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梁王府,趙櫻祈就被梁王扔到浴池里洗涮涮,待洗了個干凈,回到自己的房中,趙櫻祈趴到床上,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趙櫻祈趴在柔軟的床上,卻是整個人都蔫蔫的,趴了好一會,便跳到床下,伸手往床底里拖,不一會回兒,就拖出一個白瓷小盤兒,上面放著一個小小的竹籠子,里面是她的烏龜。
可當她拿出那烏龜時,卻發現,這烏龜四肢有腦袋都全都伸了出來,一動不動的,居然死了!
趙櫻祈捧著那烏龜,怔怔的,最后:“啊——我的烏龜…”淚水便撲漱漱地往下掉。
梁王走到臥室與小廳之間的隔斷處,看到她捧著個烏龜在哭,便笑了出來,嘲諷道:“呵呵,餓死了。”
趙櫻祈一噎,越發的傷心了。
她被人拐了好幾天,沒有喂它,所以餓死了。
站在外頭的彥西和彥東嘴角抽了抽,王爺,你能再壞么點?
烏龜可不是餓幾天就能死的玩意,明擺著是因為別的原因,他偏要說是餓死的,簡直是在王妃那破碎的小心靈上又碾了兩腳。
趙櫻祈整個人都蔫了,這次是真的蔫。
卻說褚妙書出閣那天,趙櫻祈離開以后,葉棠采和褚妙畫等人也準備離開了。
幾人一走到了太子府停放車馬的園子,不一會兒,又見姜心雪和褚飛揚過來。
葉棠采不由地看了姜心雪和褚飛揚夫妻一眼,只見姜心雪一如既往的陰郁著臉,今天還帶著幾分寒霜,褚飛揚卻跟平時一樣面無表情。
“三弟,你們是直接回鎮西侯府吧?”褚飛揚冷聲道。
褚云攀正要說話,葉棠采笑著說:“好久不見祖母,反正都出門了,我要去看看她。”
褚飛揚就點了點頭,然后上了馬。
而姜心雪卻抱著褚學海,與褚妙畫一起上了馬車。
葉棠采和褚云攀是坐自己的馬車來,秋桔連忙放下小凳,葉棠采踩著上去了,褚云攀正要上,秋桔道:“三爺不騎馬嗎?”
褚云攀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騎。”說著就上了馬車,坐到葉棠采身邊。
秋桔抿了抿唇,這個情況她倒是不好上車了,最后只得跟慶兒一起,坐到車轅上。
慶兒輕甩著馬鞭,緩緩以駛出了太子府。
褚云攀道:“怎么回城北那邊?”
葉棠采說:“剛才說了,看一看祖母嘛!而且…還有大哥的事情,我也想問一下。”
褚云攀一愣:“我大哥的事情?”
葉棠采就把姜心雪還有葛蘭郡主的事情說了。
褚云攀劍眉輕挑:“那個葛蘭郡主,以前跟大哥,一直被稱之為金童玉女,結果,咱們褚家敗了之后,她就跑了。現在居然還說這種話?真是可笑。”
“對吧!”葉棠采嗤笑道。
“讓我跟他說一下吧。”褚云攀說。
慶兒趕著馬車,走了好一會兒,總算回到了城北,入了褚家的東角門,然后停了下來。
幾人分別從兩輛馬車下來,褚飛揚勒了馬之后,就直步往自己的院子跨進了垂花門,而葉棠采等人卻是往溢祥院而去。
溢祥院里——
秦氏正等在那里翹首而盼,等了半天,才見綠葉走過來:“太太,大奶奶她們回來了。正在垂花門處下車呢!對了,對了,三爺和三奶奶也回來了。”
秦氏聽著柳眉一挑:“唷,他們的鎮西侯府也在靖隆街那邊,怎么不直接回去,反倒大老遠的,又回來一趟?”
站在一傍的丁嬤嬤笑道:“那還用說,現在大姑娘可是太子側妃啊!他們自然巴上來了。”
聽著這話,秦氏唇角就勾了起來。
不一會兒,外頭就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窗子被打起來,葉棠采、姜心雪和褚妙畫前后走進來,朝著秦氏福了一禮:“母親。”
“嗯。”秦氏端著茶盞,輕輕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盞才笑著說:“三郎和三郎媳婦怎么也回來了?你們不是住那邊嗎,何必又要一大圈。”
葉棠采墨眉一揚,說:“既然回來了,所以想要多陪一陪祖母。”
秦氏抿了抿唇,輕哼一聲,目光落在姜心雪和褚妙畫身上,只見姜心雪納黃著臉,陰沉沉的模樣,便不想跟她說話,倒是看著褚妙畫:“太子府那邊如何?”
