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頭的話:
昨天的章節引發了一些討論,主要關于是在核心價值觀方面,有一名讀者使用了一種“不是吧不是吧,到現在還有人信xxxx”這樣的句式,其實我可以在這里正面回答一下:有,不光有人信,而且信的人很多,未來也會越來越多。
當然,他當然有自己的理解和說法,這根本沒有任何討論的意義,因為昨天的章節里就已經說了,核心價值觀不同必然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這也就是為什么辯論沒有意義的原因。不管是有人認為是需求也好、是手段也罷,這都是不同價值觀體現,不分好壞。像有烏托邦就會有反烏托邦,有人心本惡主義就會有人心本善主義,但歸根結底,我個人還是希望世界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吧。
所以現在各位看官理解為什么書中這一戰必須打了沒?因為不可能會有合作共贏的可能,從根骨里不認同對方的思維模式。
至于那位讀者你也不要介意,因為道德經里就教導說過“合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古人先哲的思想在這個時代應當是老瓶裝新酒,繼承和發揚并且推陳出新,所以你對世界的理解站在你的角度怎么樣都是對的,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
快四十歲的人了,真的扛不住這樣的猛禽一擊,躺在床上打夾板的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再年輕,不是那個飛撲在地還能來個鷂子翻身的少年郎了。
佛寶奴這含怒一擊,打斷了兩根肋骨,到底是那個縱馬天下,差一丟丟封狼居胥的奇女子啊。
不過也不冤,他一道旨意脅迫佛寶奴隱退,根本就沒有跟她商量,雖然承諾會保障兒子的登基,但問題是現在所有的東西突然中斷,誰能保證遼國當前的穩定?
說他來,可那終究是遼國而不是他北云國。而那個皇位是佛寶奴一生的執念和訴求,她為了自保和皇位生生把自己變成了孤兒,可這個位置但在當下卻就這樣因為一句話而失去了。
她覺得會以此機會推動宋吞并遼,如果是那樣她必會拼死反抗。
“哎呀說了不會就不會,這需要一個漫長的協調期,統一必須是會統一,但還真不一定需要在我手上,看兒子的意思吧。”躺在床上看著怨念深邃的佛寶奴:“你年紀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能把格局放大點。”
“我現在一刀捅死你格局就大了。”佛寶奴雙手垂在膝蓋上,表情十分不悅:“而且你現在怎么回事?居然這樣便受傷了。”
“我十年沒練過了,阿姐。我跟你不同啊,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去舞刀弄槍,你知道我這十幾年有多忙的。”捂著胸口小心翼翼的呼吸著:“現在滿意了沒有?”
佛寶奴看著比較竟也是出現了白發,她竟也是有些…有些不明的感慨。恍惚間她回到了當年的杭州城,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那是他們第一次認識的地方,也是因為面前這個人自己才走到了今天。
那時她還是“大皇子”,帶著輕狂的性子和浪蕩的風情,但自從認識面前這個家伙之后,她才知道原來真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這個被她仰望了一輩子的人,現在卻也是有了白發和滄桑,眼中也沒有了當年的清澈和明媚,少了許多機靈古怪也少了許多熱情昂揚。
“你也老了。”
佛寶奴伸出手撫摸著額前的白發,幽幽嘆道,語氣中竟也是有著難掩的哀愁。
“對對對,趕緊。”掙扎著起床:“取發膏來,我得趕緊染黑,晚些紅姨就該來了。”
佛寶奴不解的問道:“為何要染?你自己多大歲數心中沒個數么?”
“我是有數啊,可要是紅姨看見我頭發還是黑的,她就覺得自己還沒老呢。”接過宮女遞過來發膏:“來,阿奴幫我染。”
佛寶奴嘆了口氣,一點點的將佛寶奴額前鬢角的白發染成了黑色,他捂著胸口站在鏡子前來回看了看:“嘖嘖,還是這么好看。”
佛寶奴翻了個白眼:“你可真令人作嘔。”
剛說沒多久,就聽外頭傳來通報說紅姨來了,佛寶奴將紅姨引了進來,她看到那副狼狽的模樣便嗔怪了起來:“你怎么一會子事,這么大個人了,兒子過兩年都要討媳婦了,你還這么沒心沒肺的?”
