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磚瓦廠后,喬薇心情不錯地坐上了馬車。
劍盟的能耐她是見識過的,想當初找兩生果時,素心宗都只得到了兩生果在孤島的消息,劍盟卻的弄到了完整的地圖,劍盟的能耐,可見一斑了。
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她還是找裘掌柜定了一匹木材,讓他改日送往姬家。
碧兒給喬薇倒了一杯熱茶:“夫人,我們現在是要姬家了嗎?”
喬薇沒喝茶,而是拿了一塊點心:“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這么早回去豈不是虧了?”
碧兒咋舌,這么宅不住的夫人絕對不是她主子!
“那咱們現在去哪兒呀?”碧兒問,“是回村子嗎?”
喬薇壞壞一笑:“就不回,就不讓你見小魏。”
碧兒的心咯噔一下,眼神慌亂道:“誰、誰要見他了?”
“哦。”喬薇眉梢一挑,把碧兒藏在身后的包袱勾了出來,“也不知這些鞋子都是給誰做的。”
碧兒一把將鞋子搶在了手里,臉紅成了珠兒的屁股。
喬薇笑得肩膀都在顫抖,等笑夠了,拍拍她肩膀:“行了,滿足你的心愿,去鎮上吧。”
從磚瓦廠到犀牛鎮,一個多時辰便到了,喬薇在容記下了車,碧兒坐著馬車,馬不停蹄地回了犀牛村。
喬薇在容記的門口站了一會兒,回頭望了望最初擺攤的地方,已經變成一個豪華大排檔了,但她賣點心、兩個孩子搬著小板凳安安靜靜地坐在后面的日子,清晰如昨。
那會兒她點心賣多少錢一個來著?
三文錢一個,五文錢兩個,買十個送一個。
第一天賣的是紅豆糯米糕,怕不好賣只做了五十個,一日下來,除去車錢,就只剩幾十個銅板。
那時的日子雖然清苦——
“喬姐姐!”
小六從酒樓里跑了出來,打斷了喬薇的思緒,喬薇看著他,微微一笑:“是小六啊。”
小六興奮道:“喬姐姐你怎么了?你不是嫁人了嗎?”
喬薇睨了他一眼道:“嫁人了還就不許我來了?”
小六撓頭,傻笑道:“怎么會呀?我可是天天兒都盼著喬姐姐的!喬姐姐的賬房,我每日都擦得干干凈凈!”
喬薇瞇眼,犀利地看著他:“每日?”
小六被看得心里一陣咯噔,含糊不清道:“每…兩日…三日…四日…”
小六繳械投降,“好啦,我一個月沒掃過了!”
喬薇好笑又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邁步進了容記。
容記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大堂內座無虛席,有不少認識她的熟客,笑著與她打了招呼。
喬薇心情不錯地走上二樓,容老板的賬房沒人,她邁步朝自己的賬房走去,順帶著喊了一嗓子:“容老板!”
“我沒在打掃你的屋子!”
容老板一把丟掉了手里的掃帚!
喬薇進屋,看看嘭的一聲卡在臉盆架上的掃帚,又看看滿頭大汗的容老板,心里淌過一股暖流:“容哥。”
“容什么哥?”容老板神色冰冷地坐下,卻忘記剛剛灑掃時已經把這兒的椅子挪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慌亂地去抓,把桌布扯了下來,好容易才擺整齊的點心果盤茶具也嘩啦啦地掉了下來,可以說非常狼藉了!
喬薇笑著走過去,將容老板攙拎了起來:“我來收拾,容哥坐吧。”
容老板的腳步有點兒虛浮,像是走在云端上,他不會承認那聲容哥,喊得他小心心都酥了。
小喬不在的日子,他快想死小喬了,嗚嗚嗚…
“容哥。”喬薇收拾著東西,忽然轉過頭來。
容老板哭喪的臉立即恢復了冰冷高冷的神色:“什么事?”
喬薇眼神示意:“你的腳。”
“好看吧?”容老板得意。
“踩到桌布了。”喬薇道。
容老板唰的拿開了腳!