褚妙畫知道她想聽什么,就笑著說:“那邊可熱鬧了,來的都是權貴,整個太子府布置的也是很好看,聽說,大姐姐現在住的那個院子,還是太子殿下親自提名的。”
秦氏聽得自己的女兒備受寵愛,臉上就堆起了笑容來,“對了,回門也得準備一下,你趕緊的去操持一下。”說著望向姜心雪。
姜心雪皺了皺眉:“母親…側妃好像沒有回門的,便是回來,也是七天之后回一趟娘家。”
秦氏臉上一黑,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話又提醒,褚妙書份位再高,也是個妾的事實。秦氏惱羞成怒:“用得著你提嗎?我不懂?我讓你準備的是七天之后那一趟!”
姜心雪鐵青著臉,垂著頭不敢作聲。
秦氏大好的心情,看到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全都被破壞了,氣道:“對了,飛揚呢?”
姜心雪皺了皺眉頭:“他回院子了。”
“你就那樣看著他回院子,不叫著他一起過來?”秦氏怒道。現在褚妙書當了太子側妃,大好的前程,第一件事,當然是要扶持起褚飛揚來。
最好給褚飛揚謀個高官高職位,慢慢好壓了褚云攀一頭。
但現在,褚妙書這么一個大助力快要帶著他起飛了,他居然還跟以前一樣不搭不理,一頭悶的模樣,秦氏便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姜心雪一臉為難:“以前他就這樣…”
“以前?”秦氏氣道,“你也說以前!現在書姐兒都成側妃了,他是太子的大舅子,還跟以前一樣嗎?”
葉棠采在一傍聽得嘴角抽了抽,太子的大舅子?真把太子妃的兄弟當死人了。
秦氏說著又打量著她,越看越不滿意,以前跟褚飛揚訂親的可是葛蘭郡主,結果卻娶了這么一個破落戶之女回來。
又想到葉棠采,怎么同是褚家男兒,同樣娶妻,三郎這小賤種娶妻后都快要飛上天了!而大郎娶了妻,卻越來越喪!
想著,秦氏心里對姜心雪越發的不滿意,冷聲道:“就是因為娶了你這個喪門星,他才這樣的。”
姜心雪委屈得眼里蓄著淚水。
“行了,你還哭!把喜氣都沖走了,帶著海哥兒回去吧。”秦氏惱道。
姜心雪只得拉過兒子,然后轉身離開。
秦氏看著她的背影就恨恨的,現在女兒是太子側妃,家里也起來了,這個姜心雪哪里配得起飛揚。
一傍的丁嬤嬤見大好的氣氛被沖走了,連忙笑著看實時褚妙畫:“不知今天太子府有什么戲曲聽。”
“那戲曲自然是好的。”褚妙畫又說宴會多么多么的熱鬧,把細節一一道來,秦氏聽著,心情這才好轉起來。
葉棠采在下首的圈椅上輕輕地喝著茶,過了一會才道:“母親,我去看一看祖母。”
秦氏聽褚妙畫說得興起,也不想理會葉棠采了,擺了擺手,讓她走了。
葉棠采出了屋子,秋桔立刻跟上來,二人一起出了溢祥院。
秋桔道:“三奶奶,咱們為什么還要回來一趟?”
“看望祖母呀!”葉棠采如是說,其實是因為今天姜心雪和葛蘭郡主的事情。
二人順著青石板小道而去,一路分花拂柳,秋桔又說:“對了,剛剛三爺和三奶奶一起下車,三爺去哪兒了?”
“去找大哥了吧。”葉棠采淡淡的一笑。
秋桔只微微的一嘆,三爺找大爺了,自然是談男人的事情。
一邊說著,主仆二人已經到了空居。
這個時候,褚云攀是真的去找褚飛揚了。
當時離開太子府,葉棠采就把葛蘭郡主的事情說了,褚云攀想到褚飛揚待他不薄,就決定找褚飛揚談一談。
褚飛揚平時無事愛跑到白露水榭那邊發呆,褚云攀一找一個準。
褚飛揚遠遠的看到褚云攀過來,就淡淡道:“三郎你怎么還不回家?”
褚云攀說:“今天在太子府,聽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褚飛揚倒是沒有什么興趣,但褚云攀說起來,他就隨口一問。
他坐在水榭的紅漆欄椅上,淡淡地看著湖里的游魚。
自從褚家起來之后,褚伯爺花了一筆錢修葺清理這里,這湖水,倒是明凈得緊,水中游魚亦歡快非常。