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寶奴翻看了所有宋北云給她的東西,里頭把遼國方方面面的問題都梳理了一遍,但卻沒有提出任何解決的辦法。
她心中有些不悅,但轉念一想,天底下居然有人能將這些事情梳理得如此井井有條,這不是治世能臣又是什么?趙性無能,但他卻有個管仲樂毅姜子牙一般的臣子。
再想到自己,她覺得自己聰明、果敢、決斷樣樣不缺,但身邊卻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恨只恨那蒼天不公…
想到此處,再看臥在一旁睡得安穩的宋狗,她愈發不是個滋味,抬起手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你是不是有病!”
宋北云閃電一般的彈了起來,黑著眼眶看著佛寶奴:“睡個覺你非得折騰我?”
“你說。”佛寶奴將那份報告摔在他腿上:“為何你只提出問題卻不解決?”
宋北云揉了揉臉,打了個哈欠,低頭看了看報告又看了看佛寶奴:“陛下,風流不是罪吧?”
“哈?朕問的是你為何不給朕解釋!”
“你聽完的。”小宋順手抓住遼皇陛下的小手:“咱倆這么偷偷摸摸的,若是被人發現了呢,頂多便是一段趣聞,留在史冊中卻也是一段笑談甚至是一段美談,不管你是男兒身女兒身都不重要,畢竟一紙荒唐滿堂趣嘛。君子之交也好、龍陽之好也罷,這都是些不打緊的小細節。”
他一邊揉捏著佛寶奴的小手指,然后抬起頭看著她說道:“可若是我給你出謀劃策,那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你是誰?你是遼國的皇帝。我是誰?我是宋國的臣子。我宋國的臣子給你遼國的皇帝舉強國之策,往小了說是忘恩負義、東食西宿。往大了說就是里通賣國、奸邪無道,史書上如何記我,我不敢想。陛下,你稍微為我考慮一番好么?”
“那你直接來遼國好了。”佛寶奴不在意的說道:“你在宋國做的事,遼國一樣能做,況且還能白白得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皇帝。”
“陛下這話古古怪怪的。”小宋笑著搖頭:“其實小虎牙心里頭是明白的對吧,不管我做出什么選擇,只要我去了遼國,我這一脈就廢了。聰明十分用七分,留下三分給子孫啊,不能干這絕戶的買賣。”
佛寶奴長嘆一聲:“朕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認而已。”小宋伸手過去揉了揉佛寶奴的耳垂:“話說配合我演一出戲怎么樣?”
“什么戲?”
“宋北云密會佛寶奴,疑似出賣大宋。然后你再送我些禮物,我收下,再連夜被你召見。”
“我召見你干什么?”
“那隨便你啊,想干什么都行,要實在忍不住,咱們也可以干點大人干的快活事。”小宋哈哈一笑,靠到了靠背上:“不過萬一陛下要是有了,可是大麻煩。”
“死走。”佛寶奴翻了個白眼:“那你也得為我辦些事。”
“說吧。”小宋默默搖頭:“我就知道你不會無條件答應我,說吧要我干什么。”
“回去之后讓觀音奴懷上孩子。”
宋北云瞪大了眼睛:“你瘋了!那是你親妹妹!”
“我知道。”佛寶奴的語調低沉:“正是因為親妹妹才可信任,其他人辦這件事我不放心。我之前以為你會很快辦成這件事,可誰知你太讓人失望了。”
“不對啊,陛下。事情是這樣的,我不是專門配種的啊,天下都說我好色,我承認了,可是滿打滿算才幾個,還不如晏殊那種號稱清流之輩逛窯子爽的多。”小宋頗為無辜的說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再說了,我對觀音奴又沒興趣,小姑娘而已。要真說起來,我還是對小姑娘的姐姐更有興趣一點。”
佛寶奴側著頭,想要笑但卻又硬生生的忍住了,等了許久才回頭說道:“行啊,就看你敢不敢了。”
“你別刺激我啊,男人可不能激,我這人激將法百試百靈。”
“昨晚的時候,我可沒拒絕。”小虎牙用扇子敲著宋狗的頭:“你錯失良機了。”
“再沒機會了?”
佛寶奴眼睛輕輕飄向旁邊:“看朕的心情。”
小宋打了哈欠,伸手將身邊的小虎牙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后就這樣橫躺在了她肚子上:“我繼續睡。”
“你不要得寸進尺。”佛寶奴趕緊坐起身,將他的頭推到一邊:“成何體統!”
