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勝了魔修之后,靈芝的天賦被整個大比現場的高手與弟子銘記了,當第三名筑基中期的修士對上靈芝時,竟然因為束手束腳放不開招,而慘烈地輸給靈芝了。
靈芝贏了三輪,獲得明日復賽的資格。
她下了決斗臺后,被大護法叫到了飛舟上。
這是一間茶室,除了大護法與靈芝,沒有第三個人在場。
大護法嚴肅地看著她:“你修習別的功法了?”
靈芝抿了抿唇,低頭不語。
大護法說道:“你只有一種靈根,這樣貿貿然去修習別的功法,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什么靈根就修習什么功法,這亙古至今不變的道理,修習兩種功法的人往往也擁有雙靈根,要不就是天靈根,除了天靈根確實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之外,其余的雙靈根還不如單靈根的人晉級快。
靈根越多,是越不利于修煉的。
大護法說道:“你都來千嵐宗這么久了,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你是單靈根,你注定會比雙靈根、三靈根的弟子更早步入仙途,你做什么要去修習別的功法?會得不償失的!”
靈芝嘀咕道:“為什么她能修習兩種?如果水靈根真的是最好的靈根,她選水靈根就夠了,可她還選一套金系功法!”
她這么說,大護法便什么都明白了,敢情這丫頭是與二護法的徒弟較上勁兒了。
大護法道:“那是因為她想要變異成雷靈根,這世上,不存在雙靈根比單靈根還要利于修煉的情況,她現在吃點苦頭,將來還是要同你一樣,單靈根修習下去的。”
靈芝咬唇。
大護法又道:“靈芝,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爭強好勝了。”
靈芝望向大護法道:“可是我明明可以學啊,我沒感覺到不適,我的境界也沒受影響。”
大護法頓了頓,老實說,這一點連她也感到十分意外,修士的修行以自身的靈根屬性為準,沒聽說哪個修士,能修習屬性之外的功法,若是別的功法倒還罷了,偏偏是火系功法,水火不容,她是怎么沒出事的?
莫非她是——
大護法搖了搖頭,不可能。
大護法斂起思緒,看向靈芝,語重心長道:“你才剛開始練,不會有什么大的影響,你往后學的多了,火屬性的靈力便會開始奪舍你的水靈力,到時候,你的靈根會壞掉,修為也會散掉,聽為師的話,不要再鋌而走險。”
靈芝低低地應道:“知道了,師父。”
大護法離開后,喬薇薇蹦下椅子,抓著小荷包走進來了:“靈芝。”
靈芝微微一笑,將她抱了起來:“我聽說你們今天碰到萬象宗的人了,沒事吧?”
喬薇薇搖頭,打開小荷包,遞到她面前。
靈芝定睛一看:“這是什么?櫻桃嗎?”
喬薇薇想了想,那些大人都是這么叫的,她點頭:“嗯嗯。”
“我摘的。”她又說。
靈芝笑了,這小短腿兒,還能夠得著果子啊?
靈芝問道:“你吃了嗎?”
喬薇薇道:“嗯嗯,給你留的。”
靈芝拿起一顆,正要放進嘴里,天靈根少女來到門口了,她是被二護法叫上飛舟的,接下來也會在飛舟上觀賽。
她看了靈芝那野果子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道:“少吃點臟東西吧,都要大比了,萬一吃壞肚子,可沒人幫得了你了。”
靈芝瞪了她一眼:“要你管?”
天靈根少女倨傲地哼道:“明明是個單靈根,卻偏要東施效顰!你以為你是我啊?”
靈芝是來了千嵐宗后才識文斷字的,她還沒學這個成語,沒聽懂那四個字是什么意思,但瞧對方那副拽不拉幾的樣子,應該不是什么好話。
靈芝掂了掂手里的果子,淡淡一笑道:“你想吃東西就直說,我又不會不給你,你何必跑來酸我?”
天靈根少女不屑嗤道:“誰要吃了?幾顆野果子,白送我都不要!”
