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名為九冥,據說你只要連續服用月余,就算有九條命,也得見閻王。”
杜塵瀾一愣,“這么說,是無解了?”
“那大夫不會解,邊關正在到處找名醫,形勢很嚴峻。”洗月搖搖頭,這毒從未聽過,但光聽名字就是奇毒,也不知這世上有沒有解藥。
“沒了詔安侯,即便建威將軍還未真正痊愈,那也得帶傷上陣。此事發生半月有余?朝中還未收到消息嗎?此等大事,邊關必定是加急才對。”杜塵瀾摩挲著手指,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是!朝中還未收到急報。”洗月點了點頭,也不知是瞞下了,還是報信之人出了什么差池。
“此事瞞不住,不用幾日,朝中必定會知曉。”杜塵瀾看了桌上的供詞一眼,這里的事就快要了結了。
“那幾名鹽商可要看住了,這就是人證,不能有任何差池。”
“是!”
杜塵瀾又看了那四封折子一眼,決定還是將這些折子交給孔德政。既然孔德政來了淮南府,那就得將利益最大化。他是不可能因為此事再升遷了,不如將手中的把柄放給孔德政。
“你去問問孔大人可有睡下?”杜塵瀾決定盡早趕回京城,最好明后日就啟程。反正途中還得遭遇不少伏擊,這又得浪費不少時間。
將桌上供詞等物收好,他打算做個甩手掌柜了。
“杜塵瀾,邊關有大事發生咯!”萬煜銘不請自來,倚在門邊,對書房內的杜塵瀾笑著道。
杜塵瀾挑眉,“這么晚了,世子爺還不睡?”
“你以為我是你呢?沒心沒肺的,這邊關都出大事兒了,我哪里睡得著喲!”萬煜銘倚著門邊也沒個正行,一條大長腿還耷拉在門檻上,更沒骨頭似的。
杜塵瀾覺得有些扎眼,好歹也是世家出身的貴公子,他發現對方在他面前是越來越不顧形象了,跟個軟骨頭似的,連裝都要不想裝了。
“我沒心沒肺?”杜塵瀾嗤笑了一聲,接著便回歸正題,“可是說詔安侯重傷一事?我也是剛收到消息。”
說到正事,萬煜銘倒是正色起來。
“詔安侯受了重傷,還被下了毒,想是不能留在邊關了。如今建威將軍帶傷鎮守,要是周夷發動戰爭,只怕建威將軍抵擋不住。”
杜塵瀾點了點頭,“朝廷目前還未商議出人選來,然而這已經是火燒眉毛了,就是不知皇上會派誰去邊關。”
他想到了吳秋香的大舅子,有了孔德政的舉薦,雖說主將和副將不太可能,但當個百戶千戶,應該還是成的。等立了功,再往上升并不難,畢竟武職升遷容易。
“你可有人選?”萬煜銘嘴角的笑容有些玩味,這可是好時機啊!
“怎么?你有人選了?”杜塵瀾并未回答,而是反問道。
他心中微動,該不會攝政王府也要塞人去邊關吧?
“沒有,這不是問你嗎?不若咱倆和皇上請命去邊關吧?你看咱們有勇有謀,武功也不弱,指不定還能立下大功呢!如今朝廷正值危難之際,加官進爵不是奢想啊!”
杜塵瀾立刻抬頭看向萬煜銘,雖說對方臉上還保持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杜塵瀾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認真。
“我是個文官,你讓我去行軍打仗?”杜塵瀾抿唇笑了笑,其實心中也有了異動。不過隨即想到朝中不會給他實權,不禁又有些猶豫。
“文官怎么了?你這幾年不可能再進一步,不若另辟蹊徑。可別小看了武將,加官進爵的人多是武將,手中大權在握,號令千軍萬馬,想想都熱血沸騰啊!”
萬煜銘眼中閃爍著狂熱,許多男子都向往著馳騁沙場,建功立業,萬煜銘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況,如今邊關的局勢,攝政王一脈較弱些,萬煜銘想職掌軍令,目的不言而喻。
“皇上不會同意的!你覺得皇上會放心你去邊關嗎?”杜塵瀾搖了搖頭,皇上是傻了才會這么干。
“皇上自然不可能同意,但如果你自請去邊關,皇上一定會同意,屆時捎帶上我就成!”
萬煜銘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杜塵瀾的戰力皇上必定有所耳聞,再者杜塵瀾足智多謀,他能去邊關,邊關便安全了。
“那你也想多了,皇上同樣不會放心我去邊關。就算他同意了,朝中不可能同意。”杜塵瀾理了理袖子,洗月進來稟報,說是孔德政還未睡下。
“只要你想,不可能辦不到。”萬煜銘定定地看向杜塵瀾,他不信杜塵瀾不心動。
“我不想!”杜塵瀾回了一句,便丟下萬煜銘去了孔德政的院子。
“皇上!此事瞞不下了,朝中應該都收到消息了。派遣哪位武將去邊關,還請皇上定奪。”龔雪瑋大急,皇上欲將此事瞞下,以免傳言出去,造成百姓的恐慌。
然而,此事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據說坊市之中都已經有了傳聞,再不想對策,如何安撫百姓?
皇上嘆了口氣,臉色很是憔悴。他這段時日為了此事愁得夜不能寐,偏偏因為楚王之死,查太后一直在找他麻煩。如今就連詔安侯都被重傷,還中毒在身,查太后這幾日很是癲狂。
然而他還得顧及名聲,為了保全皇室的尊嚴,兩個互相厭惡的人還得扮演著母慈子孝。
即便查太后背地里惡毒地詛咒著他,但他依舊要面帶笑容地勸慰查太后。
皇上想起昨兒才收到的信,覺得那人或許可以一試。
“哎喲!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這里是御書房,您可不能進啊!”御書房外傳來了周綿的聲音,這聲音中極力壓著憤怒、無奈與懼怕。
“哼!怎么?哀家這做母后的,想看看皇上也不成?你個狗奴才,給哀家閃開,否則哀家就要賜你掌嘴!”
查太后的臉扭曲著,眼中滿是恨意,讓注視著她的周綿立刻渾身一哆嗦,這查太后莫不是要瘋了吧?
“太后娘娘!皇上正在商議正事,還交代了不可打擾。奴才也實在沒法子,還請太后娘娘開恩。”
周綿此刻當真是欲哭無淚,心中祈禱著皇上快些聽到御書房外的動靜,好解了他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