喬薇麻溜兒地收拾好了一地狼藉,解放了被容老板倉皇之下丟進臉盆架的掃帚,除此之外,喬薇發現她的賬房還真挺干凈的,纖塵不染倒是不至于,卻比她想象中的潔凈太多了。
“多謝你了,容哥。”她由衷地說道。
容老板一笑,擺了擺手:“平時都是小六收拾的,今日客人太多,小六忙不過來,我才搭了把手。”
喬薇挑眉。
容老板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她,一杯自己慢悠悠地喝了起來:“你今天過來干嘛?”
喬薇托腮,莞爾一笑:“想容哥了就過來看看唄。”
容老板瞪眼:別調戲我,我有老婆的!
“咳。”容老板清了清嗓子,“你不來找我,我其實也打算去找你的。”
“廠子建好了?”喬薇問。
“嗯。”容老板應完,眉頭一皺,“你怎么知道?”
喬薇嫣然一笑:“我料事如神。”
容老板呵呵:“那你有沒有料到我招工的時候招到誰了?”
喬薇想了想:“我二嬸?”
“大爺的!”
容老板要摔桌了!
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他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還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戰果的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喬薇無辜道:“我瞎猜的。”
確實是瞎猜的,她知道喬岳山與徐氏過得很慘,卻沒料到這么慘,居然到了要去莊子做事的地步。雖說她不覺得給人打工有何不妥,但她是個現代的靈魂,勞動做光榮,只要是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打工也好,擺地攤也罷,她都不覺得是多么丟人的事情。可徐氏畢竟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人,從貴婦變下人,幾乎是把她的顏面與自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容老板道:“不用同情她,你以前過得比她慘。”
喬薇好笑地說道:“我當然不同情她了。”
這叫現世報,大快人心還差不多,同情?免了。
“我二叔呢?”喬薇問。
容老板譏諷道:“你那個好二叔啊,比他婆娘還慘。”
喬岳山不堪貶職,一怒之下辭去太醫院的職位,本以為是避免了被同行羞辱,哪知日子漸漸拮據了起來,他迫于無奈,在家做起了郎中,但郎中不是那么好做的。人家都是做了好幾年,把名聲打出去了,他一個新搬來的,誰認識呀?他于是想到報出名諱,奈何更糟,他欺壓大房孤女一事早已傳得人盡皆知,來看病的沒幾個,每日往他院子丟臭雞蛋的倒是不少。
無奈只下,他想到了去藥房做大房。
諷刺的是,他頭上還掛著一個侯爺的頭銜,雖是有名無實,可民間的藥房哪兒敢使喚皇帝親封的侯爺?
靈芝堂倒是敢,但喬崢不要他。
他實在走投無路了,只得隱姓埋名,背著藥簍,去坊間做起了游醫。
“十天半月,才歸家一次吧,嘖嘖,真可憐。”容老板哀嘆。
喬薇喝了一口茶:“他可憐什么?我爹當初可是做了十五年的游醫,就讓他也嘗嘗這好滋味吧。好了,接下來的事我統統猜不著了。”
接下來也沒什么事了!
不對,有一件。
容老板瞇眼笑了笑,拿腔拿調地說道:“咱們容記的名聲打出去了,每日都能接到不少做席面的生意,昨日又接了一單,你一定猜不著是哪兒的單?”
喬薇挑眉道:“別告訴我是皇宮的。”
容老板真的要摔桌了!
南楚使臣造訪,皇宮派了人前來請容記的師傅進宮做菜,與太子壽辰不同的是,此次容記并不是李鈺隨口推薦的,而是太子欽點的,太子甚至連菜都點好了:蝦滑菌菇湯、鵪鶉松花蛋。
容老板沒單獨帶人做過菜,不論是進宮,還是去太師府,都有喬薇坐鎮,而今喬薇嫁了人,想來不如從前方便,容老板本想辭掉,但太子的命令,又不得不從。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容老板幽怨地問。
“我真是瞎猜的。”喬薇剝了一顆瓜子,“太子不是只點了兩道菜嗎?怕什么?小松花蛋我那兒還要一罐子,回頭我給你送來便是了。蝦滑菌菇湯讓何師傅做,錯不了。”
容老板道:“沒菌菇。”
“去山上摘唄。”喬薇道。
容老板幽怨地說道:“去了,沒摘著!”
喬薇搖頭:“嘖嘖嘖,幾個大男人,還沒我家小珠兒能干,得了,包在我身上吧,摘了給你送來。”
喬薇在容記吃了午飯,又與容老板商議了一些蛋廠的細節,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碧兒也剛好從馬車上跳下來。
“夫人!”
