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許逸陽還在一絲不茍的給托馬斯·勞特做現場翻譯,而沈樂樂已經驚的目瞪口呆。
她實在搞不明白,許逸陽的英語,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一旁,沈樂樂的媽媽也不禁感嘆:“這孩子的英語口語可真好!跟我大學時外教的口語發音差不多。”
“而且,現場翻譯能翻的這么快、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能立刻翻譯出來,這孩子的詞匯量一定很驚人…”
沈樂樂的媽媽早些年是政法大學的高材生,后來考了營州政法體系的公務員,目前是市中級法院刑事庭的庭長。
雖然她學的不是英語專業,但英語成績一直不錯。
沈樂樂的英語考試成績,在全市都能一騎絕塵,和她媽媽的輔導也脫不開干系。
不過沈樂樂的媽媽培養沈樂樂的時候,也是以應試教育為主,之所以沒從口語著手,是因為她自己的口語就比較弱,營州口音一直改不掉。
沈樂樂看著電視上的許逸陽,神情復雜的說:“媽,他是我的同桌。”
“是嗎?”沈樂樂的媽媽一臉的驚訝:“沒聽你說過有個這么厲害的同桌啊!”
隨即,她又說道:“那你可要好好跟人家請教一下英語口語的練習方法,我就沒有什么語言天賦,說普通話、說英語,都擺脫不了咱營州口音的影響,我看你多少也有點這個問題,得努力克服,不然以后出去上大學,普通話說不好會被人笑話的。”
“哦…好的…”
沈樂樂心里格外復雜。
她自然知道自己口語上的問題,但這么多年來,她在學習上一直都是同學追趕、請教的對象,什么時候反過來請教過同學?
更讓沈樂樂無地自容的是,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昨天還專門把自己的英語輔導資料,借給許逸陽、讓他好好復習英語…
現在想想,真的是好丟臉啊!
營州的晚間新聞播出之后,許逸陽家里的電話立刻就被人打爆了。
有的是許逸陽父母的同事、朋友,看到電視節目,紛紛打電話來表示驚訝與祝賀。
也有許逸陽的同學、發小,他們打來電話,都感嘆許逸陽一直以來隱藏的太深,英語明明這么好,卻一直不顯山不露水。
許逸陽只能在電話里嗯嗯啊啊的應付一下,因為這其中有很多人,他都已經記不清了。
中學時期的許逸陽性格內向,再加上家庭條件比較差,所以自己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很自卑的。
在學校每天忙著悶頭學習,業余時間也沒什么零花錢出去跟別人一起玩耍,所以他基本上沒交過什么朋友,也沒談過什么戀愛,生活單調又壓抑。
正因為這樣,他和這些同學之間的交情,其實也比較淺。
到了若干年之后,他和自己的中學同學,基本上也就只在同學聚會,以及結婚隨份子的時候才會有聯系。
至于其他時間,大家完全不在一個圈子里。
應付了一大堆找自己的電話,許逸陽心里對新聞的影響力,也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估摸著,今晚營州市區應該有三分之一的人,看到了這則新聞。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在營州出名了!
任何時候,出名都是賺錢的前兆。
不敢說賺了錢就一定能出名,但出了名就一定能賺錢。
明星就是這一點的真實寫照。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直接的例子,就是后來的各種網紅。
做心靈雞湯、勵志教學的人,一旦出了名,就可以賣書、賣課、收會員費,佼佼者一年賺幾個億也是輕輕松松;
做拆機視頻、硬件評測的人,一旦出了名,各路廠商的廣告費、封口費就會拿到手軟;
做美妝教學、試用的人,一旦出了名,在直播間隨便涂一支口紅,就能拉動數千萬甚至更高的銷售額。
這就是知名度的變現能力。
許逸陽也期待著,自己出了名之后,自己的英語口語培訓班,能夠火遍整個營州。
他計劃著,明天陪托馬斯·勞特夫婦逛完營州、去過王家渡之后,就開始準備做傳單海報,貼到營州各個人口密集的小區。
同時,他也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自己現在的名氣,到底能轉化多少學生。
翌日一早,許逸陽便騎車先到了教育局。
蔡局長交待他一定陪好托馬斯·勞特夫婦之后,便把教育局的小車司機安排給了他。
許逸陽又帶著司機,去招待所接了托馬斯·勞特夫婦。
他先帶著夫妻二人在市區轉了轉,給他們介紹了一些營州的歷史和景觀,吃過午飯,便陪著他們去了一趟以前的王家渡。
王家渡在下關鎮,這年頭國道又窄又爛,雖然只有二三十公里遠,但連參觀帶拍照的折騰一趟,一下午就差不多過去了。
許逸陽在天黑之前把勞特夫婦送回招待所,托馬斯·勞特與他握了握手,說:“許,這兩天非常感謝,我們明天一早就回燕京了,下次到營州來,希望能再見到你!”
許逸陽認真的說:“勞特先生,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托馬斯·勞特的太太與許逸陽輕輕擁抱,笑著說:“許,這次真是太感謝你了,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再見!”
許逸陽笑著說道:“勞特夫人,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客套一番,許逸陽便與二人作別。
臨別時,托馬斯·勞特給了他一個電子郵箱的地址,讓他與自己保持聯絡。
不過,許逸陽高中的時候光顧著學習,還沒開始接觸互聯網,所以也沒法與他交換郵箱地址,于是便承諾注冊郵箱之后,第一時間給他寫信。
離開招待所,許逸陽回教育局取了自己的自行車,沒著急回家,而是匆忙先趕往營州一中。
他得去學校,找林校長口中的那個張師傅,先把電教室的鑰匙拿到手,然后再去找個打印社,打印一批招生廣告。
此時天色已黑,一中校園里一片寂靜。
高三學生下午考完試就已經放假了,學校已經完全停課,校園里只有保安和少數住在學校的校職工。
許逸陽進了學校,便直接去了實驗樓。
實驗樓的鐵柵欄門緊閉,他拍了幾下門之后,里面的傳達室里出來一個裹著軍大衣的老爺子。
那老爺子打開大廳里的燈,看請許逸陽,便欣喜的說:“哎呀,你是那個上電視的小伙子吧?!”
許逸陽笑著說道:“是我,您是張師傅嗎?
“是我是我。”老爺子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把門打開。
許逸陽道:“張師傅,林校長說讓我來找您拿鑰匙。”
老爺子笑著說:“領導都囑咐過我了,鑰匙早都給你準備好了。”
說著,他又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遞給許逸陽,道:“大的這把是實驗樓大門的,小的這把是電教室的,你收好。”
許逸陽心下一喜,道:“謝謝張師傅。”
老人笑著說:“客氣啥,你這回可給咱一中長臉了,那洋文說的,我看比老外說的還好!”
“您過獎了。”許逸陽謙虛一笑,說:“張師傅,我先去電教室看一眼,您忙著吧,我就不打擾您了。”
“好嘞,你去吧,有事就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