“哎呀…摔了一跤嘛,過幾日就好了。”躺在那滿不在乎的說道:“紅姨我要吃臘肉三蒸。”
“吃,都可以吃。”紅姨的拐杖在地上篤了幾下,轉頭對佛寶奴說:“阿奴你便在這照看他一下,我去把飯做了來。”
“紅姨您還自己做啊?讓下頭人操持給他就好了,他也配您親自下廚?”
“唉,他挑食,別人的飯菜他吃不慣。”
紅姨慢慢的走了,而佛寶奴回來則埋怨道:“紅姨都六十了,你還讓她做飯,你良心呢?”
“你兒子回來,想吃你做的飯,你做不做?”
“我不會。”佛寶奴攤開手:“真不會。”
“好,你把天聊死了。”
雖然這邊受傷了,但調查工作卻還是陸續展開了,在妙言的主持下,他們先是查詢了當年的記錄,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但萬年宮終究是皇宮,各種收據票據還是非常具體的。
于是他們查到了那個舶來品望遠鏡是時任戶部尚書的耿大莫進貢。
可是麻煩的事也接踵而來…耿大莫在七年前就已經離世了,雖然也問過他的子侄,但誰也不記得這東西到底是從哪里得來。
而那時候的長安啊,早就已經是一個國際化的都市了,來往的商人一年以百萬計,想要找這么一個人,根本就是比大海撈針還不切實際。
所以一切線索到了這里就戛然而止。
整整十天沒有任何進展。
“我們把范圍再擴大一點,直接張貼出去,就說如果認識這個標志的人,重重有賞。”
不過的提議很快被妙言給否決掉了,她認為這種東西如果貿然放出去會出現很多問題,知道這個東西的人不會主動出現,因為他們擔心害怕甚至會逃跑。
那這又論到犯難了,他沉思片刻后轉頭問道:“你是個當皇帝的人,有什么好招?”
正坐在地毯上跟女兒玩買來積木的佛寶奴抬起頭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我不配當皇帝。”
“她還生氣呢。”無奈的對妙言說道:“都氣好長時間了。”
“要換成我,可就不是生氣那么簡單了。”妙言搖頭笑道:“你也太沖動了,現在遼國肯定亂的一塌糊涂了。”
“不會,你得相信韓琦的能耐,那可是個高手。”
“好了,不討論這個了。”妙言托著腮看著面前臨摹出來的圖案:“要是能利用民間組織來找會不會好一點?”
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直起了身子:“還真有!”
當然,湯餅教是指望不上了,那樣一個松散的社會福利機構,唯一的用處就是侵蝕其他國家教派的穩定性,但問題是長安可是個千宗之地,想要讓宗教幫忙問題可不大。
他先是讓人把各個宗教的領袖找到了一起,把東西分發了下去,請求他們幫忙尋找一切有關于這個圖案的線索。
而就在當天下午,波斯貓就上門求見了。
波斯貓現在二十郎當歲的年紀,出落的愈發風華絕代,她因為是圣女的關系,終生是不得嫁人的,所以雖然追求者眾多,但她仍然是獨來獨往。
再次見到波斯貓,她仔細看了一會兒后感嘆道:“宋大人好久好久沒見了。”
“也就七年吧。”笑道:“坐。”
波斯貓坐了下來,然后從口袋里掏出那個要他們查找的圖案:“上午時從掌教那里得到了這個東西,是宋大人需要尋找的嗎?”
“嗯,怎么?有消息了?”
