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固若金湯,面對袁紹千軍萬馬巋然不動的不破之城,
竟然在寥寥數人一連竄的操作下變成了朽木之寨,一點就著,一推就倒。
而這一切的主謀者尚是一名白衣少年…
如果這樣的人有機會執虎符,跨龍駒,爭鼎逐鹿,那又是怎樣一番局面?
“日后可要好好和他說說,可不能真得讓這小子完全倒向北朝。”
惡戰方霽,這個念頭在蕭鋒心中一閃而過,來的快,去的也快。
“罷了,罷了,看蕭鸞與太子那般嘴臉,
保了這樣的主子也著實沒什么意思。
憑天由命吧,
老子已經是江湖亡命人,
這些腌臜事,和老子沒關系咯!”
封魔奴還在五重寨與婆羅門糾纏,又接到消息說天守出了大事,
他的神經徹底崩潰,抓狂暴走,竟然將送信的人活活撕作兩爿。
經過這么久的周旋,婆羅門也已看出些許端倪,臉色很不好看,
“夜叉王這是對我也起了疑心吧。
那你說我如何才能讓你安心?
是隨你回天守,還是留在下面處理火情?
現在想要穩住寨子,信任是最重要的。”
可這話聽在封魔奴的耳里卻頗為刺耳。
信任,踏馬德我還能信任誰?
自己的義子叛變,現在又聽說是賁家的人大鬧天守,這都是在搞些什么!
可是他終究沒得選擇,是賁家信任少主看來是個頭鐵的角色,狠起來連元兇都敢干,
自己單槍匹馬過去,怕也彈壓不住。
他只能邀婆羅門與他一齊回返天守,看個究竟。
送消息的人只知道是賁家與元兇正在火并,是賁氏死傷慘重。
但是王鸚鵡房中最后的戰斗結果,尚無幾人知曉。
當封魔奴趕回來見到“是賁青”,確認了元兇死亡的消息,心頭不由一震!以元兇的實力可與之敵者不過一手恐怕與天下第一人陶弘景也有一戰之力。當時他對元兇百般忍讓,也是自忖一旦翻臉并沒有十足把握將他留下。是賁青又是憑什么做到的?面對封魔奴的質疑是賁青一聲冷哼,帶著他與婆羅門來到是賁族新設的靈堂。二十三口棺材!封魔奴望著棺材上的名字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是賁家的長老,精英在這一役中幾乎損失殆盡。最后一口棺材的主人并不姓是賁但他對這個名字也有些印象。張麟鵬就是當日擒拿封間的東宗劍客。據說他的死狀最為凄慘,被元兇劍氣爆體,只剩了一個頭顱。封魔奴和婆羅門剛剛也曾查視過現場,在最后決戰發生地昔日王鸚鵡的房間四壁上粘連的滿是血肉模糊的不明組織。封魔奴可以想象到那一戰會是如何慘烈,盡管他對眼前這些人斬殺元兇的戰斗結果仍然感到難以置信,但至少,是賁家為此戰付出的代價還是讓他在情感上接受了事實。“賢侄為何執意如此?”封魔奴撫摸著棺槨不解問道。“為何如此?自我是賁一族入天守,接連又數名族中長老遭人暗算。究竟是何人所為難道世伯不知?我剛回寨子不久,也只新交了路孨兄一個朋友。我與路兄對飲他卻忽遭橫禍,元兇竟然當面行兇視我入無物。世伯,路兄可是你的義子!他雖然沒有改宗入了封氏可是情誼總還是有吧?世伯你可以忍但我忍不了!這事兒我既然已經做了世伯您想怎么處理?送我去見路孨兄弟,讓我親自告訴他大仇已報?”封魔奴沒想到是賁青如此光棍,竟然毫不避諱全都認了下來。尤其是他提到路孨,這已是一樁鐵案。作為路孨的義父自己毫無表示,卻讓一個外人出頭,封魔奴自己老臉一紅,這嗑終于是嘮不下去了,“哎我也并非不想為那孩子出頭。實在是,實在是…哎,罷,罷,罷!就這樣吧…哦,對了。王鸚鵡房間里那個女孩兒呢?”“死了!”是賁青冷冰冰的道。“死了?”封魔奴大驚。“不錯,他認識慶云。就是在濟南城壞我們好事的慶云,于是就被我做了。現場有些難看,世伯還是不要過問了吧。”是賁青已經將自己楞頭青的人設坐實,元兇他都敢動,區區一個瓠采亭確實也沒有什么可以讓他顧忌的。那妮子姿色不錯,是賁青既然如此說,想來還有許多不便言明處,自己要是再問,反倒顯得有些下作了。封魔奴談了一口氣,“那女人不簡單。雖然我不知道元兇為何對她如此看中。但這丫頭當日在斬蛇山莊是主動去找元兇聯絡的,而且元兇一直認定她背后的力量對自己有用,想來不會只是普通保義密諜那么簡單。就這樣死了,可惜啊。”是賁青冷哼一聲,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可惜是可惜,但人已經死了。無論她背后有什么勢力,她是我的仇人,撞在我手里就是她不走運。”封魔奴被這愣頭青搞得還真沒了脾氣。他做事如此莽撞,幾乎賠進了整個是賁家,還把自己一直想要拉攏的元兇也干掉了,但動機卻偏偏挑不出毛病。封魔奴氣得是直跺腳,自己辛辛苦苦經營了數十年的易京大寨,就在這樣一次內部火并中將勢力消耗過半。本來他自詡是八王當中實力最強的一股勢力,現在經此一劫,就再沒了底氣。“賢侄今日心力消耗過大,先去休息吧!哎,日后,日后做事需先三思,不可再如此沖動!”“小侄的脾氣便是這樣的,怕是改不了了。如果世伯沒有什么吩咐,小侄便先下去了。”封魔奴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也帶著婆羅門一起離開了。“易京寨啊,易京寨!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婆羅門的表情也非常嚴肅,無論他和封魔奴是否貌合神離,這易京寨終究是天宗在華東最大的據點。此番受損,損的是整個天宗。“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清除內鬼。穩定住局勢才是。”“究竟是誰在圖謀我的易京寨,若是讓我知道,我定叫他加倍奉還!”婆羅門點頭應道,“嗯,不過好處也并非沒有。之前我們吃虧就吃在敵人隱在暗處。現在我們弱了,必有人蠢蠢欲動,站到明處來打我們主意的。”夜色中一名傳令嘍啰迎了上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報!夜叉王,有人投帖拜寨!”“這么快!?”婆羅門感覺自己就是個烏鴉嘴,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