!莫非此處的懸崖陷阱,也是類似的布置?
眼見未必是實,搬弄“視”非的術法師,之前,還真是有些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