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無憂的話,心中發笑但卻什么都沒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無憂已經把這個李公子給否了。
要知道無憂可是長生門的人,長生門可不會要左柔那樣的笨蛋,所以無憂只是對詩文不感興趣而不是一無所知,她心中清楚的很,要不然也不會熟練而流利的把定風波上半闋記得那么清楚,要知道只是閑來無事唱過一次罷了。
當然了,大猩猩仍是大猩猩,野蠻她也是真的野蠻,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野蠻就野蠻吧,畢竟誰能拒絕一個能把男人天靈蓋擰開的母猩猩呢。
那李沁吃了一個難堪,表情不是很好看,他支吾了半天卻也是無話可說了。
說實話,以的眼光來看,這孩子其實還不錯,起碼沒有仗著家里還有點名望就很狂傲之類的,還算是個比較老實的孩子,就是如果以他現在這個樣子,想配上無憂真的很難的。
如果要給無憂選婿,起步得是岳飛辛棄疾那個級別的,蘇東坡都靠邊站,倒不是蘇軾配不上,實在是他不抗揍,一不小心讓無憂給打死了,文壇巨星不就無得了么。
想到岳飛,現在想想可能他不會再出現了吧,或許也會出現但說不定會走上另外一條完全沒設想過的道路,也許會出現一個科學家岳飛。
挺好挺好,雖然在政治上并不認可岳飛,但作為一個中國人他還是非常欽佩且敬仰這位英雄的,如果能讓他離開原有的道路,遠離骯臟污穢的政治斗爭,像這樣的滿級人類在任何地方都是會有一番作為的。
詩文會還在繼續,抱著膝蓋坐在那聽著年輕人們的陽春白雪和遠大抱負,心情還是很好的。
“公孫小姐…飛花令,一起來玩么?”
李沁再次前來邀請無憂,而無憂則是看向了:“哥哥…”
仰起頭看了李沁一眼:“你想玩就去玩。”
旁邊的李沁一聽,驚覺這男人原來不是勾搭無憂的野男人而是她哥哥時,整個人就在瞬間重新燃燒了起來,他滿臉堆笑的走上前朝拱了拱手:“這位前輩,一起來玩吧。我們不飲酒,就講個故事,這您可是擅長。”
滿臉堆笑:“行吧,你們說玩那就玩吧。”
“藤原小姐,來一下。”朝紫式部招了招手:“來。”
他的語氣是明顯帶有命令的口吻,按照道理來說紫式部好歹也是個王侯公主的級別了,這樣不合禮數,但他是…
于是在眾人驚愕的視線里,紫式部離開波斯貓那邊,蹦跳著來到了身邊:“有什么吩咐?”
“去把餐食訂一下,就去天上坊。說是我這邊要的,大概…按三十人的份量來。”大概清點了一下人數:“再加十斤桂花釀和十斤桃花釀,就跟那掌柜的說今日我要秋陽遇春風。”
“好!我這就去。”
而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天上坊可是長安頂級的酒樓了,即便是在場的人家境都不算差,但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在那里消費的起的。
特別是那桃花釀,這酒度數不高但卻極難成酒,本只是供給皇家的專屬佳釀,后來倒也是對外開放了,只是價格昂貴且每人限量六兩,有些人的父輩都沒有品嘗過。
可這大叔一開口便是如此豪氣,現在不由得讓人開始揣測起他的身份來了。
不過他們實在是想不到這人到底是誰,不過從氣度、從穿著、從談吐可以看出來,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而在場的姑娘更是越看越順眼,會講故事、不古板、出手闊綽、成熟有風度還帥氣,這放誰那誰都迷糊。
至于這樣是不是裝逼,其實還真不是,要知道他可是在皇宮里一住幾個月的人,天上坊他又是大股東之一,人家覺得無比高級的奢侈大餐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日常宴請賓客的普通飯菜罷了,而且又不是什么龍肝鳳髓。
長安城里天上坊不少,就在公園周圍就有一家,那掌柜的一聽說是點的餐,當時就動員了起來,平時天上坊做飯大部分都是徒弟來做,而今日所有的大師傅都被喊了起來,整個廚房里都只能聽到一陣整齊剁板切菜聲。
紫式部看到只是一句話,平日里格調滿滿的天上坊忙碌得就像是街口菜市一般,她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句,這權力真是個好東西,難怪天下人人想要,明明只是隨便一句話便有人盡可能將其做到恰到好處。
回到那邊時,紫式部看到包括波斯貓在內都在那玩起了飛花令,不過規則好像是變了,講故事似乎已經滿足不了這些人了,他們正在玩一種很可怕的游戲…
“哈哈,郭小姐你輸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看到那個名為郭小姐的女孩子手足無措的樣子,那些壞男生們全都賤兮兮的湊上前逼迫了起來。
“那就…那就真心話吧。”
這年輕人的真心話自然離不開情情愛愛嘛,就問她在這里有沒有喜歡的人之類的,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紅著眼看向旁邊一個青衣的少年。
有些時候不用說話,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足夠說明一切的,頓時全場就燃了起來,所有人不分男女都開始起哄,弄得兩個當事人臉紅得像是喝醉了酒。
此時也混在人群里哈哈大笑,前仰后合。而這樣的卻也是紫式部第一次見到,認識許多年了,第一次看到他以這種姿態呈現在世人面前。
世人皆知清冷決絕、殘暴無情,但此刻看來他卻也是這春風一縷。
之后幾輪,這幫小兔崽子總是使壞想為難他們的藤原先生,但無奈藤原先生博學多才怎么都難不倒她,于是他們就想著去為難藤原先生的男伴,也就是,打算撬開他的嘴。
但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家伙比藤原先生還厲害…這幫人捆在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還總是被他給整得抓耳撓腮。
而就在氣氛越來越好的時候,意外也就發生了,此時外頭又來了一群人,他們走過來跟這群少年中的一個耳語的幾句就在一旁等待了起來。
“陳同,他們喊你什么事?”