碧兒笑盈盈地跨過了門檻。
但說話的不是她,是她身后的車夫。
喬薇定睛瞧了瞧:“大刀?”
陳大刀咧唇一笑:“夫人,是我!”
喬薇微微驚訝道:“你怎么來了?”
碧兒解釋道:“馬車在半路壞掉了,陳大哥找了朋友修理,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恐夫人等得著急,便先把我送來了。”
碧兒早先與陳大刀見過一次,是在喬薇大婚那日,陳大刀領著青龍幫的弟兄,將喬薇一路護送到京城,碧兒當時還問了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是誰,喬薇道是青龍幫的幫主,碧兒便記下了。
陳大刀扛著一把大鋼刀跳下馬車,虎虎生威地說道:“馬車還在修呢,我先送夫人回去吧!我已經吩咐虎子好生招待夫人的車夫了,不會讓他餓肚子的!”
他家夫人回丞相府了,作為夫人的家臣,兼功臣,他是最有資格接近丞相的,他一定要抓緊一切機會,在丞相大人的面前好好表現!
喬薇看了看日漸暗沉的天色,記掛著兩個孩子,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陳大刀將四十斤重的大鋼刀放在了外座下,揉了揉被壓得發麻的肩膀,對喬薇道:“夫人請!”
喬薇與碧兒上了馬車。
從鎮上到京城只一條官道,閉著眼都不會走錯,陳大刀優哉游哉地駕著車。
喬薇有些不放心,畢竟第一次帶景云與望舒進京神童試時,陳大刀就把自己走丟了,喬薇挑開簾子道:“大刀,你沒去過姬家吧?知道怎么走嗎?”
陳大刀拍拍胸脯道:“夫人放心吧,我剛剛問過你家車夫了,他說進了城,順著那條路,走到盡頭,再往東,一直往東,就到了!”
確實是這么走的,喬薇點點頭,放下了簾子。
馬車顛簸,喬薇與碧兒都有犯困,二人往靠枕上一歪,迷迷糊糊地睡了。
喬薇是被一陣烏鴉的叫聲驚醒的,緩緩睜開了眼。
沒有掌燈,馬車內漆黑一片,四周靜悄悄的,又陰森森的。
喬薇挑開了簾幕,入眼處不是商鋪林立的街道,而是荒無人煙的林子,與一座又一座的墳頭。
喬薇瞬間炸了毛:“不是去姬家嗎?你怎么跑到墳場來了?!”
陳大刀支吾道:“我、我迷路了…”
喬薇不可思議道:“怎么會迷路的?進了城,順著那條路走到盡頭,再往東,一直往東,你不是都知道的嗎?”
陳大刀委屈道:“我知道啊!我是這么走的啊!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東在右邊嘛!我就往右,一直往右,不停地往右,我已經右拐了很多次了!可它就是不到啊!”
喬薇簡直要吐血了。
最后,還是姬冥修在家中等不到人,恐她路上遇到什么事耽擱了,帶著人找了過來。
姬冥修把喬薇與碧兒帶回了姬家,又差銘安將陳大刀送去客棧,并叮囑銘安明日親自將陳幫主送回青龍幫。
這一番折騰,回府時已是半夜,景云與望舒睡了,喬薇累得不想動彈,洗漱過后,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大清早,喬薇被生物鐘叫醒,一摸身側,冰涼一片,他竟是早就起了,喬薇穿了衣裳,去孩子們房間一瞧,就見兩個孩子已經被他從被窩里撈起來了。
望舒坐在他懷里,伸出腳丫子,由他給自己穿上暖和的足衣。
穿好了,還不想起來,掛在他身上,被他抱去耳房洗漱。
景云乖乖地坐在書桌上練字,賣萌不是他強項,他還是做自己的老本行吧。
喬薇進屋,揉揉景云的小腦袋,湊過去親了親:“這么早呢?”
景云小臉微微一紅:“娘親早。”
望舒被親爹抱了出來,軟趴趴地抱著親爹的脖子,死活不肯下來。
喬薇去抱她,她小臉一撇,一頭扎進了姬冥修懷里。
臭丫頭,有了爹就忘了娘!
喬薇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今天這么早?”
