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戰爭頻發,后方歌舞升平,這是一個盛世應有的樣子。
至少小宋認為是這樣的。
在能保障前線物資源源不斷的情況下,后方隨便他們折騰就好,畢竟這場戰爭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所有的后勤保障早就預留出了空間,多條物流線路的調整也恰好經過這條路線,高效率的物流運輸集團保證物資能夠在任何情況下第一時間把補給投送到前線的戰士的身邊。
很多專門研究戰法的人根本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僅僅有兩千人的部隊,身后的后勤路線上居然奔走著十萬人,更不明白為什么需要超過一千五百個偵察兵。
這些都是宋北云不會對他們說的,戰爭本質上就是經濟的較量,再勇猛的部隊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狀態下也是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力量,而如果一切都很充裕,那么即便是沒有做過任何訓練的新兵蛋子也是能夠讓敵人的百煉精兵心驚膽顫。
這就是國家力量的體現,規模越來越大的農場、遼國的貿易物資、縱橫上下五十二條大型商路在這一刻展現它們無與倫比的戰爭作用。
前線的戰士很舒服,那么就代表對面的敵人不舒服,因為他們面對的并不是兩千人的東海新軍,而是十萬兩千人的戰斗集團。
每有一個東海新軍的戰士負傷就會被撤換下來,并且從商隊中調集一個退伍的老兵緊急入伍,完成置換。一個班的東海新軍士兵帶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老兵,加上他本身的戰斗能力,一兩天時間就能夠達到作戰要求。
這就是為什么不管怎么打這支軍隊好像人都不見減少的原因,而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妖法。
經過連日的戰斗,東海新軍的整體戰斗意志仍然高昂,他們就像一群餓得嗷嗷叫的狼崽子,見到敵人就會發瘋的撲上去,為了軍功為了榮耀也為了些銅板。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往前縱深了四百多里,遠遠的把后方的支援部隊給甩到了一邊,后續的禁軍過來也就是打掃打掃戰場,然后繼續跟著東海新軍的腳步一點一點往西夏的腹地進發。
而此刻在遼國的皇宮內,佛寶奴拿著吳中吳將軍的信,讀完之后她的手都在顫抖。
“狗東西有這么好的裝備不給我!”她氣得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衣衫都沒穿好,直接跳下床去:“我要寫信罵他。”
妙言迷迷糊糊的支棱起身子,看了一眼氣得滿臉通紅的佛寶奴:“你又干什么了?”
“你自己看。”
信遞了過來,妙言拿起端詳:“哦,不錯嘛,俘虜了西夏軍神安德山,還一路往興慶府打過去。”
“你說氣人不氣人!”佛寶奴轉過頭:“我也要!”
“那不可能。”妙言搖頭輕笑:“這東西都是國之重器,你憑什么要?你是誰?你是遼國皇帝。”
“我不管,我也要!”
佛寶奴已經近乎在耍賴了,她心里清楚的很,這些東西絕對不會輕易給人,而她看到那個吳中獻上來的盒子里頭那把精美的火銃,她就酸澀的不行,反正遼國就是造不出來唄,就是宋能造唄。
“你跟我耍賴沒用,你自己去找他撒嬌倒是還有一點希望。”妙言攤開手說道:“我早就跟你說了,玩經濟我厲害一點,玩工業他比我強多了。”
佛寶奴沉默了片刻,坐回到床邊,突然小聲的可道:“那你可知道有什么不會大肚子的法子?”
“啊?”妙言驚愕的抬頭,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你玩真的?”