期間有人開口問了起來,那名為陳同的少年面露難色的說道:“他們說要與我們賽詩文,輸掉的人就收拾東西到一邊去,讓開好地方。”
看在眼里,倒也沒說什么,只是笑著湊到無憂的耳邊說:“有好玩的了。”
“嗯!”無憂高興的臉蛋通紅:“師兄管不管?”
“年輕人之間的比賽多精彩啊,看熱鬧就完事了。”
很快,兩方的擂臺就拉了起來,從他們的對話里可以聽出來他們是兩個文社的人,平日里互相瞧不上,今日剛好也湊在了一起,那自然是要爭奪一番的。
“哎,你們平日都是怎么比試的?”
拉過新來的那個書社的人問道:“就是一對一對詩?”
“對啊,不然呢?”
“那多無趣。”
說完,伸手將雙方的人都喊了過來,他蹲在地上指著地面說:“光對詩,那可是太無趣了。咱們來點刺激的怎樣?”
兩邊都面面相覷,但他從懷里拿出隨身的便簽:“這樣,你們輪流給對方出題,寫在紙上。回答出來就加一分,回答不出來不扣分但要接受懲罰。最后答到最后分高的獲勝,而且題目也是自選的而是抓號,怎么樣?”
這個玩法大家都沒玩過,但聽上去就很刺激,而且這里頭似乎也有很大的學問,比如出題可以,但難度怎么算?如果太難了,自己抽到自己的,那豈不是踩到了狗屎?
卻不給他們太多思考的時間,開始給每個人分發紙張,至于題目則由他們自己發揮,是生是死全把握在他們自己手中。
看著全場都開始或冥思或交流,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都緩和了下來。
而紫式部這時上前小聲問道:“這有什么說法么?我覺得不簡單。”
“簡單啊,怎么不簡單。這其實是一種囚徒困境,他們現在有幾種選擇對吧,一個是雙方都出很難的題,那么最終導致雙方被懲罰的概率都增大并且和局的可能也很大。一個是雙方都出簡單的題,最終可能是不分勝負。再一種是一方簡單一方難,最終的概率是既分不出勝負還大家都吃了懲罰。我在給出他們時間思考的同時,讓他們做出自己的選擇。而且我采用混亂機制,他們只有一個雙贏的機會。”
“什么?”
“大家都出簡單的題,既避免了懲罰也難以分出勝負。”
“難以分出勝負?”
“三個選擇都難以分出勝負的。”小聲道:“混亂囚徒困境,永遠是雙贏或者雙輸,所以他們必然是分不出勝負的。”
“你怎么知道他們分不出勝負?”