這話,儼然是對姬冥修說的。
被女兒黏糊了一早上,姬冥修心情十分不錯,眼神都帶著笑意:“昨天忘記與你說了,今天要入宮。”
喬薇愣了愣:“入宮?做什么?”
喬薇絕對沒想過皇宮能與自己有什么牽扯,唯一一次入宮還是因為李鈺多了嘴,借著給太子做飯的名義去開了一次眼界,這次辦席,她已經明確表示不可能去了,所以剛剛冥修說什么?入宮?
姬冥修看著一頭霧水的樣子,輕輕一笑,曖昧地捏了捏她下巴:“你現在是丞相夫人了,外邦使臣來訪,總得去見見的。”
這句話仿佛像說,你現在是總理夫人了,X國元首造訪,你也要去接待接待的。
喬薇樂了,不用給人做飯也能進宮,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上次入宮,說是開了眼界,實則連皇宮的一根毛都沒摸著,被崔總管帶去膳房做菜,做完了又被帶出來,中途覲見了一次皇上,奈何沿途都被人“四面夾擊”著,連風景都沒來得及好好賞,基本等同于豬八戒吃了一次人參果,什么味兒都沒品出來。
“我能四處逛逛嗎?”
姬冥修點頭:“當然。”
喬薇的小眼神兒一亮:“能去看看妃子的宮殿不?我都還沒見過古…古色古香、富麗堂皇的皇妃住所。”
姬冥修笑道:“讓太子領你去先皇后的寢宮坐坐。”
喬薇的眸子一下子瞪大了:“皇后的?”
那豈不是比妃子的好上很多?就不知方便不方便了,她可不想為了滿足自己一時的好奇,為難冥修去欠太子一個人情。
似是看出了她的為難,姬冥修云淡風輕道:“先皇后是林姐夫的姑姑,兩家的關系,比你想象的親近。”
想到了什么,喬薇若有所思道:“等等,先皇后是林姐夫的姑姑,太子與林姐夫就是表兄弟了,他倆是一輩的。你是太子的叔叔,姬婉是太子的姑姑,林姐夫和姬婉…差輩兒了!”
姬冥修彈了她一個爆栗:“才知道?”
雖無血緣上的聯系,但輩分擺在那里,這樁親事其實是有些艱難的,更別說姬婉還比林書彥大,林書彥當初是冒著與家族決裂的風險將姬婉娶進門的。
“姬婉在林姐夫之前沒與誰家的公子哥兒有什么婚約吧?”
“當然沒有。”
姬家的女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婚配的,提親的對象都是千挑萬選,姬家眾人一再過目,半點瑕疵都容忍不得。曾有個門當戶對、才情皆備、容顏無雙的官家公子看上了姬婉,上門求娶,姬尚青與老夫人都對此人印象不錯,但就因為他手腕上有道半寸的疤,被無情淘汰了。
喬薇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到底是選女婿呢,還是選妃呢?男人磕磕碰碰不是正常嗎?連疤都不能有了?
“你們給荀蘭找的那個前中書令家的袁公子,也是完美得連一塊小小、小小、小小的疤痕都沒有嗎?”
姬冥修淡道:“她又不是親生的。”
喬薇小聲嘀咕:“不是親生的也是一塊兒長大的,你們這么厚此薄彼,就不怕人家心里不舒坦嗎?人家心里不舒坦了,隨便動點手腳什么的,可不就有人遭殃了么?”
“你說什么?”姬冥修沒聽清。
“沒什么。”喬薇把望舒按在椅子上,給她扎了兩個丸子頭,讓嬋兒帶了她與景云去上房,隨后才對姬冥修道:“姬婉滑胎過你知道嗎?”
姬冥修微微蹙眉:“她滑胎過?你聽誰說的?”
喬薇想了想,說道:“我們大婚以前,那時我還沒遇到我爹,有一次我在容記做生意,姬婉找上門,問我能不能治療她的不孕癥,我說你要是從來沒有懷過,可能不是你的問題,是你丈夫的。她告訴我,她懷過兩次,都滑胎了。”
姬冥修的大掌漸漸握成了拳頭,深邃的眼底浮現起了一絲冰冷。
喬薇極少見他動怒,才發現,他難受,她的心里其實也不好受:“你先別難過,都過去好久了。”
姬冥修捏緊了拳頭,眸光深邃道:“她與林書彥大婚九年了,一直想要個孩子。”
喬薇撫摸著他肩膀,輕聲道:“我知道,她那么喜歡景云和望舒,一定是很喜歡孩子。”
姬冥修整個氣場都冷了下來:“林書彥這個王八蛋!他怎么照顧我姐的!滑胎一次就算了,居然兩次!他當我姐是什么?”