“那怎么辦?兩千步卒能把三萬騎兵像追兔子一般追得漫山遍野跑,這若是假以時日等他們發展起來,有個三五萬的,我遼國不就完了?我不要成亡國之君,那既是如此,我就拿自己換遼國的江山社稷好了。”
妙言難以置信的看著佛寶奴,能從她嘴巴里說出這種話來,這是讓人萬萬沒想到的,她當真是為了這個破遼國什么都肯干。
“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佛寶奴坐在那盤著腿說道:“我想了很久,這兩年來,宋國的變化我是長了眼睛的,曾經那個可以讓遼國使者橫著走的宋已經不復存在了,而遼國是侵占它領土最多的國家,若是大宋要收拾山河,第一個對上的就是遼國。若是以往,大不了打不過就退去關外,可如今卻是不成了,關外已是金國的天下,加之遼國也在改革之中,若真是宋國撕毀盟約打了過來,遼國扛不住。”
妙言沉默了起來,佛寶奴的說法并沒有錯,遼國至今為止還是強于宋的,但能強多久不好說,因為宋的發展太快了,在沒有外敵的情況下就好像上了高速路,而遼國現在群狼環伺、自顧不暇,所以被宋超越是遲早的事情。
這就難怪佛寶奴緊張了,因為現在的情況就是眼睜睜的看著宋國崛起而束手無策,作為皇帝的焦灼讓佛寶奴只能放下一些東西了。
“大宋趕上了一個好皇帝啊。”佛寶奴由衷的感嘆了起來:“若隨便換一個人,狗東西就是我的了。”
“哈哈哈哈…”妙言笑著往床上一趟:“你去吧,不過不大肚子的藥我沒有,你自己掂量吧。不過你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證。”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有些事總歸是要解決的,不然還能如何?花錢去買?他是見錢眼開的人,我也便看不上了。”佛寶奴嘟嘟囔囔的說著:“反正就很煩,我也知這樣很丟人,但卻毫無辦法。”
“這有什么丟人的,要是成功了保不齊就是美談。”妙言輕笑道:“不過不論如何你都需自行斟酌好,別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肯定不會,我自是有法子。”
妙言沒可什么法子,而且可了她也不一定會說,但可以肯定她這種帶有目的性的接近會被那個連在外頭吃飯都要先檢查有沒有毒的人給察覺出來,然后計劃失敗。
但有什么關系呢,她心里的小算盤噼啪響,妙言是知道的。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千里送。”
“你說的好難聽…”佛寶奴眉頭皺起:“我要趕在宋國打下興慶府之前,不然就不好談條件了。”
“嗯,那你得盡快了,如果順利,他這個月之內就能拿下興慶府。”
“朝堂的事就拜托你了。”佛寶奴起身將滑落一半的衣裳拉好:“香水呢?我來帶上。”
“你打算以什么名義出宮?”
“我不出宮啊,就說這幾日愛妃有身孕了,我在宮中沐浴齋戒七日祈福耶律家有后了。”
妙言白眼一翻:“所以說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背鍋?”
“不然呢?還能有誰?那個大宋公主嗎?她都被我軟禁在寺廟中了。”
“對了,你這次去順便與他商量一下那個遼國公主的事。”妙言輕嘆一聲:“那到底是福王爺的女兒,總歸是要好好處置的。”
“知道啦,我這就收拾一番準備出發。”
妙言看著她雀躍的樣子,默默搖頭…她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心到底在什么地方吧,不過也對…她再怎么是遼國雄主也不過是個二十一二歲的女孩,一個大三大四年紀的姑娘,又能成熟到什么地步呢。
除非她突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風浪和阻擊,讓她一夜清醒。想武則天當年二十出頭時,不也是個天真爛漫的模樣么,佛寶奴虧就虧在了生在帝王家,否則應該也會是個又聰明又傻的可愛姑娘吧。
“一路小心。”
“嗯,知道啦。”
遼國皇帝就這樣又跑路了,而妙言則寫了一封短信綁在了鴿子腳上放了出去。
而三個時辰之后,在襄陽城中主持大局的宋北云正躺在床上睡著午覺,身側的巧云在輕輕為他打扇。
“巧云姐,走呀,釣魚去。”
左柔扛著魚竿出現在門口,看了看床上的宋北云,撇了撇嘴:“他又在裝死啊?”
“讓他休息一會子吧。”巧云笑道:“昨夜他一夜未睡,為了那前線調度之事勞心勞力。”
“他都不肯讓我上前線的…”
“不讓才是對的呢。”巧云輕輕握住宋北云的手:“換一個人去了也便是去了,小姐不行,他對小姐的溺愛有多少,小姐心中最是明白吧。”
左柔噘著嘴沒說話,只是放下魚竿走入房間:“那我也睡一會兒好了。”
說完她摘下斗笠,脫下外套躺在了宋狗懷中,幾個呼吸就睡成了四仰八叉。
巧云默默的搖頭,而就在這時,外頭一聲鴿子的鼓噪傳來,巧云立刻放下扇子走了過去打開窗戶,看著那只透體雪白的信鴿笑道:“你來啦。”
說完她將鴿子腳上信筒中的短信取了出來,展開看了一眼,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云哥兒,醒一醒,妙言小姐來信了。”
一陣搖晃之后,宋北云睜開一只眼睛,然后懶洋洋的接過那封短信,只是掃了一眼。
“操!”他從床上跳了起來:“大事情!”
巧云捂著嘴笑了起來:“看不出來,云哥兒連遼國皇帝都吃得死死的呢。”
“說的什么話,巧云姐姐喜歡的,天底下還有人能不喜歡?”
巧云捂著嘴笑得開心,然后伸手在他額頭上戳了戳:“你呀,就知道哄女孩子開心。”
“現在這不是女孩子得事了。”宋北云揚了揚手中的信:“這是母熊!會吃人的熊!”
今天我就更一章了,甲方真的是世界上不應該存在的生物,就…真的是改了十三稿,還要跟我說“老師,基本上可以了,不過您能不能再來一稿,新的一稿算一樣的價錢”。
用最卑微的態度說著最可怕的話——“爸爸有錢,你給爸爸自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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