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將從珞葉寺拿來的奏折放在書案上,他打開其中一封,仔細將其中的人名都記了下來。
“大人!昭和世子果然派人去了陶府!”守月一進屋內,便稟報道。
杜塵瀾點了點頭,萬煜銘只要起了疑心,是必定會立刻去查探的。最近攝政王每次的計劃都有人從中作梗,還被反算計,出了內鬼是肯定的。而陶岳峰時常出入扶風樓,這便十分惹人懷疑。
倘若陶岳峰早就背叛了攝政王,那就一定會牽扯出易云先生。此人時常躲在背后算計,倒不如將其拉到明面上,將水攪得更渾。
目光投向桌上的奏折,杜塵瀾嘴角微勾,這四封他還有用,那一封便宜了攝政王。不過,此事能牽連上查氏,雖說不能傷筋動骨,但也能給對方吃些苦頭。
次日,杜塵瀾將前段時日堆積的賬簿核算了一番。倘若要去淮南府,他就得離開一段時間,這些營生總不關心,被下人糊弄了都不知道。
“文掌柜,酒樓的事盤算得如何了?”杜塵瀾從賬簿上移開目光,關心起自己的酒樓來。
他打算在京城開一家大酒樓,畢竟來銀子快,還能借酒樓的地兒打探消息。
“按您的吩咐,已經給府尹大人遞過帖子了,還將您給的東西奉上,他答應了,說日后必定關照。”文掌柜恭敬地回道。
文掌柜是杜塵瀾前段時日剛買的下人,倒是有幾分本事,是從犯官發賣的下人里挑的,辦事很妥帖,杜塵瀾便讓他主理酒樓事宜。
“廚子都學會了吧?我說過廚子都用下人培養,不可用外人。”杜塵瀾要做酒樓,那自然得有些別家酒樓沒有的菜色,這可不能叫外人學了去。
“大人放心,廚子都是自己人,簽了賣身契的。”
“那就在這個月挑個日子吧!盡快將酒樓辦起來。我之前和你說過第一日的流程,你記下來了吧?”
杜塵瀾想用前世那種發傳單和開張優惠來吸引客人,畢竟是新開的酒樓,開張第一日還是重要的。
“已經記下了,你放心!第一日必定照辦!”
“大人!”洗月匆匆入了書房,面色異常沉重。他一進書房,見書房內還有外人在,便住了嘴。
杜塵瀾立即會意,朝著文掌柜等幾個賬房揮了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
“何事?”杜塵瀾見洗月神色還帶著幾分慌張,立刻問道。
“大人!小人打探到四少爺與宮里的人有接觸。”洗月擰著眉道。
杜塵瀾有些意外,“宮里的人?誰?”
他突然想到了皇上,面色也跟著凝重起來。
洗月搖了搖頭,“目前還不知!小人派人跟著四少爺回了他的落腳處。不過隔日深夜,便有人來找他。天八跟著那人離開后,發現那人竟然進了皇宮。皇宮內高手如云,天八也不敢硬闖。在皇宮外等了半個時辰,發現那人沒出來,便只好無功而返。”
杜塵瀾斂目沉思,如今廖太后已經進了庵堂,自然不會是她的人,那剩下的便只有皇上和查太后了。
四哥之前與曲國公府的曲容翰走得頗近,會派人與四哥接觸,難保不是為了打探曲容翰的消息。之前洗月他們還說見著四哥與曲容翰一同出入扶風樓,那這個背后之人是皇上的可能性最大。
因為之前遇刺便是在曲國公府,皇上由此懷疑曲府二房,這再正常不過。
然而,若是查出曲容翰每次去扶風樓便是為了見易云先生,那易云先生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他能猜到,皇上也一定能猜到吧?為何皇上卻隱而不發?
而之前他去見易云先生,皇上又知道嗎?雖說他盡量做到隱蔽,但只要是時刻盯著扶風樓的,或許他的行蹤就暴露在對方眼中。
杜塵瀾思忖了半晌,“你想辦法將四哥秘密綁來!”
杜塵瀾對如何處置杜海州十分頭疼,又不能將人殺了一了百了。看來老爺子是管不住杜海州了,杜塵瀾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動手較好。
“是!”
“來來來!買定離手啊!”一聲吆喝,在這熱鬧的賭坊中并不突出,這里的人聲鼎沸,還算寬敞的屋子此刻擠滿了人。
“開!大!”
這一聲“大”讓不少人都捶胸頓足,有人氣得捶桌子。
“呸!晦氣!”一人摸了摸已經空了的荷包,氣得轉身就離開。
剛出了賭坊,走了片刻,突然有些尿急。來不及找茅廁,他來到巷子的拐角處,打算就地解決。
誰料剛打算解開褲子,不知什么從天而降,他眼前一黑,便再也看不見了。
“誰啊?快放開我,救命啊!”察覺到應該是被什么套住了頭,他慌張地喊道。
話音剛落,肚子被猛地砸了一拳,痛得他弓起了身子,蜷縮在一起,哪里還能發出叫聲?
杜海州被人扛著走了許久,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便被人甩在了地上。
“哎喲!”他忍不住痛呼出聲,剛才被打了一拳,還沒緩過勁兒來呢!
“大人!人就在這里!”洗月指了指地上正在蠕動的麻袋,對杜塵瀾說道。
杜塵瀾點了點頭,“把麻袋掀開。”
杜海州手腳都被綁住了,突然被人掀開麻袋,眼前一亮,叫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待他雙眼適應了光亮,發現面前坐了一道身影。由于眼前還有些模糊,杜海州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眼前之人是誰。
他驚訝地喊道:“杜塵瀾?”
杜塵瀾朝著杜海州笑了笑,“四哥!許久不見!”
杜海州此刻腦子還有些發懵,“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立刻環顧四周,發現竟然是自己來京城的落腳處。他再一轉頭,便看見了洗月對他們。
“剛才是你派人抓我的?你把我抓來干什么?”杜海州怒目而視,其實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突然有些發憷了。
“四哥何時來的京城,來了之后又為何不去看望祖父?”杜塵瀾坐在椅子上,看著被捆綁杜海州,有日子沒見,他竟然發現杜海州胖了。
杜海州忍不住心虛,“我來京城是為了尋友的,等過段時日就回去了。”
“你快給我解開,憑什么這樣綁著我?”杜海州突然回過神來,這杜塵瀾打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