喬薇被他震到了,他發起火來原來這么可怕的,早知道,就不和他說了:“你…你嚇到我了。”
姬冥修將情緒壓回了心底,握住她的手,隱忍著道:“對不起。”
喬薇抬手,輕輕地碰了碰他眉頭,將他緊皺的眉心撫平:“我對不孕癥是沒多少研究,但不是還有我爹嗎?”
姬冥修微微釋然:“今天宴會結束,我就帶姬婉去找咱爹。”
喬薇點頭:“好。”
早飯后,一家四口打扮得美美的,出了青蓮居。
姬家作為大梁第一望族,這種宴會簡直不要太多,到門口時,就發現荀蘭、鎏哥兒、姬霜與秦姑爺已經準備妥當了,姬盛倒是也想去,奈何夜里染了風寒,便留在家中了。他不去,李氏也不好去。
幾人分別上了各自的馬車。
望舒與景云從沒如此大方地去過皇宮,上一次,他們可是躲在菜籃子里,才跟去了皇宮的喲!
“哇哇哇!好多馬!好高!好大!”望舒趴在窗子上,指著皇宮附近的御林軍,興奮得大叫,“馬肉一定很好吃!”
喬薇一口茶水嗆在了喉嚨。
一行人自北門入了宮,除他們之外,也來了不少別的世家,這些世家里,并不包括喬家,喬家的門第,還是有些不夠格。
其余人三三兩兩地下了車,由宮人領著各自的車夫,將馬車駛入統一的馬廄。
“我們不下車嗎?”喬薇問。
姬冥修摟著她纖細的腰肢:“你要是愿意,可以到了皇后的寢宮再下車。”
“姬家這么厲害的?”
“是你相公厲害。”
喬薇挑開簾子,往身后一瞧,果真見荀蘭母子與姬霜夫婦下了馬車,二人一下車,便有宮女領著兩頂轎子迎了上來,荀蘭與鎏哥兒坐上一頂轎子,姬霜坐上另一頂轎子。
有太監前來給秦姑爺領路,偏秦姑爺碰見了一個朋友,二人說說笑笑地去了。
大梁朝的皇宮分為內庭與政宮,政宮主要是皇帝與諸位大臣上朝以及辦公的場所,軍機處、三省六部也在此設了自己的“辦公室”,姬冥修官至丞相,“辦公室”比別人的大些,是一處獨立的宮殿。
政宮除了辦公之外,還用以接待外邦使臣,南楚的使臣便住在政宮的平春殿。
宴會也設在平春殿。
“我上次就是從這里進去的!”喬薇指著一個狹窄的小門說。
姬冥修揉揉她腦袋:“難為你了。”
那是下人才走的。
一行人從北門而入,走青石路去了平春殿,有太監早早地候在一旁,領著車夫,將馬車駕去了馬棚。
姬冥修與喬薇牽著兩個小包子的手,進了平春殿。
平春殿比整個喬家的宅子還大,一正殿,兩偏殿,十多個小廂房,三個花園。
崔總管笑瞇瞇地迎了上來:“大人!夫人!小少爺,小小姐!”
姬冥修微微頷首。
喬薇喜色一笑:“崔公公!”
崔總管道:“奴才知道夫人要入宮,特的在此候著,皇上那邊等著急了呢,大夫不妨先過去?奴才會照顧好夫人的。”
姬冥修對喬薇道:“你跟著崔公公去見見各宮娘娘。”
還能見娘娘,好呀!
喬薇告別了姬冥修,領著兩個小包子,與崔總管去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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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盛寵:嫡女梟妻》水墨青煙 穿越前,沈若華只想賺錢賺錢養美男。
穿越后,銀子有了,美男有了,她把夫君給綠了。
身份一落千丈,成了下九流的商戶,夫君也是不得寵的庶子。
萬貫家財,眾人虎視眈眈。
她唇一勾,笑瞇瞇:“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誰知,不聲不響的庶子夫君搖身一變,成了當朝天怒人怨的大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