靈芝做了個鬼臉。
天靈根少女冷冷地離開了。
傍晚時分,最后一場決斗也結束了,第一日的初賽圓滿落下帷幕,一千名弟子,經過三輪對決后,排除掉雖然贏了卻傷勢過重而無法再出場的修士,只剩下一百零三人。
這一百人零三人中,沒有余師兄與林淼的名字。
林淼是實力不夠,他剛筑基,修為還不穩定,碰上一個筑基中期的弟子便無計可施了。
余師兄更多的是運氣不好,碰上了一個厲害的魔修,對方的境界與他一樣,都是筑基小圓滿,按理說,同級別的正道修士是打不過魔修的,但余師兄憑著精湛的劍術與驚人的反應,將魔修逼出決斗圈了。
不巧,第二個又是筑基小圓滿的魔修。
余師兄靈力消耗太大,雖是贏了,卻受了輕傷。
第三個,很不幸,又是魔修。
他是今日唯一一個三輪都遭遇了魔修的修士,且每一個魔修的修為都不在他之下,最后的結果不言而喻,但他雖敗猶榮。
沒有一個人覺得他輸得沒有面子,恰恰相反,他拖著血肉模糊的身軀走下場時,不少修士都朝他投去了肯定的目光。
明日復賽的規則與今日有些迥異,也是三輪,但算總排名,譬如三連勝為最佳,其次是兩勝一負,只選取十五人進入最后的決賽。
就在今晚,所有修士的對手都被公布了。
天靈根少女對戰的三個人,有一個筑基大圓滿的魔修,這個魔修是大比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天靈根少女不過是筑基中期,與他差了隔著兩個級別的距離,老實說,勝算不大。
相較之下,靈芝的運氣就好多了,為她抽簽決定的三名對手居然全都是筑基中期或以下的正道修士,其中一個是萬象宗的弟子,以靈芝的實力,勝出幾乎沒有壓力。
“師父!這不公平!”天靈根少女得知自己與靈芝的對手后,氣得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二護法說道:“時也,勢也,運也,命也,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天靈根少女蹙眉道:“可是…”
二護法打斷她的話:“早點歇息,明日全力應戰,不論輸贏,為師都不會怪你。”
可我自己會怪我自己!
天靈根少女捏緊拳頭,面色冰冷地回了域盟為他們準備的庭院。
剛走到半路時,她被一道清麗的紫色身影攔住了去路。
二人都戴著面紗,一白、一紫,一個仙氣飄飄,一個靈動嬌俏,氣勢上倒是誰也不輸誰,可若細看眉眼,天靈根少女更多了幾分不可描述的妍麗。
萬紫嫣討厭所有比自己長得漂亮的女人,但很快壓下了心頭的不悅,慢悠悠地朝著對方走過去:“秦小姐,我是萬紫嫣。”
天靈根少女當然知道她是萬紫嫣,早在鎮上她與靈芝打得不可開交時,自己就在一旁。
“萬小姐有什么事?”天靈根少女問。
萬紫嫣嫵媚一笑道:“久仰秦小姐大名,我其實一直很想和你做朋友來著,只是我們宗門的關系不大好,想必你也知道。”
萬紫嫣的身份再尊貴,天靈根少女都是要與她爹爹飛升上屆的人,她才不會把一個副盟主的兒媳放在眼里:“廢話少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萬紫嫣的眸光冷了冷,上仙的女兒了不起了?竟敢這么和她是說話!
“你不說我走了。”天靈根少女說著,就要邁步離開。
萬紫嫣含笑開了口:“我知道你很想贏,其實以你的實力,除了那位魔修,便沒有人能是你的對手,可偏偏不湊巧,你明日便對上他了,有他在,你進入決賽的可能性不大,就算僥幸排個尾巴進去了,最后一局也還是會輸給他的,不如…我幫你解決掉他怎么樣?”
天靈根少女猛地看了過來!
萬紫嫣笑盈盈地道:“那位魔修與我未婚夫有些交情,讓他敗給你,不過是我一句話而已。”
天靈根少女冷聲道:“你這是作弊,讓人知道了,萬象宗也會被剔除資格的。”
萬紫嫣淡淡一笑道:“你難道沒聽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天靈根少女警惕地看著她:“你為什么要幫我?”
萬紫嫣笑道:“因為我也有個忙,想請你幫幫我啊。”
“你想干什么?”
“那個叫靈芝的丫頭,我不想在明天的決斗臺上看見她!”