波斯貓點了點頭:“我第一眼看過去就覺著有些眼熟,覺得在哪里見過。后來想起,當年有一個金發碧眼的胡人四處張貼過這圖案,但因語言不通卻沒人聽懂他在說些什么。”
眉頭一簇,上下打量著波斯貓…碧眼的胡人。
“不是我不是我。”波斯貓連忙擺手:“是一個男人,但絕對不是波斯人,我聽不懂他的話。”
“多久以前的事?”
“十年?對,應是有十年,那年我剛十八歲,記憶猶新。”波斯貓斬釘截鐵的說道:“后來似乎沒人當回事,這事便也再無人記得了。”
“行,你跟我走。”
波斯貓是民間大神,而且她本身就喜歡布信息網,有時候這樣的人比官方的消息反而更加靈通一些。
經過一下午的走訪查證,很快就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這個圖案十年前的確是出現過,是由一個胡人瘋子四處張貼的。
但誰也不知道那個胡人的去向,不記得他的長相、不記得他的特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過以為到此線索又斷掉的時候,突然事情有了轉機,便是長安醫館有個醫館之中,有個學徒突然尋到了,告訴他這個胡人他有印象。
原來當年那個胡人在他們醫館被救治過,而送他去醫館的人正是當年宋大人的車夫,所以當時醫館對此十分重視,生怕有些怠慢,所以他才能對這件事如此上心。
“我的車夫?”
也愣了:“不是吧…”
“千真萬確,當時宋大人的車夫送他來時只是交代一聲要治好那人,而當時師父說過一句話,說那人身上的傷是車馬所致,應當是車夫撞了人。”
這么一說,當時就一拍腦門,他終究是記起來了,在幾百章之前,有一天晚上他出門時的確好像是有個老外被他的車駕給撞了,但那是那個人大晚上攔馬車,跟尋死差不多。
后來還是他親自吩咐把那個人送去醫館的…
懊惱的一拍大腿:“媽耶…”
“后來那胡人醒了之后,便開始胡言亂語,我們聽不懂,他便用紙和筆畫下了宋大人這個圖案,當時我雖尚只有十一歲,但記憶極為深刻。”
捏著拳頭,繼續問道:“之后呢,那人呢?”
“之后那人似乎聽說是因為瘋的太厲害,讓城防的給抓了,后頭我就不知道了…”
這一聽,立刻就來了激情,他立刻叫來城防的上將軍。
十年了,這城防軍都換了好幾茬,甚至中途還將城防和警察兩部職責割離了一次,但理論上這記錄卻是需要永久保存的。
“去翻。”
一句話,下頭的人必然是要跑斷腿的。長安人多,事情也多,大事小事、尋釁滋事,每天都有發生,其中胡人大概占了兩成左右。
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整個警察衙門和城防衙門當天晚上通宵點燈,那些破爛的記錄被他們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對比和查證。
這樣的忙碌一直持續到了第二日的中午,終于在這些塵封的記錄中找到了當年的關于這件事的記載。
然后警察衙門連忙將這東西呈給了,上頭的記載大概就是十年前的內容,那個胡人因為發瘋被關了起來,后大概一直關了兩年才被釋放,本來他的罪沒有那么重,但他又發瘋又語言不通,所以當時長官見他可憐便多關了他些日子,讓他在牢獄中學一些技術好出去有口飯吃。
就這樣他在牢中與其他人一起勞動改造,期間學習了一些技術和一些簡單的語言后,就給放了出去。
“下官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活著,即便是活著…下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長安城。”
眉頭皺著,輕輕敲著桌子:“試著找找看吧,我等你好消息,這個人非常重要,務必上心。”
“下官明白。”
警察衙門的頭兒明白這其中的意義,要知道現在是個什么級別的人?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現在不是皇帝勝似皇帝,一個皇帝親自下來查辦一件事,可想而知這個重要性。
要是能把這事給他辦了…那豈不是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所以警察衙門對于這件事特別上頭,接下去的幾天里,長安哪怕一只耗子都快被他們盤問出汁水了…
而就在這樣的力度下,事情終于迎來了一個巨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