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賢被八公主的叫喚聲驚醒,回過神來。
他看著臺上,那個身穿淺紫色宮裝,容貌世間覲見的女子的目光深邃難懂。
她仿佛不受世人影響一樣,依然埋首伏案,奮筆疾書。
靜如處子,遺世獨立,卻又仿佛天上最耀眼的太陽,耀眼,奪目!
他的心莫名的悸動了一下。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欲與天公試比高!”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這一句句的,可不就是此時此刻他心境的真實寫照嗎?
如此一首氣勢磅礴,胸懷天下,豪情萬千的詩,真的是她一個女子作出來的!?
沒想到如此嬌美的一個女子,竟然會有如此胸懷!
帝君賢看向納蘭瑾年,此刻納蘭瑾年滿目柔情的看著臺上的女子。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納蘭國那個冰癱臉出現這種表情。
他似乎有點明白納蘭瑾年為什么會看上她了。
莫名的,竟然他有一絲妒忌納蘭瑾年了!
而其他人此刻的目光也落在禮部郎中身上,催促道:
“大人,你倒是趕緊念下去啊!”
“對啊,趕緊念下去啊!”
禮部郎中看著手中的詩文,激動得手都抖了,不是他不想念,是他得緩一緩自己的心情,好不容易,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念道:“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大殿再次一次沉默了!
眾人心中有如滔天大浪在翻滾著。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崢嶸歲月,風華正茂,指點江山,這一句句詩,一個個詞,一只只字,敲擊著在座無數人的心!
又是一首壯志凌云,豪情萬千的詩!
將每個人心里住著的小英雄都召喚醒了!
他們的內心有一股沖動,想干點什么,此時此刻卻什么都干不了!
禮部郎中這回是不需要眾人提醒,繼續念下去了!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最后,溫暖以李清照一首“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結束!
一炷香的時間,溫暖一共默寫了十首古詩,也是不容易呢!
她也是搜腸刮肚才找到的!
簡直是吟傲世間,馳騁江山,縱橫天下!
讓在座的人蕩氣回腸,胸潮澎湃了吧?!
滿意了吧!
溫暖表面一派淡定的放下狼毫筆。
整個大殿的人還沉浸在哪些詩句的豪放磅礴,凌云壯志,吟傲世間,馳騁江山,縱橫天下中,久久不能回神!
溫暖看著對面都傻眼了鳳笛,笑了笑:“時間到了吧?鳳姑娘你的詩做好了嗎?”
鳳笛回過神來,臉色漲如豬肝。
眾人如夢初醒!
時間到了?
沒有了?
好像繼續聽聽慧安郡主做的詩!
皇上按下心中那千古帝王指點江山的凌云壯志,他朗聲道:“慧安郡主的詩作得不錯!我們來聽聽北溟鳳姑娘的的詩句吧!”
眾人:“.”
這還叫做得不錯!
這簡直就是詩神!
溫暖老實道:“皇上謬贊了,臣女不太懂的!”
她都是默寫的!
十二年義務教育時,學得比較好!
眾人:“.”
這叫不太懂?
那他們是不是詩詞白癡?
皇上擺了擺手:“慧安郡主太客氣了,簡直是千古絕句了,還不太懂!”
滿朝文武:“慧安郡主真的是太謙虛了!平日也太低調了!”
“慧安郡主,你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溫暖趕緊轉移話題,她心虛啊!
從來沒有過的心虛。
“那個,咱們來看看鳳姑娘的詩詞吧!鳳姑娘揚名天下已久,一定做得比我更好!”
鳳笛捏著狼毫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她的詩都是情情答答的,都是相思之苦,滿腹愁腸的!
和慧安郡主的詩一比,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而且她剛才只寫完了一首,第二首就寫不下去了。
禮部郎中正想過去拿起來讀一讀。
鳳笛迅速拿起已經作好的哪一首詩,揉成一團,她站起來福了一福:“我輸了!慧安郡主的詩句令小女子自愧不如!”
大大方方的承認也好過被納蘭國的禮官讀出來,不然這么一對比,她,北溟國就丟進了臉子了!
鳳笛看了一眼帝君賢的方向。
帝君賢并沒有看他,他此刻正看著納蘭國的慧安郡主,那表情高深莫測。
鳳笛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
她一直知道七皇子不重女色,但他喜歡有才華的女子!
所以一直對自己才會有一絲的另眼相待。
如無意外,這次出使回去后,皇上就會將自己賜婚給他了。
鳳笛的拳頭攥得更緊了。
接下來的三樣比試,她一定不能再輸了!
鳳笛看向納蘭國的禮官:“大人,可以開始下一樣比試了嗎?”
禮部郎中看向溫暖:“慧安郡主,下一樣比試什么?”
溫暖:“書畫吧!正好案桌還在,不用抬來抬去了!”
鳳笛看著溫暖,笑得有點僵硬的道:“慧安郡主,以什么為題作畫?”
之前說好了慧安郡主說了算,她自然也不會食言。
溫暖隨意的道:“蝦吧!”
她臨摹一幅齊白石的蝦好了。
無名大師還沒有畫過蝦,也甚少畫動物。
鳳笛嘴角抽了抽,蝦?
她還是在小時候臨摹過!
她笑了笑:“好!”
禮部郎中趕緊點燃了一炷香:“書畫比試開始!”
兩人落座,有兩位宮女上前為她們研墨。
溫暖拒絕了:“有勞了,我自己來吧!”
鳳笛也拒絕了:“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兩名宮女聞言,福了一福,退到邊上。
溫暖開始細細的研墨,鳳笛亦然!
皇上見此便道:“大家邊吃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