天靈根少女的目光落在了她纏著繃帶的右手上。
萬紫嫣道:“我可不是為了我自己,明天有個萬象宗的弟子會對上她,我不希望她贏。”
天靈根少女道:“這個我幫不了你。”
萬紫嫣自寬袖中掏出一朵白色的鮮花:“又不用你親自出手,你只用把這個東西放進她的屋子,這是中域的一種安神花,能讓人昏昏欲睡,她聞上一整晚,第二日必定體虛無力。你放心,這這種花香對身體沒有損害,她過幾日便能養過來了。”
天靈根少女怒道:“你想害我被趕出千嵐宗嗎?”
萬紫嫣笑了笑:“你自己考慮吧,你明日的第一個對手便是那位魔修,你究竟是想讓他輸給你,還是想讓他把你打得再也沒辦法繼續接下來的比試,全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說罷,萬紫嫣將鮮花塞進她手里,頭也不回地走了。
千嵐宗的別院,喬薇薇提了一個小水桶,一勺一勺地給院子里的花草澆水,不論她去哪里,都特別喜歡給花花草草澆水。
靈芝在一旁看著她。
有新弟子圍了過來,不停地向靈芝道賀。
“靈芝師叔真厲害,能打敗魔修!”
“靈芝師叔還會火系功法!”
“師叔你是怎么學的?”
“師叔明天一定能打贏的吧?”
靈芝觀察過這幾個對手,對于明日的勝出沒有什么懸念,她笑著點了點頭:“應該不會給千嵐宗丟臉。”
靈芝修為好、脾氣好、大方又合群,比起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天靈根少女,大家其實更希望她能打贏。
天靈根少女站在不遠處,仿佛看到了自己敗得一塌糊涂,而靈芝風風光光勝出的樣子。
她拿著鮮花的手指,一點一點捏緊了。
“靈芝我要尿尿。”喬薇薇放下水桶,捂著小屁屁蹦了過來。
靈芝告別了幾位新弟子,抱著喬薇薇去了茅房。
她一走,弟子們也散了。
值得一提的是,姬小修讓陸元稹叫過去,在他的屋子歇下了,因此靈芝與喬薇薇一走,院子里便沒了人影。
天靈根少女悄然進了屋,她將鮮花壓在了枕頭上。
她走出了房門。
月涼如水,自大開的房門中斜斜地透射而入。
天靈根少女又折了回來,深吸幾口氣,拿出鮮花,從窗子里丟了出去!
她以為自己是把花兒給扔了,卻不知就在鮮花待過一小會兒的枕頭下,一只金光閃閃的小蟲飛了出來…
喬薇薇白日里吃了太多菩提子,回來總想尿,睡前尿了好幾趟了,半夜又讓尿尿憋醒了。
她咚的一聲滾下床,爬起來,習慣性地去找茅廁。
一只小金蟲飛到了她的眼前。
喬薇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小金蟲飛呀飛。
她伸手去抓。
小金蟲飛跑了。
喬薇薇邁著小短腿兒,半夢半醒地跟了上去。
小金蟲飛著飛著出了山莊,山莊外,有一條人煙罕至的小道,這個時辰并不會有什么人來,可就在小道的另一邊,兩名身著黑衣的男子緩緩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籠子。
這個籠子是專門用來捕龍的,比龍潯鏈可厲害多了。
黑衣人甲:“誒?不說是個小子嗎?怎么是個姑娘?”
黑衣人乙:“許是那小子長得像個姑娘!”
黑衣人甲:“是嗎?”
黑衣人乙:“噓,別出聲,讓人發現,捅到副盟主那兒,咱們可就死定了,少主吩咐過,千萬不能讓副盟主知道這條小幼龍。”
黑衣人甲趕忙噤了聲。
二人拿出隱身符,貼在籠子上,籠子隱身了,二人恐氣息外溢,掐了個法訣,遁到了百米之外。
小金蟲飛進了籠子,發出最燦爛的金光,吸引著喬薇薇朝這邊走來。
喬薇薇伸出小手,迷迷糊糊地橫穿小道,就在她穿了一半時,一輛靈獸拉著的馬車從天而降,險些落在了她的身上。
車夫趕忙勒緊了韁繩,靈獸都被勒痛了!
“什么事?”馬車內,傳來一道低沉而又溫潤的男子聲音。
車夫道:“副盟主,有個孩子。”
副盟主頓了頓:“許是參加大比的某門派弟子,你把人送回去。”
“是!”車夫應下,正要下去把喬薇薇送走,喬薇薇卻骨碌碌地爬上來了。
喬薇薇站在車轅上,小手扒開簾子,小腦袋探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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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咪咪的,我來啦 是不是很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