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旁邊正在出題的少年,然后湊到紫式部耳邊說:“因為可以作弊,他們來扔骰子,但抓題的人是我,誰的分數高我就會給他們選擇對方的題目。”
這是紫式部萬萬沒想到的,她沒想到少年玩個游戲都能折騰起來。
不過想想卻發現他的辦法卻比什么辦法都好用,因為不管是誰輸了,誰心中都會不高興,最后春游必然不歡而散,而如果完全拒絕則可能引發沖突,那么這樣就不如大家都輸掉好了。
到底是治國者,紫式部不佩服不行,這思維模式真的是跟常人不太一樣,而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做出最優結論,到底還是啊。
在他們出題時,那個暗箱也做好了,兩邊的題目被收攏在了籃子里,外頭用一層布罩著,沒有人能看到里頭,但其實這里卻有一個小機關,那就是籃子其實有兩層布的,左邊那群少年的題目全部扔在了第二層布上,而等到右邊的人扔進去時候,只需要把那層布掀過來,他們的題目自然就落在了下頭一層,這樣就可以輕易的選擇哪一邊的題目了。
題目收完,這時飯菜也陸續送來了,而側過頭對送飯的掌柜說再多送一份后,比賽也就正式開始了。
題目果然不出所料,兩方都默認出了極難的內容,這直接就導致兩邊積分積累極慢,但懲罰卻極多。
而每到懲罰時,總是能讓雙方都爆發出哄堂大笑,有些人一開始不適應,但很快發現所有人都不能幸免之后,場面上的氣氛也就放開了。
隨著題目越來越多,懲罰項目也越來越豐富,在場所有人都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們是在比賽,反而認真的投入其中在想盡一切辦法弄懲罰項目,不管是對對方還是對自己人,那可都一點不留情。
最后一道題出完,最后一個少年模仿了猴子的步伐邊唱邊跳引爆全場之后,兩邊的分數竟是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雙方并未分出勝負,而按照常理來說,這是要開始第二輪的。
但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兩邊都累的夠嗆,這時再上場,指著地面上擺著的食盒:“倒不如吃了飯再來吧,這時候也不早了,你們頂得住我這個老夫可快頂不住了。”
在爆發出一陣哄笑后,雙方自然鳴金收兵,然后開始聚攏在一起吃了起來。
因為兩方的菜色并不一致,為了能夠吃到更多的新奇菜肴、美味珍饈,兩方最好的辦法就是進行整合,于是還真的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那就是原本處于競爭狀態的兩個文社,居然就這樣坐在了一起吃起了飯來。
兩杯酒下肚,姑娘小伙們的臉上都升騰起了紅云,他們居然就毫無預兆的整合了。
坐在旁邊吃著一塊燒鵝,一轉頭卻發現紫式部飯也不吃一直在盯著他看。
“看什么啦,吃飯。”
“你是不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打算讓他們和好?”
歪著頭想了想:“也沒有啦,就是想玩個游戲罷了。”
厲害啊…真的厲害啊。紫式部可不信他說的話,心中愈發覺得這人真的很可怕。果然就像有人評價他的那樣,他這真的是不想造反,否則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這兩個書社的情況她是最清楚不過了,她也不是沒有提議讓兩邊修好,但沒用,他們就是互相看不順眼,但…對于他們雙方幾乎都是陌生人的存在,卻只是用了一個上午就能讓兩邊玩在了一起。
這能耐要是拿去奪天下…不敢想。
“你是不是天生就是來玩弄人心的?”
“你的意思是我玩弄了你的心?”笑著問道:“你偷摸喜歡我的事,我可以當不知道。”
紫式部笑出了聲音:“那除了心,你還想玩弄什么?”
“握草…”愕然的看著她:“你好騷啊…”
而就在他們享受和煦春風時,連云港卻是煙花齊放,炮仗聲連成了片。
這第二艘旗艦終于下水了,這艘艦應皇帝陛下的要求而命名為“無畏趙性號”。
它基本上就是第一艘艦的威力加強版,上頭加裝了許多改進技術,比如在尾部增加了一個蒸汽動力的連桿螺旋槳,在沒有風的時候也能保持一定的航速。
還有就是隔水艙的首次加入,如果遭到撞擊或者觸礁時,船只仍然能保持不會沉沒。
相比較第一艘旗艦,這艘船總體寬了百分之二十,但高度降了不少吃水線位置也更高,這樣它的水面部分少了,水下部分多了,還增加了風擺裝置,穩定性更高、抵御風浪的能力也更強。
在火力方面,他摒棄了側位炮窗,減少了炮的數量,但增加了主炮的射程、威力和口徑,在主甲板上安裝了三座三連200毫米口徑重榴炮和一座六聯速射40毫米74倍徑線膛炮,每分鐘射速能達到20發。
整體船只設計的十分漂亮,每一根線條都彰顯著數學的美,從桅桿到船體,每一個數據都是精細打磨的結果。
這艘船的甲板前面有一塊銀板,這塊銀板上刻著全體設計師的名字,其中甚至還有俏俏和張清兩人的名字。
而光是這艘船參與設計的人員就已經多達一百七十名之多,設計院、數學院、工程院、化學院、物理院全員參與。
用的話來說就是一艘漂亮的船它的性能不一定好,但性能好的船一定是漂亮的。
“無畏趙性號”就是這樣一艘漂亮的船,它飄在港口時的模樣就如同下凡的仙女,只有一個字來形容就是——美。
“我覺得還不行。”張清在這里已經好幾個月了,她叉著腰正在用一把尺比劃著港口里的船:“它屁股大了點,下次我會盡可能把這個比例調整過來。”
“張小姐,您可放過我們吧…聽說宋大人回長安了,你不去看看師父嗎?”
張清扶了一下眼鏡:“唔,行吧。等過些日子我把第四搜的設計圖理論尺寸交給設計院,你們到時候記得存一下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