小宋懶得搭理她,再次快速的睡了下去,一直到外頭已是一片黑暗時才醒來。
此時佛寶奴早已不知道去了哪,只留宋北云一個人在馬車上,他起身之后感覺渾身哪哪都難受。
于是他搖搖晃晃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旁邊的侍衛看了他一眼,卻不敢管。不為其他,因為這人身上一股陛下味。
皇家的事,誰敢去亂琢磨,陛下娘們唧唧這件事遼國上下無人不知,這些糙漢子私下里也互相打趣說不得陛下可能好那一口。
而如今這人一路跟陛下同乘,身上還飄著一股陛下身上的味道,在里頭干了什么大家都不清楚,但…想來會是一些舒服的事吧。
“看什么呢?”宋北云看了一眼那些士兵:“腦袋不要了?”
幾個侍衛連忙轉過頭去不再看這邊,而小宋搖搖晃晃走入了臨時停靠的驛站之中,宋國使團到處在尋找宋北云,見他恍恍惚惚的走了進來,宋國使團的人連忙簇擁了上來,一陣噓寒問暖。
小宋揮了揮手,表示無須在意。
而當他經過遼國使團時,使團里所有人都驚愕的看向了他,然后看了看被眾人簇擁著正在吃飯的佛寶奴。
不為其他,只因為這倆人身上一個味兒,濃郁的很…
遼皇很香,這一點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自己聞不到,但是只要離近了都能聞到,這是遼皇天生的能耐,也正是因為這天賦異稟所以造勢的時候就說佛寶奴為天人,所以才自帶異香。
可如今這異香…在宋國使節身上出現了,要知道這種程度可不是說在一間屋子里簡單喝喝茶就能沾染上的,這分明是肌膚相親了。
佛寶奴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看我作甚?”
眾人皆搖頭,心虛的低下頭繼續吃起了飯來,佛寶奴覺得莫名其妙,但卻還是忍不住惡狠狠的白了宋北云一眼,但那狗東西卻朝他拋了個媚眼,相當氣人。
“宋大人…”
“嗯?”在宋北云吃飯時,以為宋國使臣湊了過來小聲說道:“方才金陵來信,您未在。信已放在您屋中了。”
小宋哦了一聲:“剛才你們那么奇怪的看著我干什么?”
“宋大人不知?”
“知什么?”
那使節面露難色,左顧右盼一陣后小聲說道:“大人身上滿都是遼皇的味道。”
“遼皇?什么遼皇,我不知道什么遼皇。”
那使節是自己人,他見到宋北云的樣子也頗為無奈,然后嘆氣道:“宋大人,莫要自欺欺人啊。遼皇扮做隨從跟在使團之中,但她卻是不知,大家都知道他是遼皇了。”
“你是說她身上那股體味吧?她那叫嗅覺疲勞,人很難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
“那…宋大人可聞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小宋一個激靈,哎喲了一聲突然驚醒了過來,難怪從剛才開始不管是侍衛還是使團都用那么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敢情是自己沾染了一身遼皇的味道…
自己完全感覺不到,大概就是這些日子佛寶奴就像個跟屁蟲一樣,生生把自己也給整嗅覺疲勞了…
“我去洗澡。”
小宋趕緊上樓開始吩咐人裝水洗漱,等洗完澡換上干凈衣裳,他一個人靠在床頭開始閱讀起了那封信來。
信上的內容就是這些日子金陵城中發生的事情,主要就是關于那三十八勇士取糧種的事還有關于一些關于工坊下階段工作安排的報告。
小宋看完長嘆一聲,世人都道三十八勇士國士無雙,但他知道那兩個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思才會在大殿上齊齊撞死。
一個人尋死,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定的條件,也許喝醉了酒也許被人辱罵了一番,但若是兩個人一起尋死,那就說明他們一定共同經歷了人生無法承受之重。
到底是怎樣的疼痛能讓兩個能翻越喜馬拉雅山脈的人一心求死,這里頭得東西小宋不敢去細查。
合上了信,他才長嘆一聲,感嘆世上并無所謂盛世,盛世定是千百人以命相搏換來的結果。坐在家里求著人家給個盛世,那就是異想天開。
明日就到長安了,小宋也無瑕去傷春懷秋,他第一階段的工作完成了,下面就要進入第二階段了。
這個階段的工作被稱之為“特區”,青龍苑絕密二號計劃,特區計劃將正式啟動了,這也算是一場正兒八經的種田攀高科運動了。
希望能夠旗開得勝,小宋暗暗為自己加了一聲油,哪怕只為了不辜負那些前赴后繼舍生忘死的人。
今日晚上伯父過壽,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拽著我打牌,能回來我就更,回不來就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